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板上的叩击声突然变调,从指甲的脆响化作金属摩擦的尖鸣 —— 七楼楼道里的设备骤然亮起刺目的绿光,帆布下的齿轮疯狂转动,甩出的暗物质丝线像通电的蛛网,顺着门缝钻进屋内。
我猛地将女主播拽到沙发后,那些丝线擦过她的粉色睡衣,瞬间烧出细密的孔洞,布料焦糊味混着雨水的潮气扑面而来。
“是意识牵引线!” 女主播的声音带着哭腔,指尖指着天花板,那里正浮现出无数透明人影:穿蓝色工装的男人、棕色夹克的中年汉,还有苏晴身边那个开保时捷的男人,他们的意识体像提线木偶般扭动,喉咙里发出无意义的嘶吼。
我突然发现,这些意识体的胸口都插着根暗物质丝线,线头直直连向门外的设备,“他们的意识被抽走了!设备在把活人变成‘意识电池’!”
设备的嗡鸣声陡然拔高,绿光透过门缝在地板上投射出诡异的纹路,竟与黑色作战服的银色徽章图案完全吻合。我刚要启动武器库,女主播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她的瞳孔里映出扭曲的光影:“别碰武器!我的意识…… 好像要被拉出去了!”
我转头看去,她的身体正变得透明,一缕淡粉色的意识光流顺着门缝飘向设备,而她的嘴里还在无意识地重复:“徽章…… 钥匙…… 顶楼……”
“用跨文明碎片!” 我突然想起之前对抗滞空场的办法,将碎片按在女主播眉心。
七彩光流刚涌入,门外就传来剧烈的撞门声,门板在铰链上疯狂晃动,木屑飞溅中,我看到寸头男的脸贴在猫眼上,他的左眼变成了暗物质的灰黑色:“江若尘,交出碎片和意识体!这台‘捕网器’需要纯净意识启动,你们的反抗只会让设备加速吞噬!”
撞门声越来越响,设备的绿光突然转向六楼,苏晴的惊呼声顺着楼梯传来:“他们在撬我的门!若尘,这些人不是掠夺者,是‘意识收割者’,徽章是暗物质首领的标记!”
我刚要冲出去,就见一道深灰色的身影从楼梯拐角滚上来,是苏晴!她的空姐制服被划开长长的口子,手里攥着半块撕碎的灰色布料,“他们有‘意识干扰枪’,能强制剥离意识!”
话音未落,设备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暗物质丝线暴涨数倍,像巨蟒般缠向苏晴。我立刻甩出军用匕首斩断丝线,却发现断口处竟涌出更多丝线。
这时,顶楼传来拐杖敲击地面的声响,不疾不徐,却带着穿透噪音的力量。寸头男的脸色瞬间变了:“那个老东西还活着?!首领说顶楼的意识最顽固,必须最后收割!”
拐杖声在七楼停住,穿深色中山装的独居老人出现在楼梯口,他的花白头发被雨水打湿,却挺直脊背站在设备旁,手里的拐杖顶端泛着微弱的蓝光。
老人没看我们,径直将拐杖插进设备侧面的凹槽 ——“咔嗒” 一声脆响,疯狂转动的齿轮突然停摆,绿光急剧黯淡,那些透明的意识体竟开始慢慢消散。
“这台捕网器是三十年前暗物质渗透时留下的原型机。” 老人的声音带着岁月的沙哑,却异常清晰,“我是守网人,中山装夹层里的星图是关闭密钥。
但现在设备被改造过,只能暂时压制,十分钟后会爆炸,把整栋楼的意识都炸成养料。” 他说着掀开衣襟,里面的丝绸衬里印着密密麻麻的纹路,竟与跨文明碎片的光流产生共鸣。
寸头男见状疯了般撞门:“毁了密钥!首领要的是完整的意识核心!” 门板 “嘎吱” 一声断裂,五个收割者冲了进来,手里的意识干扰枪泛着灰光。苏晴突然将星藤种子撒在地上,藤蔓瞬间缠住最前面两人的脚踝,
种是她从六楼阳台的花盆里抢救出来的,此刻竟发出淡绿色的光:“若尘,带老人和主播走!我用藤蔓缠住设备,争取时间!”
我刚扶着老人往楼梯跑,就发现女主播没跟上来 —— 她正趴在设备旁,用跨文明碎片修补老人插进的拐杖,碎片的光流顺着凹槽注入,设备的爆炸倒计时竟从十分钟变成了三分钟。“碎片能中和暗物质能量!”
女主播大喊,“但需要有人按住拐杖!” 老人突然挣脱我的手,将拐杖死死按在凹槽里:“我是守网人,该收尾了。你们带着星图去找锦园水井旁的石桌,那里有真正的关闭开关!”
寸头男已经砍断了星藤,干扰枪的灰光射向老人。我立刻举枪射击,子弹正中他的徽章,暗物质纹路瞬间崩溃。
老人趁机将中山装扯下来扔给我:“星图记在心里!别回头!” 我拽着女主播和苏晴往楼下冲,身后传来设备的爆炸声,热浪追得我们头发发麻。跑到三楼时,我回头望去,七楼的火光中,老人的身影依旧挺直,像根永不弯折的拐杖。
雨还在下,小区里的越野车全都亮起了车灯,至少二十个收割者正朝着楼栋跑来。苏晴突然指向小区西侧:“那里有地下车库入口!我之前勘察过,有通风管道能通到水井!”
我们钻进车库,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机油味,女主播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墙壁上的涂鸦:“这是孩子们画的!彩虹旁边的符号,和老人的星图一样!”
我刚要细看,跨文明碎片突然发烫,中山装的星图纹路竟浮现在地面上,组成一个发光的箭头,指向通风管道。
这时,我的通讯器突然响了,是陈默的声音,背景全是电流杂音:“若尘…… 锦园锚点…… 暗物质云…… 孩子们的意识在消失……” 信号突然中断,只剩下刺耳的蜂鸣。
通风管道里传来细碎的响动,不是收割者的脚步声,而是星藤生长的沙沙声。苏晴笑着举起手心,那里的种子正发出翠绿的光:“藤蔓能感知意识锚点的位置。” 我们钻进管道,身后的车库传来收割者的喊叫,而前方的黑暗中,星图的光芒越来越亮,像指引方向的北斗星。
当管道出口透出熟悉的水井气息时,跨文明碎片突然飞出我的手心,贴在石桌上。星图纹路与石桌的刻痕完美重合,水井旁的淡蓝色光流瞬间暴涨,而石桌中央,竟慢慢浮现出一块暗物质晶体 —— 正是收割者要找的意识核心。
女主播突然抓住我的胳膊,指着晶体里的影像:“你看!里面有暗物质首领的影子!”
晶体中的影子缓缓转向我们,发出冰冷的笑声,透过碎片传进脑海:“你们以为找到核心就能赢?
锦园的意识锚点已经被我污染,三分钟后,整个华安市都会变成意识荒漠。而你们,会成为核心最好的养料。”
这时,通风管道里的星藤突然剧烈摇晃,收割者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晶体的光芒开始变得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