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琉璃顶下的故事与不请自来的醉汉
星落酒馆的琉璃顶在阳光下像块融化的彩虹糖，把光斑洒在吧台的铜酒桶上。星虚空正在给莫尔调“冰火两重天”，左手凝着寒气让酒液结冰，右手裹着火焰让酒浆沸腾，两种极端的能量在玻璃杯里旋转，看得吧台下的孩子们直拍手。
“慢点慢点，别把杯子炸了！”林澈趴在柜台上，手里转着个空酒杯，“昨天你那杯‘星云漩涡’，把维恩喝得抱着星核犬哭，说想起他初恋了。”
星虚空嘴角弯了弯，把调好的酒推给莫尔：“他酒量太差，三分之一杯就醉了。倒是你，昨天抢着喝那坛‘星落特酿’，最后抱着柱子唱跑调的歌，被莉娅拍了视频。”
“那叫艺术！”林澈梗着脖子反驳，突然被门口的动静吸引——一个穿着破斗篷的老头跌跌撞撞闯进来，斗篷下摆沾着星尘，手里攥着个锈迹斑斑的酒葫芦，进门就喊：“有没有烈酒？越烈越好！”
老头的斗篷滑落时，露出张布满皱纹的脸，左眼是浑浊的灰白色，右眼却亮得惊人，像藏着颗星星。他走到吧台前，把葫芦往桌上一墩，声音嘶哑：“来坛你们这儿最烈的，记在‘守星人’账上。”
“守星人？”林澈挑眉，这名号他在奶奶的日记里见过，说是群游走在宇宙边缘的流浪者，专门记录被遗忘的文明，“老爷子，您认识星落元帅？”
老头喝酒的动作顿住了，浑浊的左眼转向林澈，突然笑了，露出缺了颗牙的牙床：“何止认识...当年她抢我酒喝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众人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来。莉娅搬了张椅子让老头坐下，星虚空给他倒了杯火山果酒：“您给我们讲讲？奶奶的故事，我们总听不够。”
老头灌了口酒，打了个酒嗝，开始断断续续地说：“那是在黑风要塞...她刚打完仗，浑身是伤，却非要抢我那坛‘焚星酒’...我说那酒烈得能烧穿胃，她偏说‘男人喝酒，就得喝能烧出火的’...”
他说的故事和林澈知道的不太一样——奶奶会在打完仗后偷偷哭，会因为士兵的牺牲喝闷酒，会把省下来的星核水晶送给流浪的孩子。这些带着烟火气的细节，让那个活在传说里的元帅，突然变得像邻居家的长辈。
“她还说...”老头的声音低下去，右眼泛起水光，“等战争结束了，就去希望星酿酒，种满银叶花...可惜啊...”
“她做到了。”林澈指着窗外，“您看，那片银叶树林就是她当年种下的，现在我们在这儿酿酒，喝她酿的酒。”
老头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浑浊的左眼突然闪过一丝光亮。他从怀里掏出块黑色的石头，放在吧台上——石头表面刻着个简化的星图，正是希望星的坐标。
“这是...星图石？”星虚空认出这东西，守星人用来记录重要星球的信物，“您这是...”
“给你们的。”老头把石头推给林澈，“我快游不动了，这石头该传给值得的人。它能指引你们找到‘失落的星核库’，里面有当年星落元帅藏的武器和酒，够你们守着希望星喝到宇宙末日。”
林澈刚想说什么，老头突然站起来，抓起酒葫芦往门口走：“账记得没错，等你们找到星核库，就知道我是谁了。”他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右眼亮得惊人，“对了...小心‘噬星虫’...它们快醒了...”
老头消失在星尘里，像从未出现过。林澈捏着那块星图石，上面的星图正在发光，隐约指向银河系的边缘。莉娅的脸色有些凝重：“噬星虫...奶奶的日记里提过，说是种能吞噬星球能量的怪物，当年被她封印在暗物质带。”
“醒了又怎样？”林澈把星图石揣进怀里，灌了口酒，“当年奶奶能封印它们，现在咱们有星叶号，有火山果酒，有这么多兄弟，还怕一群虫子？”
星虚空点头：“星核库的事得查查。如果真有奶奶留下的武器，正好能加固希望星的防御。”
接下来的几天，星落酒馆成了故事交流会。老头的出现像把钥匙，打开了许多人尘封的记忆——莫尔说奶奶当年偷偷教他酿酒，卡伦说她帮虚空部落改良过能量装置，连维恩都红着脸说，他爷爷当年被奶奶救过，一直藏着她送的手帕。
林澈把这些故事都记在本子上，打算等星核库的事了结后，编一本《星落元帅的烟火日常》，让后人知道，他们的元帅不仅会打仗，还会抢酒喝，会偷偷哭，会像普通人一样，爱着这片宇宙。
出发去寻找星核库的前一晚，老头留下的酒葫芦突然发光，投射出段影像——年轻的奶奶和年轻的老头坐在黑风要塞的屋顶上，手里举着酒坛，对着星空大喊：“等和平了，就去希望星酿酒！谁不来谁是小狗！”
影像里的老头右眼明亮，还没有浑浊，和奶奶碰杯时笑得像个孩子。林澈突然明白，老头为什么左眼浑浊——那是在某次守护文明的战斗中瞎的，就像奶奶身上的伤疤，都是为了这片宇宙留下的。
“明天带上这葫芦。”林澈把葫芦挂在腰间，“得让老爷子看看，我们没辜负他和奶奶的约定。”
星叶号驶离希望星时，星落酒馆的琉璃顶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莫尔站在门口挥手，莉娅带着孩子们举着画着星核库的牌子，星虚空站在舰桥上，手里捧着奶奶的酿酒日记。
林澈看着越来越小的家园，突然对着通讯器喊：“等我们回来，开坛最烈的‘焚星酒’！不醉不归！”
星叶号的三色光尾划破长空，朝着银河系边缘飞去。林澈知道，寻找星核库的路不会好走，噬星虫的威胁也真实存在，但他心里踏实得很。
因为他带着奶奶的酒，带着守星人的期待，带着希望星的烟火气，带着身边这群能一起喝酒、一起打架、一起讲故事的家人。
属于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像这杯永远喝不完的烈酒，像这张写满故事的星图，在宇宙的褶皱里，酿出越来越动人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