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那天……我被雷蟒带离曹县，就直接来到了这猛鬼域。”
楚月倚着床柱，目光渐渐飘远，陷入回忆。
“起初，三位统领待我极好。他们奉我为骷髅山圣女，予取予求，倾尽资源栽培我。但正如你曾经说过的话——没有哪个诡域会无缘无故对另一个诡异好。我始终觉得，自己身上定有什么特殊之处，值得他们如此投入。”
“心中有了戒备，我便想试探一番，提出要外出历练。结果……他们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她苦笑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袖。
“我不甘心，也曾尝试逃跑……可三位统领实力太强，我几次都被抓回，最终落得个被彻底软禁的下场。”
“直到一年前，我突破六阶，体质觉醒。自那以后，他们便开始利用我的特殊体质，日夜不停地为他们炼制诡器、收敛资源……短短一年，我便被耗成了这副模样。”
随着楚月缓缓道来，秦天眉头紧锁。
他总算明白，为何昔日的少女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但这需要时间。此地不仅有三位五阶坐镇，更有一尊‘灾’级强者。一旦闹出太大动静，恐怕连我也难以脱身。”
他沉吟片刻后开口。
“没关系……我早已不抱太大期望了。能在临死前……再见一见昔日的朋友，已是命运予我最大的仁慈。”
楚月却只是轻轻摇头，神色异常平静。
她在这里困了太久，比秦天更清楚这骷髅山的凶险。
“对了……你呢？你怎么会来到这猛鬼域？”
聊完自己的遭遇，楚月拭去眼角的泪痕，轻声将话题转向秦天。
秦天略作沉吟，将诸天殿堂之事隐去不提，只将自己如何离开曹县、辗转加入大魇王朝，直至成为西南域无相众副楼主的经历大致说了一遍。
“你是说……你现在是大魇王朝西南域的无相众副楼主？”
楚月闻言，眉头微微蹙起，指尖无意识地抵着下唇，似乎陷入了回忆。
秦天并未出言打扰，只是静静注视着她，等待她理清思绪。
“想起来了……西南域！”
“两年前，那时三位统领尚未与我彻底撕破脸，我曾多次听他们提及那个地方！”
约莫几分钟后，楚月眼中蓦地一亮。
“哦？具体是怎么回事？”
秦天目光一凝，身体不自觉地微微前倾。
“那时西南域似乎有个势力，想请骷髅山上面那位大人物出手相助，办一件极为隐秘的事。那位大人派了三大统领之一的雷蟒前去对接，但后来……事情似乎并未谈拢。”
“再之后的细节，我就不太清楚了。”
楚月将自己所知的一切娓娓道来。
“呵呵……什么样的事情，需要请动一位‘葬土骨仙’？又是什么人，有资格请动这样的大人物？”
秦天低声自语，眼中锐光闪动。
几乎在瞬间，他已将线索串联起来——恐怕两年前，沈行空就已存了除掉阴兵队上任总督骸芒之心，只是当时与白青未能达成交易，此事才被搁置至今。
至于沈行空后来是否另寻他途、请动了别的强者，只要解决一个关键人物，一切便可水落石出。
这个人，就是雷蟒。
这位曾在双方之间充当“桥梁”。
若此次出手的还是骷髅山白青，那居中传递消息、协调交易的，极有可能仍是他。
毕竟这等隐秘之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想到这里，秦天心中已有了清晰的计划。
“这里面是三具六阶诡材...炼化它们，足够为你续命支撑一段时日！”
秦天的手掌一翻，一枚由苍白指骨环绕而成的戒指静静躺在他的掌心。
“接下来，我要去做一些事。不出意外的话，不出五年我会将临骷髅山将其连根拔起，也算为你血仇！”
楚月下意识地接过骨戒，冰冷的触感让她微微一颤。
未等她开口，秦天接下来的话语便让她呼吸一滞。
“覆灭……骷髅山？”
楚月嘴巴微张，半晌发不出一个清晰的音节。
骷髅山如今有“灾”级强者坐镇，威势滔天，而秦天虽天赋异禀，如今终究只是五阶道途。
以五阶之身，妄言覆灭有灾级坐镇的势力，这已非勇气可形容，简直是逆天而行！
“放心好了，我何曾做过没有把握的事情？”
秦天收回目光，转向楚月时，嘴角勾起一丝她熟悉的弧度。
“这些诡材能量霸道，你循序渐进地吸收，精神力应能逐渐复苏。切记，务必维持住眼下这般虚弱表象，绝不可让任何存在看破你的恢复。”
他顿了顿，语气转为严肃。
“我明白，你……万事小心。”
她将骨戒紧紧攥在手心，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该交代的，都已交代，我得走了！”
秦天目光骤然转向一旁始终匍匐于地，瑟瑟发抖的阎芳。
“唔…唔唔唔！”
感受到那冰冷的目光，阎芳身体剧震，被封住的口中发出模糊而急促的呜咽，眼中充满了绝望的乞求。
“呵呵…听了这么多，我岂能容你继续存在于世？”
秦天轻笑一声，那笑声中却不带丝毫温度。
话音未落，他右手随意抬起，凌空一抓。
一股无形的吸力瞬间攫住阎芳，将她整个人摄至掌中。
下一刻，凄厉的呜咽戛然而止，阎芳的身躯如同被一只无形大手揉捏、压缩，最终化作能量彻底融入秦天的掌心。
“嘎吱——”
阁楼房门被从内推开。
“阎芳”神态倨傲地迈步而出。
她目光冷漠地扫过四周，周身遁光一起便化作一道流影，径直朝着远方饕餮城疾驰而去。
钓鱼，最重要的便是耐心。
如今的秦天，深谙此道。
他融合了阎芳的全部记忆与行为模式，顺理成章地接管了百宝斋。
平日里，店铺自有几名伙计打理，他这位“掌柜”深居简出，乐得清闲。
时光荏苒，这一等，便是将近五个月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