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的穹顶下，金属灼烧的焦臭混着羊皮纸的霉味，在魔法灯盏下凝成灰绿色的雾。塞拉菲娜·安布罗休斯垂首站在炼金熔炉前，冰蓝色瞳孔里跳动的炉火，被接连的失败淬成冷芒。
“又失败了！”
精金钳砸在黑曜石台面上，迸出的火星惊得墙角曼德拉草标本簌簌发抖。
她抓乱金发，几缕发丝翘起来像被静电击中的银蛇，指尖捏着那块冷却的金属锭，表面布满细碎龟裂，连500 度火焰都扛不住，更别提和兰洛克那些能硬抗厉火的 “活体金属” 比。
父母留下的炼金手稿摊在旁边，父亲埃德加手写下的 “麻瓜化学与魔法共振公式” 像串看不懂的符，刺得她眼睛疼。
她蹲下身，指尖拂过手稿上父亲的字迹，想起9岁那年，父亲背着她看实验室的数据，笑着说 “塞拉以后肯定比我聪明”。
可现在，她连父母研究的基础金属都炼不出来，金纹在腕间不安地跳动，像在嘲笑她的笨拙。
“难道是我天赋不够？” 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用力掐断，却忍不住盯着金属锭的裂纹发呆，三个月了，从翻懂古代炼金符文，到摸索魔力注入频率，她明明很努力，可每次都卡在最后一步。
“别怀疑自己，塞拉。”汤姆·里德尔的虚影如墨滴入水，在她身侧凝聚。
他的声音裹着难得的温和：“你才学炼金术三个月，能把精金和秘银熔铸成锭，已经比霍格沃茨七年级的学生强太多。很多人学半年，连坩埚都炸不明白。”
塞拉菲娜猛地抬头，冰蓝色瞳孔里还沾着焦躁，耳尖却悄悄泛红。
她别过脸，指尖绞着玄色袍角，声音低得像被炉火烧过：“不是炼金本身难… 是我看不懂我爸写的麻瓜化学理论。” 她指着手稿上的公式，“那些‘原子结构’‘化学键’，看得我头晕，根本不知道怎么和魔法共振。”
汤姆的虚影凑近，他看着手稿上的化学公式，又看了看塞拉菲娜窘迫的样子，忍不住低笑：“原来不是天赋的问题，是被麻瓜知识难住了。”
“谁知道炼金还要学麻瓜的东西！” 塞拉菲娜的声音拔高了点，金纹在颊边亮了亮，像在附和她的委屈，“我以为只要懂魔法符文就够了…”
“想解决的话，或许可以去翻倒巷。” 汤姆的指尖虚虚划过手稿，“那里有几家隐秘的店铺，卖麻瓜的书，从化学课本到小说，什么都有。只要你能拿出等价的‘货币’，比如魔药材料，或者你画的古代魔法符文图。”
“翻倒巷有卖麻瓜书？” 塞拉菲娜的眼睛瞬间亮了，她猛地直起身，金发散开，扫过身后堆积的《血魔法禁忌》，“真的吗？那我可以买本基础化学书，还有… 还有我爸提过的《科学怪人》！”
她转身抓过羊皮纸，羽毛笔在上面沙沙游走，笔尖划过纸面的速度快得像在赶时间。
汤姆的虚影飘到她身后，探头一看，忍不住扶了扶额，羊皮纸上列的清单里，“麻瓜化学” 只占了一行，下面全是《鼠疫》《1984》《呼啸山庄》这类小说，连《爱丽丝梦游仙境》都写在了末尾。
“你列的… 都是小说？” 汤姆的声音里带着无奈，却没半点责备的意思。
塞拉菲娜的笔顿了顿，耳尖更红了，却还是硬着头皮辩解：“先看小说放松一下嘛！看懂麻瓜的文字，再学化学不是更容易？”
她把清单往身后藏了藏，金纹在纸上跳得像受惊的兔子，“而且《科学怪人》里有炼金术的描写，说不定能找到灵感！”
汤姆没戳破她的小心思，只是看着她眼里重新燃起的光：“也好。翻倒巷的店铺晚上才开门，等你列完清单，我们可以趁宵禁前去。不过要记住，那里的店主都很贪婪，你的符文图得选最不核心的，别把古代魔法的秘密露出去。”
塞拉菲娜用力点头，笔尖又动了起来，这次还在《呼啸山庄》旁边画了个小小的金纹星星。密室里的焦躁渐渐散了，炼金熔炉的残火映着她认真的侧脸，连之前失败的金属锭，看起来都没那么刺眼了。
