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星光蜜与跨界酿
光明星系的晨昏线像道流动的彩虹，一半是熔金般的晨曦，一半是缀满碎钻的夜空。星叶号停靠在女王的空中花园时，无数发光藤蔓正顺着水晶支架攀爬，花瓣上的露珠折射出七色彩光，滴落在下方的星露池里，漾起圈圈荧光。
“这地方比黑风要塞的沙棘林娇气多了。”林澈戳了戳星核犬的屁股，这家伙正试图用爪子捞池里的发光鱼，被藤蔓轻轻抽了下鼻子，委屈地呜咽两声。
星虚空拎着装满沙棘果的陶瓮，抬头望着悬在空中的酿酒坊——那是座用月光石砌成的圆顶建筑，穹顶镶嵌着会随时间变色的星晶，此刻正泛着柔和的浅紫色。“女王的‘星光蜜’藏在顶层的花蜜仓，据说要踩着光梯才能上去。”
话音刚落，空中突然垂下道由光粒子组成的阶梯，每级台阶都像融化的星光，踩上去会泛起涟漪。女王的侍女，个长着蝶翼的少女翩然落在梯旁，笑着躬身：“陛下已备好蜜源，请随我来。”
星核犬兴奋地冲在最前面，爪子踩在光梯上，留下串串金色爪印。林澈跟在后面，看着光梯穿过层层叠叠的花廊，那些会发光的花朵竟随着他们的脚步开合，吐出阵阵清甜的香气，像是在唱欢迎的歌。
顶层的花蜜仓比想象中更像座水晶宫殿，数十个琉璃罐悬浮在半空，里面盛着不同色泽的花蜜——有的像液态星光，有的泛着珍珠母贝的虹彩，最中央那罐最大的，通体透亮，流动着银河般的光泽。
“这就是‘星光蜜’。”女王的声音从穹顶传来，她穿着缀满星屑的长袍，正坐在花蜜仓中央的秋千上，手里把玩着个银质小勺，“用晨露和星尘喂养的光蜂所酿，十年才得这么一罐。”
星核犬已经扒着悬浮台不肯走了，鼻子对着琉璃罐使劲嗅，尾巴摇得像面小旗子。林澈笑着把它拉开：“别捣乱，咱们是来调酒的。”
星虚空将沙棘果倒进特制的石臼，又从行囊里取出“风沙与花”的基酒，琥珀色的液体刚接触石臼，就与光明星系的空气产生奇妙反应，冒出细碎的金色气泡。“按计划，先取三成星光蜜，混合沙棘原汁，再加入银叶花粉提香。”
女王荡着秋千飘过来，用小勺舀起点星光蜜递到林澈嘴边：“尝尝？这蜜入口会化出星图，能看到你最想念的地方。”
林澈张口接住，那蜜甫一入喉，竟真在舌尖绽开幅立体星图——是希望星的沙棘林，星核犬正趴在酒坊门口打盹，夕阳把它的影子拉得老长。他心里一暖，刚想说什么，就见星核犬突然跳上悬浮台，爪子扒着琉璃罐边缘，居然真被它舔到了点星光蜜，顿时浑身泛起层荧光，活像个会移动的小灯笼。
“这畜生倒是会找甜的。”林澈笑着摇头，接过星虚空递来的搅拌棒，开始调配新酒。星光蜜与沙棘原汁相遇的瞬间，整座花蜜仓突然亮起璀璨的光芒，两种液体交融处，竟生出朵半是沙棘红、半是星光蓝的奇花，花瓣上还滚动着黑风要塞的沙粒和光明星系的星尘。
“这就是‘跨界’的力量吗？”女王惊叹着伸手触碰那朵花，花瓣立刻化作点点光粒，融入酒液中，“比我收藏的所有佳酿都动人。”
调酒的过程比预想中更有趣。星核犬时不时用爪子扒拉两下搅拌棒，每次触碰，酒液里就会多出些意想不到的元素——某次它掉进片银叶花瓣，酒里竟浮现出希望星酿酒学院的轮廓；又次带了粒黑风要塞的沙砾进去，酒液里突然卷起阵迷你沙暴，裹着星光蜜的甜香。
等最后封坛时，那酒已经成了流动的星河，里面悬浮着沙棘果的虚影、银叶花的光痕，甚至能看到星核犬在黑风要塞酒坊里捣鼓的傻样。女王特意取来个用星晶打造的酒樽，倒出第一杯时，酒液流过的地方，竟长出串同时开着沙棘花和星光花的藤蔓。
“就叫‘两生花’吧。”星虚空看着酒樽里流转的光影，“一半是风沙的粗粝，一半是星光的温柔，像极了我们走过的路。”
当晚，光明星系的宴会在花园里举行。全息投影映照着各个星系的景象——黑风要塞的海盗们举着“风沙与花”痛饮，希望星的学徒们围着沙棘林唱歌，连暗物质带的老兵都出现在画面里，手里捧着杯“两生花”，对着镜头敬了口。
林澈看着星核犬趴在女王的绒毛地毯上，抱着个迷你酒桶打盹，桶里还剩点没喝完的“两生花”，酒液沾得它嘴边亮晶晶的。他突然想起奶奶日记里的另句话：“最好的酒，是能让每个喝到的人，都想起自己的根。”
宴会过半，女王突然举杯：“听说你们要去暗物质带？那里的‘遗忘星云’藏着种叫‘时光酵母’的东西，能让酒里的记忆更鲜活。”她递给林澈张星图，上面用星光标注着星云的位置，“只是那地方磁场混乱，连光都逃不出去……”
星虚空接过星图，指尖拂过标注着“遗忘”的区域，眼神发亮：“越危险的地方，酿出的酒越有故事。”
林澈看了眼睡得正香的星核犬，突然笑了：“带上这家伙，说不定它的傻气能冲散点‘遗忘’的魔力。”
星核犬像是听到了，砸吧砸吧嘴，爪子把迷你酒桶抱得更紧了。
离开光明星系时，女王赠了他们艘小型护航舰，舰身覆盖着会发光的藤蔓，能在危险星域隐形。星叶号拖着装满“两生花”酒坛的货舱，缓缓驶入跃迁通道，舷窗外，光明星系的彩虹晨昏线渐渐远去，暗物质带的幽蓝暗影在前方铺开。
“下站，遗忘星云。”林澈转动舵盘，星核犬突然从睡梦中惊醒，跑到舷窗边，对着暗物质带的方向汪汪叫了两声，尾巴上还沾着片星光花瓣。
星虚空笑着给它倒了点新酿：“别急，到了那儿，让你尝尝能‘记起’的酒是什么味道。”
酒液在杯中晃出细碎的光，里面映出希望星的沙棘林、光明星系的花园、黑风要塞的旗帜，还有星核犬傻乎乎的笑脸。林澈突然觉得，所谓冒险，不过是把更多风景、更多相遇，酿进生命这坛酒里，让每个明天都比昨天更醇厚些。
而暗物质带的“时光酵母”，会给这坛酒，添上最特别的那味料吧。他想着，伸手揉了揉星核犬的脑袋，后者舒服地蹭了蹭他的手心，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跃迁通道的蓝光将两人一狗的影子拉得很长，像首未完待续的歌，正朝着更深的宇宙，慢慢铺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