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 时间碎片里的真相
“星核号”的储藏柜里堆着半箱星核果，是离开起源之地时莉娅摘的。林澈正抱着一颗啃得津津有味，酸甜的汁液顺着下巴流进衣领，引得阿铁一阵嫌弃。
“能不能讲究点？”阿铁用机械臂擦掉他脖子上的果汁，金属指尖带着凉意，“这玩意儿可是能补充原初能量的宝贝，被你吃成野果子了。”
“不然呢？榨成汁给你泡机甲零件？”林澈挑眉，把果核精准地扔进垃圾桶，“说起来，咱们这漫无目的飘了三天，就没发现点新鲜玩意儿？比如藏着宇宙终极答案的星球什么的。”
林溪突然指着星图尖叫：“快看！那是什么！”
屏幕上，一片螺旋状星云的边缘，漂浮着无数透明的碎片，每个碎片里都凝固着不同的画面——有的是星核族在建造水晶船，有的是联盟士兵在签署条约，甚至还有片碎片里，年幼的林澈正把星核水晶偷偷塞给哭闹的林溪。
“是时间碎片！”莉娅的手环剧烈震颤，投射出星核族的记载，“传说在宇宙诞生时的时空乱流中，会形成这种凝固时间的碎片，能看到过去发生的事。”她的声音带着激动，“如果能找到合适的碎片，说不定能看到你父亲离开的真相！”
林澈的心脏猛地一跳。他攥着那颗啃了一半的星核果，指节泛白——这么多年来，父亲不告而别的画面，一直是他心里的刺。
“冲过去看看！”阿铁早就按捺不住，猛地推满引擎，“要是能找到我师父年轻时候的碎片，非得看看他是不是也这么爱骂街！”
飞船穿过星云，靠近时间碎片时，林澈才发现这些碎片比想象中更大，最大的那块足有飞船的三倍，里面凝固着一场惨烈的战斗——星核族的水晶舰队正在对抗一艘巨型战舰，战舰的外壳上，印着与张教授实验室里相同的财团标志。
“是财团的‘湮灭者’级战舰！”林溪放大画面，“这是三十年前的型号，据说当年在银河系边缘失踪了，原来跑到这来了！”
画面里，星核族的水晶炮击中战舰的引擎，却被层暗紫色的护盾挡住——那护盾的能量波动，与混沌余烬如出一辙。更诡异的是，战舰的指挥舱里，坐着个与林澈有七分相似的男人，正操控着控制台，脸上带着痛苦的表情。
“是老爹！”林澈的声音发颤，“他怎么会在财团的战舰上？”
碎片突然闪烁起来，画面开始流动。林辰似乎在与什么人争执，他猛地砸碎控制台，抓起块星核水晶冲向逃生舱，身后的战舰突然爆炸，碎片里的画面就此定格。
“他在偷东西！”阿铁指着林辰手里的水晶，“那玩意儿和星核之心的碎片很像！”
莉娅的手环突然与另一块碎片产生共鸣，画面里出现了星核女皇的身影。她站在起源之地的祭坛前，将块水晶交给林辰，嘴里说着星核古语，莉娅立刻翻译：“……混沌余烬的封印正在松动，只有‘时空锚’能暂时稳定它。林辰，你必须带着它离开，找到能驾驭原初能量的人……”
“时空锚就是老爹手里的水晶！”林澈恍然大悟，“他不是在帮财团，是在偷时空锚！”
更多的碎片开始亮起，像被点燃的烟花。林澈看到父亲驾驶逃生舱冲进迷雾之海，看到他在起源之地修复星核之心，看到他在歌者星云留下探测器……最后，一块巴掌大的碎片飘到舷窗前，里面是林辰的脸。
“小澈，林溪。”男人的声音透过碎片传来，带着浓浓的疲惫，“当你们看到这些时，我应该已经……”他哽咽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两张照片——是林澈和林溪的童年照，“别怪爸爸自私，有些责任必须有人承担。财团一直在找时空锚，他们想利用混沌余烬的力量统治宇宙，我必须把它藏起来……”
碎片突然剧烈晃动，画面开始模糊。林辰最后看了眼照片，将时空锚塞进逃生舱的暗格，转身冲向追来的财团士兵：“记住，你们身上的星核血脉，不是诅咒，是希望……”
画面彻底消失，碎片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星云中。
驾驶舱里一片死寂，只有星核果滚落地面的声音。林澈捂着胸口，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这么多年的误解、怨恨，在这一刻全变成了密密麻麻的疼。
“原来他一直……”林溪的声音哽咽，手里紧紧攥着父亲的日志，“他不是不要我们了……”
