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的办公室里，空气仿佛凝固了。
张天昊站在办公桌前，漂亮的脸蛋上挂满了泪珠，肩膀微微耸动，哭得抽噎不止。
他微微仰头，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泛红的眼眶，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每一次颤动都带着脆弱。
“陈宇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他的声音哽咽着，带着浓浓的鼻音，尾音微微上翘，像受了委屈在撒娇，“我就是……就是一时糊涂……我不该搞小动作的……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保证，再也不会了……”
他一边哭，一边偷偷观察陈宇的反应。
他知道自己这张脸的魔力，以前用这招对付别人，百试百灵。
只要陈宇心软，这事就算过去了。
可心里。
装什么装！不就是改了几个破权限吗？有什么大不了的！用得着这么盯着我？等我以后有机会，把你公司的文件全删了，让你哭都来不及！
但同时，又有一股难以抑制的惶恐在蔓延。
陈宇的眼神太平静了，平静得让他心里发毛。
他怕陈宇不像江明诚那样直接动手，而是用更阴的手段对付他——比如，把他赶出公司，甚至告诉学校。
两种极端的情绪在他心里撕扯，就成了这副又可怜又带着点倔强的复杂表情。
陈宇坐在办公桌后，他看着张天昊那张漂亮的脸，看着他眼底的算计和惶恐，心里那点被冒犯的怒意，竟然奇异地转化成了一种荒谬的笑意。
气笑的。
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谄媚的、虚伪的、野心勃勃的……但像张天昊这样，把恶毒和愚蠢写在脸上，却又妄图用美貌和眼泪蒙混过关的，还是第一个。
真是……活宝。
“哭够了？”陈宇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
张天昊的哭声顿了顿，抽泣着说：“没……没有……陈宇哥，你不原谅我，我就一直哭……”他加大了哭腔，眼泪掉得更凶了，试图用这种方式逼陈宇就范。
陈宇看着他这副样子，终于忍不住，低低地笑了一声。
那笑声低沉悦耳，却让张天昊的心里咯噔一下。
“张天昊，”陈宇的目光落在他脸上，“你觉得，眼泪和这张脸，能解决所有问题吗？”
张天昊被问得一愣，哭声也停了。
“在我这里，行不通。”陈宇站起身，“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这是规则。”
他走到张天昊面前，抬手，用指腹轻轻擦去他脸颊上的泪珠。
张天昊的身体僵住了，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你的惩罚，”陈宇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戏谑，“就是把公司所有纸质文件，按年份和部门，重新整理归档。明天早上上班前，我要看到成果。”
张天昊的脸瞬间白了。
陈宇公司的纸质文件堆起来像座小山，而且横跨了好几年，整理起来繁琐又枯燥，一晚上肯定做不完，意味着他不仅不能去跟江明诚骑马，还要通宵熬夜！
“陈宇哥……这……”他想反驳。
“怎么？不愿意？”陈宇挑眉。
张天昊立刻闭了嘴，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比起林舟说的“规则”和“法律”的后果，整理文件似乎……好多了。
“我……我愿意……”他咬着牙，声音带着不情愿。
“很好。”陈宇收回手，转身回到办公桌后，重新拿起文件，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个小插曲，“去吧，行政部会带你去文件室。”
张天昊低着头，走出了陈宇的办公室。
一出门，他脸上的委屈和脆弱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怨恨和不甘。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办公室的门，在心里把陈宇骂了个狗血淋头。
死gay！等着瞧！
而办公室里的陈宇，看着他气鼓鼓离开的背影。
这种惩罚，比打他一顿更有效。让他在枯燥的劳动中，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小聪明。
至于效果……陈宇并不抱太大期望，但至少，能让他安分一阵子。
另一边，城郊的马场。
江明诚靠在休息区的躺椅上，手里把玩着一个马鞭，眼神慵懒地看着远处正在奔跑的马匹。
“明诚哥，你那小室友什么时候到啊？”旁边一个穿着骑马装的男生笑着问道，“就是那个长得特好看，但名声不怎么样的？”
江明诚瞥了他一眼：“快了。”
“啧啧，真没想到你会带他来这儿。”另一个女生接口道，语气里带着点好奇，“听说他在学校里名声可不太好，到处造谣，还手脚不干净？”
“长得是真没话说，”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推了推眼镜，语气里带着点惋惜，“可惜了，人品太差。上次我还听说，他在论坛上匿名骂你呢。”
“何止骂我，谁他都骂。”江明诚的语气淡淡的，像是在说别人的事，“脑子里除了嫉妒和龌龊，装不下别的。”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清楚，张天昊肯定在背后把他骂了千百遍。
骂他富二代，骂他仗势欺人，骂他变态……各种难听的话，他闭着眼睛都能想出来。
可奇怪的是，他并不怎么生气。
甚至有点……期待。
他能想象到，张天昊一会儿过来，看到他那匹价值七位数的纯血马时，眼睛会亮成什么样。
为了能骑上那匹马，他会怎么放下身段讨好自己，怎么装出乖巧听话的样子。
那种又想巴结又想维持尊严，最后还是会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样子，虽然让人唾弃，却又该死地……让人想看。
“这种人，你带他来干嘛？不嫌晦气？”女生皱着眉，显然对张天昊很不待见。
“玩玩而已。”江明诚笑了笑，没多说。
他就是想看看，张天昊为了那点可怜的虚荣心，能做到什么地步。
想看看那张漂亮的脸上，染上渴望和讨好时的样子。
这样的话，自己那点喜欢，那些意外，也能忘了吧
“长得好看也不能当饭吃啊，人品这么差，以后肯定没什么出息。”
“就是，听说他还老是对女生评头论足，嘴巴特别臭。”
“真不知道你们寝室那几个怎么忍得了他的。”
朋友们还在议论着，语气里满是鄙夷和不屑，偶尔提到张天昊的脸，也只是一带而过，更多的是对他人品的唾弃。
江明诚没再参与讨论，只是目光投向马场入口的方向，眼神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期待。
张天昊，快点来吧。
让我看看，你为了那匹马，能有多难看。
也让我快点断了那种想法……
我怎么能真的就这样，非你不可。
而此刻的张天昊，正被行政部的人带到堆满文件的仓库。看着那小山一样的文件，他的脸都绿了。
去他妈的陈宇！去他妈的江明诚！去他妈的马场！
文件仓库里堆满了纸箱，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和旧纸张的味道。
张天昊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看着面前小山一样的文件，委屈和愤怒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他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拨通了江明诚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