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这边也通过渠道,拿到了孩子父亲和奶奶的联系电话。
但是拨打过去,一个关机,一个没人接听。
记者再次来到工厂见周舒华,“我们有收到一个匿名短信,说知道小宇奶奶的住处。”
周舒华一把抓住记者的手,“在哪里?”
“我带你一起过去。”记者拍了拍她的手。
“好,我们现在就走。”周舒华身上的工作围裙都没取下,就上了记者的车。
另一边,赵邱宇先一步来到小宇奶奶住的村里。
村长提前等在村口,接到赵邱宇等人就往村里走,一边走一边说奶奶的情况,“邓奶奶今年六十多了,她有轻微的老年痴呆,住在距离村里比较远的山脚下,那边就她家一户人家。”
赵邱宇脚步走得飞快,“你们最近有没有人见过邓奶奶和小宇?”
“没有,邓奶奶腿脚不方便,平时都不怎么出来走动。小宇这孩子,也就半个月前,他爸爸送过来的时候见过一次,就没见出来过。”
只有赵邱宇知道小宇已经死了,其他人都以为是来帮小宇妈妈找回孩子的。
几人说着话就到了邓奶奶家,赵邱宇隔着大门往里看,没看到人。
“邓奶奶!邓奶奶!”村长在门口大声叫了好几声。
在快没有耐性的时候,一个驼背的老奶奶才慢悠悠地走出来。
“谁啊?”
村长连忙上前,大声说道:“邓奶奶,我们是来找小宇的,您孙子!”
老奶奶茫然地摇头:“什么小宇?我没有孙子……”
赵邱宇心里一沉,出示手机里小宇的照片:“就是这个孩子,半个月前您儿子送来的。”
“不认识。”邓奶奶摆摆手,“我儿子还没结婚呢,我哪来的孙子。”
众人见她神情不像做假,又想起村长说她有轻微的老年痴呆,心头顿感不妙。
在这期间,赵邱宇已经把屋子里里外外都找了个遍,除几件孩子的衣服,什么也没找到。
他站在门口,突然看到半山腰上的小屋子,“那是什么?”
村长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哦,那是邓奶奶家放农具的屋子。”
“走!”赵邱宇招呼其他同事朝半山腰上走去。
有好事的村民也跟了上去。
“老邓家出什么事了,警察都来了?”
“不知道,好像是在找一个孩子?”
“孩子?他儿子不是三年前就离婚了吗,孩子是判给了孩子妈妈。”
“谁知道呢。”
赵邱宇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他们还没靠近就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有经验的老警察脸色骤变,这分明是尸臭!
“都不许过来!”赵邱宇厉声喝止想要跟上的村民,并且迅速拉起警戒线。
“这是怎么了?”
“肯定是出大事了,你没看警戒线都拉起来了。”
“哎呀妈呀,不会是死人了吧!”
赵邱宇一脚踹开生锈的锁链,昏暗的杂物间里又脏又乱,开门的瞬间,浓烈的恶臭扑面而来。
“呕!”即便有了心理准备,两个稍微年轻恶邻警察还是吐了?
小宇瘦小的身体蜷缩在角落,身上只穿着单薄的衣衫。他身边散落肥料,门上全是抓痕。
这个三岁的孩子,竟是被活活饿死在这里的。
赵邱宇强忍怒火,注意到孩子手里抓着一把肥料,他整个人都在发抖。
“啧啧啧,这小鬼饿得连肥料都吃。”一个声音从赵邱宇的身体里传来。
“闭嘴!”赵邱宇眼眶通红,双手紧紧握成拳头。
“赵队?”几个警察面面相觑,刚才他们没有说话啊。
“封锁现场!”赵邱宇强压着声音里的颤抖,“立即通知法医过来!”
几个警察退到了门外,孩子死得太可怜了,即便是见惯生死的他们都不忍再看。
李清和带着小宇去工厂找他妈妈,却慢了一步。门卫告诉她,小宇妈妈她和记者去小宇奶奶家了。
小宇一听顿时紧张了起来,拉着李清和哭喊着,“姨姨,不要让妈妈去,不要去。”
李清和知道他这是不想让妈妈看到他死的场景。
她又马不停蹄带着小宇去追他妈妈。
法医的车进村的时候,后面还有一辆银色的车。
周舒华看着越来越近的路,心莫名地慌张起来,有种呼吸不上来的感觉。
记者见她这样,赶紧过来安抚她,“小宇妈妈,你别急,我们马上就可以见到小宇了。”
“嗯,我还带了他最喜欢的汪汪队玩具。”周舒华怀里抱着一个大玩具,“我之前答应过他,要带着这个玩具去接他的。”
半个月前小宇爸爸来接他的时候,其实小宇是不太想跟他走的,但是爸爸一直在说奶奶想他,他才同意的。
小宇和妈妈约定,三天后拿着汪汪队的玩具去接他回来。
“小宇,妈妈来接你回家了。”周舒华抱紧玩具。
法医从车上下来就往半山腰上去了。
记者的车停在了邓奶奶家门口,周舒华下车的时候还看一眼,神色匆匆的法医。
邓奶奶家门口围了好多人,记者们好不容易才挤进去,“你好,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大家围在这里干什么?”
“你们不是我们村里的人,你们是干什么的?”大妈看着他们一行人。
“你们是记者吧?”旁边的人认出了他们手里的设备,“你们是来采访的,上面是不是真的死人了?”
周舒华心里的咯噔一下,她一把抓住大妈的肩膀,“你说什么,谁死了?”
大妈被她晃得头晕,“我也是听他们说的,说是老邓家的孙子死在半山腰上了……”
周舒华疯了似的往山上跑,还没有跑出去几步自己绊倒自己,狠狠地摔在地上。
她顾不上疼痛,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继续往前冲。
记者们连忙追上去,山路不好走,他们比周舒华慢了好大一段路。
周舒华第一个冲到警戒线外,她看着进进出出的警察和法医,脑袋嗡嗡地响,整个人晕乎乎,却咬破嘴唇强迫自己清醒。
她要往里冲,却被警察拦住了,“你是干什么的,这里发生的命案,不能随便乱进。”
周舒华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在这时,李清和带着小宇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