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贼的援兵感到了,在刚刚反杀冲锋,秦逸的刀锋滴落粘稠的血珠,我的双戟刃口早已翻卷如锯。我们且战且退,在绞盘室门前重新结成防线。新赶到的山贼头领瞳孔骤缩——甬道内层层叠叠堆着数十具尸体,鲜血在石缝间汇成细流。远处铁蹄声已近在耳畔,重甲骑兵的喊杀声清晰可闻。 最后一次冲锋!头领的嗓音嘶哑得可怕,他一把扯开衣襟,露出胸膛上的刀疤,敢死队每人十枚金币!拿不下绞盘室,所有人都得死! 他亲手将钱袋拍在十名心腹手中:记住,就算用牙咬,也要给我啃下这道门!阴狠的目光扫过众人,若是退缩......他朝后方的弓箭手比了个手势,二十张长弓齐齐拉满。 金钱与死亡的威胁下,山贼们眼中迸发出最后的疯狂。敢死队将刀咬在口中,双手持盾,像一群绝望的野兽般扑来。来得好!秦逸啐出口中血沫,长刀横于胸前。我的双戟虽然卷刃,却依然闪着寒光。
这次山贼撞击来得异常凶猛。三面包铁盾同时撞来,我和秦逸被震得后退半步。盾牌缝隙中突然刺出数柄短矛,我的左肩顿时传来剧痛。
秦逸的刀锋贴着我的耳畔掠过,将持矛者的手腕齐根斩断。我趁机一戟捅入盾牌缝隙,戟刃传来洞穿血肉的触感。但更多的山贼踩着同伴尸体涌来。一名独眼大汉扔了盾牌,直接扑上来抱住我的腰。我肘击其背脊的瞬间,另一名山贼的砍刀已劈向我的脖颈—— 秦逸的刀锋及时格挡,火星迸溅中,他反手一刀削飞了偷袭者的半边脑袋。
就在我们与山贼焦灼混战时,嗖——嗖—— 刺耳的破空声骤然撕裂战场的喧嚣。我猛然抬头,只见漫天箭雨如蝗虫般倾泻而下,寒光闪烁的箭簇在火光中泛着死亡的冷芒。小心箭袭!嘶吼声未落,箭矢已至。噗!噗!噗!利箭入肉的闷响接连不断。一名正与山贼缠斗的弟兄突然僵住,三支羽箭已穿透他的胸膛。他瞪大眼睛,手中钢刀落地,缓缓跪倒在血泊中。老张!秦逸目眦欲裂,却见另一名弟兄被箭矢贯穿咽喉,鲜血喷溅在绞盘室的石壁上,绘出凄厉的血色图腾。山贼们也未能幸免。方才还在厮杀的敌手,此刻已被箭雨钉成了刺猬。一名山贼捂着插满箭矢的后背,踉跄几步,栽倒在我脚边,眼中满是难以置信。混账!我挥戟格开几支流矢,怒吼道,他们连自己人都杀! 绞盘室内,弟兄们想冲出来支援,却被密集的箭雨逼退。巨盾虽在,却无法在混战中展开防御。一支冷箭突然擦过我的脸颊,带出一溜血珠。秦逸的左肩也被箭矢贯穿,他闷哼一声,单膝跪地。退!退进绞盘室! 我一把拽起秦逸,双戟舞成旋风,勉强挡开袭来的箭矢。剩余的弟兄们互相搀扶着,在箭雨的间隙中拼命后撤。 每退一步,都有弟兄中箭倒下。 当我们终于退入绞盘室时,原本的十人小队,只剩五人浑身是血地靠在墙边喘息。
门外,箭雨依旧肆虐。山贼的惨叫声与箭矢入肉的闷响交织成地狱的乐章。 秦逸咬着牙折断肩头的箭杆,染血的脸上青筋暴起:这群畜生...... 我握紧卷刃的双戟,望向门外箭雨中堆积如山的尸体——既有山贼,也有我们的弟兄。这一轮箭雨,让敌我方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但更残酷的战斗,才刚刚开始......我抹开糊住视线的血浆,眼前的世界顿时染上一层猩红。潮水般的山贼正踏着同伴的尸体涌来,刀光在火光下连成一片死亡的浪潮。 准备死战! 秦逸拄着长刀踉跄站起,左腿的伤口深可见骨。剩下五名弟兄背靠绞盘室铁门,染血的兵刃组成最后一道防线。老李吐出口中血沫,将断箭狠狠扎进自己大腿止血。山贼的咆哮声越来越近。 我握紧卷刃的双戟,金属的冰冷透过掌心血水传来。十步、五步、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