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末的魁地奇球场笼罩在铅灰色云层下,塞拉菲娜站在更衣室门口,指尖反复摩挲着扫帚柄上的螺旋纹路,那是母亲用麻瓜机械原理为她刻下的平衡咒。
镜中的倒影依旧苍白,却多了几分冷锐的光,冰蓝色瞳孔里流转的不再是空洞,而是训练后的冷静。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蓝色药水,菲戈教授的话在耳边响起:“每次魔力暴走都是对契约的试探。”
此刻她的拇指腹正抵着瓶身凸起的咒文,却没有立刻喝下,三天前她刚在禁林测试过极限,现在更想试试 “完美” 的边界在哪里。
“安布罗休斯!” 卢修斯·马尔福的怒吼穿透更衣室木门,却比往常少了几分颐指气使。
“今天必须抓住飞贼。” 他推开门,铂金发丝被风吹得凌乱,语气里带着孤注一掷的急切,“斯莱特林的荣耀不能再被波特家的崽子踩在泥里。”
“马尔福队长似乎忘了,” 塞拉菲娜故意拖长声音,金纹在腕间若隐若现,“上赛季您亲自把‘混血不能当找球手’的标语刻在更衣室墙上。”
卢修斯的耳尖骤然泛红:“现在不是计较血统的时候,” 他顿住,目光扫过她泛着微光的金发,“你的天赋… 是斯莱特林需要的。”
这句带着不情愿的的肯定让塞拉菲娜心底冷笑。她跨出门时靴跟碾碎一片落叶,想起昨夜在密道里,菲戈教授展示的《斯莱特林魁地奇黑皮书》,卢修斯连续四年担任队长,却从未打破格兰芬多的连胜纪录。
“我会抓住飞贼,” 她头也不回,“但别把纯血荣耀赌在混血身上,队长。”
比赛开始的哨声撕裂云层时,塞拉菲娜已经腾空二十英尺。金色飞贼在云层间闪过的刹那,她的扫帚已划出银绿色弧线。
不需要思考,肌肉记忆比咒语更快:左腕下压 15 度,扫帚尾枝调整 30 度角,金纹在袖口亮起的瞬间,她听见看台上詹姆·波特的惊呼:“这速度,她是不是给扫帚上了火焰加速咒?”
五分钟后,她稳稳落在草坪上,掌心的飞贼碎成金粉。
全场寂静中,她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比平时快了两拍,后颈的日光兰刺青微微发烫。
詹姆·波特的望远镜滑到鼻尖,他手忙脚乱地扶住镜筒:“这速度根本不合常理!”
西里斯却吹了声轻松的口哨,金丝雀糖纸在指尖转出残影。
卢修斯·马尔福走向看台时,嘴角罕见地扯出一抹僵硬的微笑,这还是斯莱特林近百年来第一次在开场五分钟内抓住飞贼。
他抬手示意学生安静:“斯莱特林的传统,” 他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清亮,“从不需要外物点缀。”
他瞥见莉拉·科恩脚边的银线围巾上绣的‘sirus’字样,突然挑起围巾甩向人群:“布莱克,管好你的小迷妹!”围巾在空中划出弧线,正好落在西里斯脚边。
西里斯挑眉接过围巾,指尖触到狼头刺绣时顿了顿。他余光瞥见特蕾莎·贝利茨怨毒的目光,故意将围巾抛向塞拉菲娜,却在脱手瞬间偏了角度,围巾飘落在她脚边。
“干得漂亮。” 雷古勒斯·布莱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灼热。
卢修斯·马尔福甩动长袍走向出口,经过西里斯时故意撞向他的肩膀,活点地图掉在地上,露出塞拉菲娜位置旁的月桂状乱码。
西里斯弯腰捡地图,目光扫过莉拉·科恩通红的耳尖,突然轻笑出声:“绣工不错,科恩。”
这句话轻得像阵风,却让莉拉的耳朵烧得更旺。她慌乱中踢翻座椅,惹来周围学生的侧目。
天文台上的风裹着金雀花香气,塞拉菲娜的扫帚尾枝还沾着魁地奇草坪的草屑,她的金发被汗水粘在额角。
雷古勒斯·布莱克站在三步外,银蛇怀表链绷得笔直,灰眸扫过她斗篷上的金纹。
