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了顿,点出了教廷出战的关键:“现在大陆各大帝国蠢蠢欲动,有的偷偷开始厉兵秣马。要是能堂堂正正的野战中,一举击溃被誉为‘大陆陆军之王’的兽人主力,更能彰显教廷的无上威严,一战震慑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心呢?”“只可惜,”我轻叹一声,话语中带着一丝命运的嘲讽,“他们太过于迷信过去的荣光与纸面上的实力对比,却低估了在萨拉森林的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兽人战士,在绝境中所能爆发出的真正力量,也高估了他们那些习惯于在圣光庇护下作战的军团,在生死一线的野战中究竟能发挥几成实力。”
教廷的信使趾高气扬地抵达兽人大营,掷下战书,言辞间充满了居高临下的挑衅,约兽人“敢否于城外平原敞开阵势,决一死战”。格罗斯与众将领听闻,非但不怒,反而相视一笑——有何不敢。翌日,兽人大军依约后撤三十公里,让出了洛林国都城外一片极为开阔的平原地带。旭日东升,洛林国都那宏伟的城门在铰链的沉重轰鸣声中缓缓洞开。教廷大军如同一条银甲汇成的洪流,开始源源不断地涌出城门。这一过程竟持续了整整一个上午,可见其兵力之雄厚。首先出城的是阵容严整的重步兵方阵。士兵们身着镌刻着圣纹的亮银板甲,手持巨大的塔盾和长戟,步伐整齐划一,每踏一步都地动山摇,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阳光照射下,整片方阵反射出令人窒息的金属寒光。
紧随其后的是声势浩大的弓箭手与牧师混合军团。弓箭手背负长弓,腰悬箭壶,眼神锐利;而身着白袍或红袍的牧师们则手持圣典或法杖,周身隐隐流动着神圣能量的光辉,他们是军团的精神支柱与远程打击的核心。大军两翼,则是教廷威震大陆的重装骑士团。骑士们连同他们的坐骑都披挂着厚重的马铠,手持骑枪,枪尖林立,宛如移动的钢铁森林。战马喷吐着白息,蹄声如雷,显示出无与伦比的冲击力。此外,还有各式各样的特殊兵种夹杂其间:手持链锤、身材魁梧的宗教审判官;驾驭着经过祝福的战争机械的工程兵团;以及少数身着秘法长袍、气息深邃的随军法师。阵型的最前方,六位军团长骑着神骏异常的纯白战马,傲然屹立。他们身披精金打造的华丽铠甲,披风上绣着代表各自军团的徽记,头盔下的目光冷峻而自信,周身散发出的武圣级威压,仿佛六座不可逾越的山峰。仅仅是静立在那里,就足以让敌人未战先怯。八十万大军最终铺陈开来,旌旗蔽日,枪戟如林,圣洁的咏唱声与战马的嘶鸣交织在一起,散发出一种近乎无敌的磅礴气势。教廷正是要用这堂堂正正之师,以泰山压顶之势,将兽人彻底碾碎,向整个大陆宣告:忤逆者,唯有灭亡一途。
与教廷大军银光闪耀、秩序井然的阵势形成鲜明对比,三十公里外,兽人大军如同一片躁动不安的洪荒猛兽,匍匐在苍茫大地之上。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野性气息和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军阵的最前方,是宛如钢铁壁垒般的牛头人重步兵。这些身高超过三米的巨汉,身披厚重的青铜板甲,手中车轮巨斧或铭刻着部落图腾的巨型塔盾,仿佛能抵御任何冲击。他们粗重的呼吸化作白雾,牛眼中燃烧着好战的火焰,蹄足不耐地刨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整个战线都随着他们的躁动而微微震颤。在牛头人方阵的间隙与两翼,是更为灵巧而致命的狼骑兵。胯下巨狼龇着獠牙,涎水从嘴角滴落,发出低沉的咆哮。背上的兽人战士赤裸着上身,布满伤疤的肌肉虬结,手中握着雪亮的弯刀或淬毒投矛,他们是战场上游弋的死神,擅长侧翼迂回与撕裂阵型。军阵上空,盘旋着少量但威慑力十足的双足飞龙骑士。这些空中的霸主发出尖锐的嘶鸣,投下的阴影掠过地面,让任何暴露在外的敌人都感到脊背发凉。飞龙背上的兽人投枪手,拥有从空中发动致命一击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