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冷得像刀,路灯昏黄,影子在地上被拉得极长。
沈芷安的目光紧紧锁住那第三个影子——它与自己轮廓相同,却并非完全重叠,而是微微偏向一侧,像是刻意在避开她的脚步。
“你看到了吗?”她压低声音问神秘男子。
男子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眉头一皱:“别盯太久。”
“为什么?”
“影子……会知道你在看它。”
话音刚落,那第三个影子仿佛听见了似的,缓缓抬起头——是的,不是动,而是“抬头”。那动作极慢,每一寸都带着扭曲感。灯光下的它,眼睛是两片深不见底的黑,嘴角挂着一抹诡异的笑。
沈芷安背脊发凉,连退两步,却发现无论她退到哪里,那个影子都始终与她保持同样的距离,像是一根无形的线牵着。
“它是什么?”她咬牙问。
男子沉默了一瞬,才道:“如果我没猜错,这是你的第二劫——影生双魂。”
“四魂八魄之中,影子算魄的一部分,一旦它脱离本体,就会在你不知不觉中,代替你去做一些……你未必愿意做的事。”
沈芷安心头骤沉。
“比如——杀人?”
男子看了她一眼,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风忽然加大,路灯闪了两下,第三个影子在那一瞬间消失不见。可沈芷安心底的寒意并未褪去,她清楚,那东西不会无缘无故出现,也不会无缘无故离开。
她正要开口,男子却抬手示意安静。
“它去拿东西了。”
“什么东西?”
男子低声道:“能引你入下一场劫的钥匙。”
话音刚落,街角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沈芷安猛地转头——在十几米外的巷口,那第三个影子正缓缓从墙壁中剥离出来,手中握着一块黑玉。玉呈泪滴状,通体漆黑,表面似有暗红的光流动。
黑玉刚一出现,周围的空气像被压缩,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男子的脸色陡然一变:“是引劫之钥。”
影子并不急着离开,而是站在月光下,用那双漆黑的眼睛望着沈芷安——那是一种古怪的眼神,仿佛里面夹杂着怜悯与杀意。然后,它慢慢抬起手,将黑玉举到胸前,像是在向她“归还”一样。
“别过去!”男子喝止她,可沈芷安却觉得双腿像被控制般迈出一步又一步。每一步,都让她更接近那影子。
当她距离影子只有半臂之遥时,它忽然笑了——笑容里带着一种诡谲的满足。下一刻,黑玉从它的手中脱落,径直落入沈芷安的掌心。
那一瞬间,冷意沿着掌纹钻入骨髓,她甚至听到耳边有无数细碎的低语声:
——“来吧……下一劫,等你很久了……”
黑玉骤然发光,一道细长的暗纹在她脚下蔓延,像是一条蜿蜒的蛇,引向远处的黑暗。
男子的脸色比夜色还沉:“它在带你去一个地方——禁地。”
沈芷安猛地回神,影子已经消失不见,可那条暗纹依旧在地面上闪烁,像是催命的引路线。她知道,若不跟上,它一定会换一种方式逼她前往。
“去还是不去,你自己选。”男子的声音低沉而冷漠,“但我提醒你——禁地的门,开了就关不上。”
沈芷安深吸一口气,手指握紧黑玉。月光下,她的影子只有一个——可她心里清楚,另一个自己,已经在前面等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