“斯莱特林需要这样的胜利。” 他上前半步,靴跟碾碎一株被金纹灼焦的蒲公英,刻意压低的声音像模仿黑魔王的沙哑,却透着少年人的生硬,“纯血的荣耀需要你的天赋,尤其是在波特连续三年垄断奖杯之后…”
塞拉菲娜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雷古勒斯的声音像老式留声机卡带,反反复复的 “纯血”“荣耀” 在她耳边叠成重影,胃里泛起晕车般的不适。
她扶住栏杆,金纹在掌心无意识地蜷成螺旋,努力压制眼前的眩晕。
“马尔福派你来背演讲稿?” 塞拉菲娜的魔杖尖 “咔嗒” 抵住他喉结,她深呼吸让风灌进肺叶,头晕感渐渐退潮,取而代之的是反击的兴奋,“纯血的‘荣耀’连飞贼都抓不住,倒是很会派童工当说客。”
少年的耳尖瞬间烧红,他昨晚在镜子前练习了二十遍的 “黑魔王需要你” 卡在喉咙,只能生硬地翻开《纯血家族兴衰史》:“十四世纪巫师审判时,纯血家族用古代如尼文筑起防线,而混血巫师…”
“《动物农场》里说,” 塞拉菲娜突然开口,金纹在掌心聚成荆棘形状,“所有动物生而平等,但有些动物比其他动物更平等。” 她心底祈祷雷古勒斯没读过麻瓜书籍,“就像你们用族谱划分优劣,用血统丈量价值。”
雷古勒斯的睫毛猛地颤动,灰眸闪过一丝困惑。他当然没读过麻瓜的书,但直觉这不是什么好话。
“你拿麻瓜的寓言亵渎纯血历史?” 他攥紧书本,羊皮纸发出脆响,“十三世纪的《纯血法典》明文规定…”
“规定?” 塞拉菲娜的声音突然拔高,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就像《1984》里的真理部?篡改历史,粉饰压迫,把‘血统纯净’变成控制思想的工具?”
少年的下颌线绷成利刃,他从未想过有人会用麻瓜书籍解构纯血理论。“你根本不懂魔法史…”
“我只懂道理。” 塞拉菲娜打断他,金纹在他胸前烙出微型锁链,“你们的荣耀是枷锁上的锈迹,而我,” 她举起手,掌心残留的飞贼金粉簌簌飘落,“是迟早会锈穿枷锁的那把刀。”
雷古勒斯猛地后退,他想起书中记载的 “古代巫师魔力暴动”,却对塞拉菲娜提到的书名一无所知。
“你会后悔的!” 他梗着脖子转身,斗篷却被台阶勾住,差点摔个趔趄,“等黑魔王的事业需要基石时,你会明白纯血庇护的价值!”
塞拉菲娜望着他踉跄的背影,咬住下唇才没笑出声。她当然知道自己记错了书名,但雷古勒斯的纯血教育让他根本分辨不出。金纹在她耳后调皮地晃了晃,像在庆祝这场险胜。
不远处,西里斯·布莱克倚在天文塔阴影里,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咬着甘草魔杖,活点地图上塞拉菲娜的金点旁,雷古勒斯的银点正以滑稽的弧度逃窜。
“看来小蝙蝠遇上对手了。” 他轻笑,魔杖尖在地面画出歪扭的狼爪印,“有趣。”
塞拉菲娜转身时故意板着脸,却在确认雷古勒斯走远后,迅速蹲在天文台围栏后,用斗篷捂住发烫的脸。
“笨蛋布莱克,连《动物庄园》都没读过。” 她对着夜空低语,金纹在地面织出偷笑的表情,“下次吵架要带《共产党宣言》来,看你怎么反驳。”
远处,斯莱特林地窖里,雷古勒斯对着镜子解开袖口,手臂上的黑魔标记雏形泛着诡异的红光。
他摸出《纯血秘闻》,在 “混血威胁” 章节写下批注:麻瓜文学渗透风险,需警惕安布罗休斯的思维模式。却没注意到,书名栏里 “动物庄园” 的拼写成了 “动物农场”。
天文台上,塞拉菲娜将蓝色药水倒进排水口,金纹在药液中舒展成胜利的旗帜。她不知道,自己即兴发挥的麻瓜文学辩论,正像一颗种子,在雷古勒斯的纯血信仰里埋下第一道裂痕。
而此刻,她只需要对着暮色中的霍格沃茨尖塔,偷偷比出胜利的手势,哪怕对手没看懂,哪怕书名记错了,这场少年人的辩论,她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