她摸了摸自己翘起来的呆毛，心里想着翻倒巷的麻瓜书，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说不定看完那些小说，真的能看懂父亲的手稿，炼出父母当年研究的金属呢。
霍格沃茨图书馆的青铜链灯晃着光斑，塞拉菲娜蹲在 “麻瓜科学” 区翻找书籍，指尖刚触到《基础化学原理》的书脊，就瞥见斜前方橡木桌旁的西里斯·布莱克。
他手里攥着张泛黄羊皮纸，指节泛白，嘴里还在嘟囔 “王族后裔”。塞拉菲娜扫了眼那纸，墨迹褪得发灰，“兰洛克”“阿兹卡班”“妖精王族后裔” 几个字像褪色的符咒，突然撞进她眼里。
塞拉菲娜的指尖在书脊上掐出浅痕。查这些陈年旧账有什么用？她早就知道了，她现在要的是实验室位置、金属熔炼的秘密，可西里斯只会抓着这些没用的身世残卷较劲。
没等她理清楚思绪，走廊尽头就传来吵嚷声。塞拉菲娜抬眼，看见詹姆·波特被个拉文克劳级长围着骂，那人指着詹姆的鼻子，翻旧账提 “非法毒咒” 的事，詹姆背靠石墙，袍角沾着泥渍，没了往日的嚣张。
下一秒，西里斯就冲了过去，把詹姆护在身后，魔杖都亮了，嘴里还喊 “他是我兄弟”。
塞拉菲娜的冰蓝色瞳孔里掠过一丝冷意，真是虚伪，刚刚查资料看着认真得很，结果转头就去当詹姆的 “英雄”，连基本的专心都做不到，更别提忠诚。
“他总在无关紧要的事上浪费精力。” 汤姆的虚影在她身侧凝聚，声音里带着嘲讽，“查兰洛克的身世不如找实验室线索，却先跑去救詹姆，难怪你说他没用。”
塞拉菲娜合上书：“何止没用，还虚伪。和我分手没几天就跟莉拉约会，现在又装什么情深义重？连专心都做不到的人，根本不配谈‘解决问题’。”
她起身，故意从橡木桌旁走过，肩肘 “不小心” 撞在桌角，西里斯放在桌上的《妖精叛乱史》“啪” 地掉在地上，书页沾了灰。塞拉菲娜没回头，径直往前走。
城堡另一端的废弃教室，反黑魔法自卫小组昔日的指挥部里，积灰的魔法灯盏投下蛛网般的光影。
莉莉·伊万斯的火红长发低头垂落，发梢扫过掉落的羊皮纸，拉文克劳级长佩内洛·克里瓦特正用银质羽毛笔，戳着羊皮纸上 “詹姆·波特违规记录”，墨水未干的 “倒挂金钟”“非法大头咒” 咒文被标了红圈。
“五十七份违规报告，伊万斯会长。” 佩内洛的声音清冽冷硬，指尖划过一行小字，“1975 年6月，对斯莱特林学生使用倒挂金钟超三分钟。还有这个‘鼻涕虫咒’改良版，魔力波动快到黑魔法阈值了。”
黛博拉·布特推了推眼镜，补充道：“评语写的是‘以恶作剧之名行伤害之实，道德堕落甚于部分黑魔法’。”
佩内洛放下羽毛笔，话锋突然转向，目光锐利地落在莉莉身上：“不光是波特的违规，伊万斯会长，你今年6月处理‘安布罗修斯事件’的记录，也不太符合反黑魔法小组‘证据先行’的原则吧？”
莉莉的指甲猛地掐进掌心，血痕悄然渗出来，她刚要开口辩解 “安布罗修斯确实用了黑魔法”。
佩内洛已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泛黄的校园记档纸，平铺在讲台上，纸上的字迹清晰刺眼：“安布罗修斯，S.，涉嫌使用黑暗魔法对待非人类生物，暂因证据不足未处分；布莱克，S.，及时制止潜在恶性行为，予以口头表扬。”
“‘证据不足’。” 佩内洛的指尖重重点在这四个字上，声音多了几分质疑，“当时你在小组会议上公开定性，说安布罗修斯‘用黑魔法虐待妖精’，可档案里明明白白写着‘证据不足’。反黑魔法小组明确要求证据先行，可是你甚至没等调查结果，就凭着… 几个人的说法，直接给她定了罪。这算不算情绪化办事？算不算没证据就定罪？”
莉莉的脸瞬间涨红，又迅速褪成惨白。她张了张嘴，想提莉拉录的那卷录音带，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现在提录音带，只会暴露自己 “用假证据诬陷” 的荒唐，只会让自己更难堪。
