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新的方向
老陈那边的五金件，在王超的授意下，趁着市场供应紧张的尾巴，终于被清理一空。最后一笔款项通过隐秘渠道交到王超手上后，这个买卖画上了一个句号。王超将变现所得的大部分资金，都稳妥地转移进了系统空间。这笔巨款，成了他应对未来不确定性的底气。
车间角落，技术革新小组的“工作区”叮当作响，热闹非凡。张保国抹了把额头的汗，对着一个刚焊接好的支架皱眉头：“超儿，按你说的这个角度，齿轮咬合还是有点别扭，转动起来不够顺滑。”
王超蹲下身，仔细看了看：“保国叔，能不能把这边轴承座再垫高一点点？大概……就一个硬币的厚度。”
旁边一个年轻工友笑道：“超哥，你这要求比何师傅点浆还精细啊！”
“废话，”张保国瞪了那小子一眼，“这可是咱们厂自个儿琢磨的‘宝贝’，不精细能行？”说着，他拿起个小铁片比划着，“垫高一点……嗯，有道理，我试试。”
另一个老师傅老李头凑过来，指着图纸上一个部件：“小王厂长，这个连杆的长度，我觉着还得再琢磨琢磨。太长了吧，怕使不上劲；太短了吧，动作幅度又不够。”
王超点点头：“李师傅您经验老到，觉得多长合适？咱们可以多做几个不同尺寸的，装上试试效果。”
“成！”老李头来了精神，“我这就去下料，保准误差不超过一根头发丝！”
看着大家热火朝天的样子，王超心里踏实了不少。尤其是这些老师傅的手艺和钻研的工匠精神，才是实实在在的财富。
这天下午，他正在办公室审核新一季度的生产报表，马主任敲门进来，脸上带着压不住的笑意，眼角褶子都深了几分。
“小王，忙着呢？”马主任声音里都透着轻快。
“主任，您坐。”王超起身给马主任倒了杯水，“正看报表呢，这个月腐乳销量又涨了五个点，计划内黄豆到位后，成本降了将近一成，利润好看多了。”
“好好好！很不错”马主任连连点头，接过水却没喝，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我过来是跟你说个好事情，天大的好事儿！”
王超放下笔，笑道：“主任，看您这高兴的，是不是咱们厂又评上先进了？”
“比那个还好！”马主任神秘兮兮地，“刚才刘副主任找我谈话了，区里要组织一个‘工商业考察交流团’，去南边几个发达城市学习！每个街道就一个名额，刘副主任亲自点你名了，要你去！”
“我去？”王超适当地露出惊讶和惶恐，“主任，这……我还太年轻，资历浅，这么重要的机会，应该让更有经验的同志去才对。刘主任他们……”
“哎哟，我的小王同志诶！”马主任一拍大腿，“你就别谦虚了！刘副主任原话是，‘王超同志有想法，有冲劲，正是需要出去开眼界的时候！’这可是领导对你的看重！再说了，”他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几分推心置腹，“赵科长那边，估计也没少使力。这机会，多少人盯着呢，能落你头上，那是实至名归！”
王超沉吟片刻，知道这确实是推拒不了的美意，也是难得的机遇。他站起身，郑重地说：“感谢领导信任！既然组织把这任务交给我，我一定全力以赴，多看、多学、多问，把南方兄弟单位的先进管理经验带回来！”
“这就对喽！”马主任眉开眼笑，也跟着站起来，用力拍拍王超的肩膀，“放心去！厂里有我和保国他们盯着，乱不了！你这一趟啊，可是代表着咱们南水街道，乃至咱们区年轻干部的脸面呢！”
马主任哼着小调走了。王超在办公室里踱了两步，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忙碌的厂区，心潮微微起伏。南方，以后是改革开放的前沿，虽然此刻还是1956年，但那里的工商业底蕴、对外交流的便利，必定能让他看到许多不一样的东西。系统里的资金，或许真能找到更合适的“孵化”目标。
傍晚回到家，饭桌上，王超看似随意地提了一句：“爸，妈，过段时间，我可能要出趟差。”
“出差？”李秀兰立刻放下筷子，“去哪儿？要去几天？路上吃东西干不干净？住的地方咋样？”一连串的问题砸过来。
王建国也看了过来，虽然没说话，但眼神里却带着询问。
王超笑了笑：“是区里组织的考察团，去南边几个城市学习，具体去哪，去多久，等文件下来才知道。”
“南边？”王刚眼睛一亮，“二哥，南边是不是特别热？有没有大海？听说那边人吃东西都甜滋滋的！”
王玥也扒着桌子边，望着王超，可怜巴巴地问：“大哥，能带椰子糖回来吗？我听小胖说可好吃了！”
王红比较稳重，但也忍不住好奇：“超儿，去南方考察，主要是学什么呀？”
王超耐心地回答：“主要是去看看人家那边的工厂是怎么管理的，有什么新技术、新设备，咱们厂也好学习借鉴。”
李秀兰又开始操心：“哎呀，那么远，路上可得小心。听说南边蚊子多，咬人厉害，我得给你找点清凉油带上。衣服也得带够，万一变天呢……”
王建国终于开口，声音沉稳：“公家派你出去，是信任你。出去多看多记，别光顾着看热闹，学点真本事回来。”
“爸，我知道。”王超点头。
窗外，月色如水，静静地洒在院中，王超的嘴角微微扬起一个期待的弧度。
这年头出趟远门，可是真不容易。南边，他来了。
第九十七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