阿铁拍了拍林澈的肩膀，机械臂难得放轻了力道：“你老爹是条汉子。”
莉娅的手环突然发出警报，原本平静的星云开始剧烈震颤，无数时间碎片像被打碎的镜子，朝着飞船砸来。更可怕的是，远处出现了艘熟悉的战舰——正是碎片里那艘“湮灭者”，只是外壳上的财团标志，已经被改成了联盟的徽章。
“是凯尔！”林溪调出战舰的识别码，“他没死！还接管了这艘战舰！”
通讯频道突然被接通，凯尔那张布满疤痕的脸出现在屏幕上，独眼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林博士，好久不见。多谢你帮我找到时间碎片，现在，把时空锚交出来吧。”
“你怎么知道时空锚？”林澈冷声问，擦去眼泪，眼底只剩下冰冷的杀意。
“张教授的实验室里可不止有基因炸弹。”凯尔舔了舔嘴唇，“他的日志里详细记录了林辰和时空锚的事。只要拿到它，我就能控制混沌余烬，到时候别说联盟，整个宇宙都得听我的！”
战舰突然开火，暗紫色的能量束擦着“星核号”飞过，打在时间碎片上，碎片瞬间崩塌，化作狂暴的能量流。
“这家伙疯了！”阿铁操控着飞船躲闪，“他不怕被时间乱流撕碎吗？”
“他给战舰装了星核水晶护盾！”林溪看着扫描图，“那些护盾能吸收时间碎片的能量，反而能增强他的火力！”
莉娅突然指向块最大的时间碎片，里面凝固着星核族与混沌余烬战斗的画面：“有办法了！那块碎片里的能量最稳定，只要引爆它，产生的时空冲击波能暂时瘫痪‘湮灭者’的护盾！”
林澈立刻明白她的意思：“阿铁，把所有原初能量集中到主炮！林溪，计算碎片的能量临界点！”
“星核号”像条游鱼，在时间碎片间穿梭，凯尔的战舰紧追不舍，能量束不断炸碎周围的碎片，让星云变得更加混乱。林澈死死盯着那块最大的碎片，看着里面星核族人浴血奋战的身影，突然想起父亲最后的话。
“准备！”
林溪的计算完成，阿铁猛地按下发射按钮，原初能量束精准地击中碎片的临界点。碎片没有爆炸，而是像肥皂泡般膨胀，里面的时间开始飞速倒流，星核族的战斗变成了星球的诞生，再变成宇宙大爆炸的奇点，最后化作道耀眼的白光。
时空冲击波瞬间扩散，所过之处，所有的时间碎片都停止了运动，“湮灭者”号的暗紫色护盾像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消失。
“就是现在！”林澈大喊。
莉娅启动了星核族的“时空锚”——原来父亲当年藏在逃生舱里的时空锚，早就随着探测器回到了他们手中。锚体绽放出金色的光芒，与冲击波产生共鸣，“湮灭者”号的引擎突然熄火，整艘战舰被固定在星云中，动弹不得。
凯尔的惨叫声从通讯器里传来，他的战舰正在被时间碎片同化，金属外壳上开始浮现出过去的画面——有他背叛联盟的场景，有他与张教授交易的画面，最后定格在他被混沌余烬吞噬的瞬间。
“结束了。”林澈看着“湮灭者”号化作无数碎片，与星云融为一体，心里突然变得平静。
时间碎片渐渐稳定下来，重新漂浮在星云中，只是里面的画面，多了他们并肩作战的身影。林澈捡起地上的星核果，继续啃了起来，这次的味道里，似乎多了点释然的甜味。
“接下来去哪？”阿铁摸着肚子，“我存货快吃完了，得找个有正经食物的星球。”
林溪笑着调出星图，上面有个闪烁的绿色标记：“守墓人说这里有颗‘生命星球’，上面有会结果的树，还有能唱歌的鸟，最重要的是……”她看向林澈，眼睛亮晶晶的，“据说那里的蜂蜜蛋糕比星际博览会的还好吃。”
“蜂蜜蛋糕？”林澈眼睛一亮，刚才的沉重瞬间烟消云散，“那还等什么？冲啊！”
莉娅看着吵吵闹闹的三人，嘴角忍不住上扬。手环投射出星核之心的影像，水晶里，似乎有林辰和星核女皇的笑脸在闪烁。
“星核号”驶离时间星云时，林澈回头望了一眼。那些时间碎片在身后闪烁，像无数双眼睛，见证着过去，也注视着未来。他知道，父亲的故事已经落幕，但他们的冒险，才刚刚进入最精彩的篇章。
毕竟宇宙这么大，还有那么多蜂蜜蛋糕等着去尝，那么多秘密等着去发现。而身边有这群吵吵闹闹的同伴，再远的路，也不会觉得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