“我… 我只是…” 莉莉的声音发颤，辩解苍白得像张薄纸，最终还是蔫了下去，没再说一个字。
就在这时，乌尔苏拉·弗林特带着恶意的冷风卷进教室。她一眼瞥见讲台上的记档纸，猩红的嘴唇立刻扯出刻薄的笑：“哟，这不是‘公正无私’的伊万斯会长吗？怎么？没证据就给人定黑魔法罪的事，被翻出来了？”
她晃着手里的《预言家日报》，头版 “波特家族财产缩水” 的标题泛着嘲讽的光，一步步走近莉莉：“泥巴种也配谈黑魔法？你连证据不足的时候都敢给人定罪，这叫诬陷，不是‘反黑魔法’！你家波特吊斯内普的时候，你怎么不见你跳出来说‘违规’？怎么不见你说‘道德堕落’？”
乌尔苏拉故意顿了顿，目光扫过莉莉惨白的脸，声音里的毒意更浓：“你也小心点，伊万斯。别成了下一个安布罗修斯！”
她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却让所有人都能听见，“和波特一分手，就被他兄弟组局塞新女友，连辩解的余地都没有，现在还被他们戳着脊梁骨骂‘黑魔女’呢！说不定哪天波特厌了你，也会让波特找个‘更配得上他’的纯血姑娘，到时候他们还会倒打一耙，骂你‘虚伪’‘诬陷好人’，把你也钉在‘黑巫师同伙’的牌子上！”
“你闭嘴！” 莉莉的魔杖尖亮起来，防御咒光在指尖跳动，可声音却因羞愤与恐慌发颤，“我和安布罗修斯不一样！詹姆他不会… 他不会那样对我！”
“不会？” 乌尔苏拉还没接话，一道温柔的咳嗽声从门口传来。
阿芙洛狄忒·格林格拉斯上前挽着乌尔苏拉的胳膊，铂金色长发垂在肩前，笑容优雅得像在参加晚宴，眼底却藏着冰冷的鄙夷：“伊万斯小姐，我其实能体谅您的处境，麻瓜出身带来的不安全感，让您总想拉着‘自己人’进小团体，把波特、布莱克他们当成靠山。”
她上前一步，语气依旧温柔，却字字像淬了冰：“可体谅归体谅，这不是您凭空污蔑安布罗修斯小姐的理由。还有啊，” 她的目光扫过莉莉胸前的 “掠夺者” 徽章，笑容里的嘲讽再也藏不住，“我建议您回去好好约束好您那群‘男朋友’，别让他们今天欺负这个、明天招惹那个，更别让外人觉得，您是靠周旋在他们之间才坐稳这个会长位置的。不然啊，您迟早会被所有女性巫师敌视，毕竟，没人喜欢踩着女性上位、讨好男性团体的‘领导者’。”
莉莉的脸瞬间失去所有血色，比讲台旁的白骨标本还要惨白。阿芙洛狄忒的话像淬了毒的丝绸，温柔地缠上她的脖子，再猛地收紧，比起乌尔苏拉直白的辱骂，这种 “体谅式” 的羞辱更让她无地自容。
“你… 你胡说！” 莉莉的声音破碎得像风中的纸片，再也没了之前的坚定。
阿芙洛狄忒只是优雅地笑了笑，没再说话，仿佛刚才只是好心提了句建议。
乌尔苏拉则趁机拿起讲台上的记档纸，在莉莉眼前晃了晃：“现在还觉得波特不会抛弃你？等他嫌你麻烦了，你连安布罗修斯都不如，至少她还有古代魔法当靠山，你呢？你只有这群随时会把你推出去挡枪的‘男朋友’！”
莉莉再也待不下去，猛地撞开围在身边的学生，红着眼眶往外跑，连魔杖都忘了收好，指尖的红光在走廊里划出凌乱的轨迹。
走廊拐角处，她没看路，狠狠撞上一个坚硬的身影。抬头时，撞进塞拉菲娜冰蓝色的眼眸里，塞拉菲娜的目光先落在她胸前别着的、印着 “掠夺者” 字样的徽章上，那眼神里的厌恶像冰碴，冷得能刺穿皮肤，随即又移开视线，仿佛多看她一眼都觉得多余。
莉莉的脸更红了，既是撞人的狼狈，也是被那眼神刺痛的难堪。她攥紧魔杖，没说一句 “抱歉”，转身跌跌撞撞地跑开。
塞拉菲娜站在原地，金纹在腕间冷得发亮。方才莉莉身上那股慌乱的气息还没散尽，像劣质香水般刺鼻，那是恐惧，是怕自己变成第二个被抛弃的 “异类” 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