金灵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些许飘渺，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仿佛陷在的某种深沉的回忆里。
卫子夫敏锐的察觉到，在这一刻小神仙应该是想起了谁。
卫子夫用余光扫了卫青一眼，小神仙也有一个关系很好的亲朋吗？
是谁？
是之前他提到的那一位水灵姐姐，还是他口中那位神秘的楼主？
他在觉得自己受委屈的时候，张口就要找那两位告状，显然在他心里，那两位一定偏疼他。
是因为他年纪小？还是因为那一位叫火灵的神仙爱热闹？
卫子夫默不作声，利用细微的线索在脑海中快速分析，察言观色，抽丝剥茧，谨慎行事，她从一个歌女做到一国皇后，最不缺的就是这些了。
卫子夫笑了笑，眼中带着温情，似乎想起了当年，接了这话茬，“我们小时候家里穷，都是一起吃过苦的，”
到这这里她话头一转，她语气中带着些许调笑，“用书上的说法我们这叫共患难的情谊！后来又是同富贵。所以比寻常人家的姐弟亲密些。”
金灵的眸光流转，看向卫子夫，卫子夫此刻只觉得自己被一个可怕的存在锁定了，浑身寒毛直竖。
很快金灵的目光偏离，卫子夫觉得那种可怕的目光瞬间消失了。
“共患难又同富贵吗？”当金灵波澜不惊的声音传来，卫子夫知道他并没有生气自己插话，大概是她太弱小，所以才觉得他的目光难以忍受。
卫子夫笑着称是，卫青跟在她身后半步的距离安安稳稳的站着，仿佛是一个忠诚的卫士。
金灵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问，“你们人类你好我好到反目成仇的事我见的多了，你们两个日后会反目成仇吗？”
皇后和皇后的弟弟，新皇没有上位，他们是坚定的盟友，利益共同体，目标一致，为新皇保驾护航。
等新皇上位后，新皇想要掌权，卫青就是新皇除之而后快的外戚，自古皇帝杀舅舅，还少么？
但那又怎样呢？我能护住他的，儿子我也会教好，卫子夫眼含笑意，坚定道，“不会。”
卫青也跟着点头，他并不贪恋权势，所谓的权势不过是他为家人遮风挡雨的大伞，等日后……家人不需要了，他卸甲归田就是，“不会。”
金灵的偏了偏头，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我和你们两个赌一局，如何？”
卫子夫浅笑，“小神仙请讲。”
“若是日后你们感情依旧，便算你们赢了，我许你们一个愿望。若是你们二人分道扬镳，你们就输了，你们二人的灵魂就归我处置。”
“怎么样？”金灵有些兴致勃勃，“这赌局划算吗？如果你们赢了，许什么愿望都可以呦，永夜楼无所不能。”
无所不能，这一个词，好有诱惑力啊！
赢了的利益非常大，大到人疯狂心动，失败的代价也很大，以后的生生世世都没了。
赌还是不赌？卫子夫和卫青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一闪而逝的笑意，当然是赌了，于情于理，没有不赌的份。
“我愿意。”
“我也愿意。”
金灵似乎被这二人的干脆打动了，“你们不仔细想一想？”
卫子夫此刻面容露出了坚毅，她眉眼之间的锋芒毕露，似乎在刘彻面前那副温婉的样子是一场错觉。
她的声音也干脆利落，“赢了，我们能得小神仙一份承诺，这是大赚。输了，我们的灵魂能跟着小神仙，无论小神仙将我们如何，都比投胎转世到不知名的去处可强多了。无论输赢，都是福气。”
卫青在一旁点头如捣蒜，我姐姐说的对。
金灵捏了捏自己肉嘟嘟的双下巴，眨了眨眼，“既然你们觉得是福气，那就是福气吧。”
他伸手一拍，心情甚好，“行，赌约成立。”
“那么说正事吧，你这次想要换什么？趁着我心情好，且说来听听。”
卫子夫又恢复了那副温婉的模样，声音也是温柔动听，“小神仙说我的心最值钱，但我的孩子还小，我还想为大汉尽一份力，总之，我有许多事要做，都需要这颗心来谋划，我不能拿来交换。”
卫子夫顿了顿，再次开口询问，“我想问一问，我从一个歌者走到皇后的故事够不够曲折动人？能不能拿来换？”
“我能歌善舞，风雨无阻苦练数十年，技艺精湛，这个本事能不能拿来换？”
“我会乐器十余种，能奏天籁之音，当年无人能出其右……”
“我擅长厨艺，无论是炙肉，还是做麦饼都会，十分味美……”
“我会针线女红，不敢夸大其词声称顶尖，但也属上乘。”
“我懂礼制，我曾经参与我朝的礼制完善。”
……
卫子夫一连串的技能报了出来，故事都能换，我这些应该也值点钱吧？之后看着金灵的下巴，带着些忐忑，“您看，这些能拿来换么？”
卫子夫技艺独步天下，乃是上上等，自然也是值钱的，金灵笑了一声，“自然可以。”
他伸出两根手指，“看在送请帖那位的份上，我给你两种选择。”
“第一种，我直接自己动手从你脑子里拿，这样最简单也最快。”
金灵的两根手指捏住，“对你来说有一个小缺陷，我拿走的东西你自己会忘记。”
“第二种，你着书，然后再仔细演练一遍，不得藏私。这样的话，你依旧能保留着那些东西。”
“那么，你选哪一种呢？”
着书？卫子夫双眼种蹭的一下，燃烧起一种灼目的小火苗，“我也能着书么？我愿意选第二种。”
金灵点头，“行，我也派个小精灵跟着你。”
他伸手一挥，不知从何处飞来一个花精灵，花精灵约么有一根手指大小，长着透明的翅膀，它围着卫子夫缓缓绕了一圈，最后缓缓落在卫子夫的发髻上，一动不动了，远远望去，仿佛一件精美的发饰。
“多谢小神仙，卫子夫感激不尽。”
她知道，这小神仙是关照她了，否则没有必要与她说那么多，直接拿走不就好了吗，反正是她自己要拿来交换的。
卫子夫心中格外感激，她恭敬的行完礼，之后怕小精灵待的不舒服，快速挺直了脊背，“小神仙大恩大德，卫子夫没齿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