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整理衣袍,目光灼灼地望向秦天。
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恩惠。
赢绩心知肚明,秦天远道而来,甚至暴露底牌助自己活命,必然需要自己做什么。
“我要你重建王朝,属于你的王朝。待你功成之后,需为我做一件事。你……可能办到?”
秦天神色肃然,目光中带着审视。
大赢王朝如今有六阶强者坐镇,王室子弟众多。
这个要求,也是对赢绩能力的考验。
“若是有王级强者出手……先生可能安然脱身?”
赢绩并未立即回答,反而开口询问。
“取胜艰难,但自保无虞。”
秦天略作思忖,坦然相告。
“既如此,此事不难。”
赢绩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显然心中已有计较。
“先生请随我来。”
他率先推开静室的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半个多小时后,秦天跟随赢绩穿过层层宫阙,终于抵达皇宫深处一处僻静的院落。
“此处是我皇祖父闭关之地……他老人家,也是我大瀛帝国目前唯一的六阶强者。”
两人在一扇古朴的木门前停下脚步,赢绩静立良久,方才低声向秦天解释。
“你准备怎么做?”
秦天目光微动,若有所思的看着对方。
“皇孙赢绩,求见皇祖父!”
赢绩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整了整衣冠,朝着紧闭的房门深深一揖。
“进。”
片刻沉寂后,房门无声自开,一道苍老却浑厚的声音从内传来。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一前一后踏入室内。
房间陈设极为简朴,唯见一供台、一蒲团。
蒲团之上,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盘膝而坐,他目光如深潭,在秦天身上稍作停留,便转向赢绩。
“何事寻我?”
老者语气平淡,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孙儿……”
“恳请皇祖父……赴死。”
赢绩微微一顿,接下来的话语却让整个空间的空气骤然凝固。
“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老者瞳孔收缩,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为大赢国祚延续,为天下苍生计,孙儿请皇祖父赴死!”
赢绩面色不变,字字清晰。
“呵呵……就凭你,和这不知底细的外人?”
老者怒极反笑,目光如电,扫向一旁的面具秦天。
“老先生误会了,秦某此行仅为旁观,绝无插手之意。”
秦天立刻摆手,神色坦然。
“看来,你的眼光不怎么样!”
见秦天明确撇清关系,老者语带嘲讽地看向赢绩。
“孙儿同样不会与您动手。”
“但为赢氏血脉得以延续,大赢王朝基业不至于彻底葬送……还请皇祖父助我!”
赢绩话音未落,周身竟开始弥漫出缕缕阴冷的诡气。
“这……你……如何做到的?!”
老者眼中精光暴涨,周身气息陡然变得凌厉。
他死死盯着赢绩身上缭绕的阴森气息,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作为大瀛帝国唯一的六阶强者,他太熟悉这种气息了——那分明是诡异一族特有的诡气!
虽然此刻赢绩身上的诡气尚且微弱,但既已能够修炼诡气,就意味着他完全可以改头换面,伪装成诡异在这片末世中存活下去。
“此法是孙儿的机缘。只要皇祖父了结皇室众人后自戕,孙儿自会接手残局,带领大赢继续走下去。”
赢绩只是轻轻摇头,并没有回应老者的问题。
“呵……年轻人终究是年轻人。”
“既然有修炼诡气的办法,为何活下来的不能是老夫?这位小友——不知你可愿助老夫一臂之力?”
老者忽然冷笑,目光凌厉地扫过秦天。
显然,他已经看出赢绩身上的变化与这位神秘人脱不开关系。
“抱歉,我拒绝。”
秦天的回答干脆利落,没有半分犹豫。
“为何?老夫乃是天级强者,赢绩能给你的,老夫可以加倍奉上!”
老者脸色一沉,声音中压抑着怒意。
“你太老了。”
秦天随意抛出一个近乎敷衍的理由。
事实上,这根本不需要选择——一边是来自诸天殿堂、心思缜密的合作者;
一边是困守一隅、行将就木的老头。
孰轻孰重,再分明不过。
“笑话!你以为此刻还由得你选择?”
“——摄!”
老者怒喝一声。
只见其枯瘦的手掌猛然抬起,一股磅礴吸力瞬间爆发缠向秦天!
“老头……你不会以为,单凭这点手段就能奈何得了我吧?”
秦天负手立于原地,衣袂在劲风中猎猎作响,身形却如磐石般纹丝不动。
“倒是小瞧你了!不过今日,你走不出皇宫!”
老者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化作更深的狠厉。
话音未落,老者身形已如苍鹰般腾空而起,枯瘦的手掌裹挟着风雷之势,直取秦天面门!
“铁身!”
秦天一声低喝,一层漆黑如墨的铁质覆盖全身。
“轰——!”
拳掌相交,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气浪以两人为中心向四周扩散,震得梁柱微微颤动。
秦天连退数步,脚下青砖寸寸碎裂,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深深的脚印。
“小子,现在答应为老夫效力,或许还能留你一条生路!”
一击占优的老者脸上浮现得意之色。
“再来!”
秦天眼中战意更盛。
胸腔内心脏如战鼓般擂动,发出“咚……咚……咚”的沉闷声响——血飨狰心已被催发到极致!
他再度挥拳迎上,拳风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
“当……当……当!”
金石交击之声不绝于耳。
老者的掌力刚猛无俦,秦天的黑铁身躯很快便布满裂痕。
然而秦天的攻势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愈发凌厉。
除了黑铁护身,他七阶画皮的防御力同样惊人。
即便老者偶尔突破防御,在他身上留下伤痕,血胤怨骨也会立即涌动生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创伤。
这一战,从午后持续到夜幕降临。
老者越战越是心惊——以他天级之能,动用诸多底牌,竟迟迟拿不下一个后辈!
那张老脸因羞愤而涨得通红。
同样的,六阶速度实在太快,秦天也无意以命相搏。
单凭常规手段,他确实也难以真正击败一位六阶强者。
战局,一时间就这样陷入了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