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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苹果与荆棘篱笆
“陆先生有兴趣当我男朋友吗？”
话出口的瞬间，连我自己都微微怔住。
声音在咖啡的香气里显得清晰而平静，不像一时冲动，更像深思熟虑后的陈述。
（阮糯 oS：说了。就这样吧。）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窗外的车流声、咖啡馆低回的背景音乐，都成了模糊的远景。
陆哲远脸上那抹温和的笑意僵住了，镜片后的眼睛清晰地掠过一丝愕然。
他显然完全没料到我会提出这样的……提议。
这超出了“朋友”的界限，也超出了我们之间那种彬彬有礼的交流模式。
他沉默了几秒，没有立刻回答，目光在我脸上细细巡梭，像是在分辨这句话里有多少玩笑，多少认真。
（阮糯 oS：那群人虽然看着疯，
但应该……还有点基本的准则吧？
不会对一个有主的女人再强行纠缠？）
这个念头带着几分自嘲的天真，却是我此刻能想到的、最直接的一道荆棘篱笆。
用来隔绝麻烦，也用来……试探那条潜藏在黑暗里的底线。
（阮糯 oS：而且陆哲远他……）
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穿着合体的浅灰色羊绒衫，气质干净，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整齐。
他符合一切世俗意义上“好男友”的标准，
稳定，可靠，像一颗生长在阳光下的、饱满诱人的苹果。
（阮糯 oS：符合我的审美，
也符合我想要的“苹果”。）
一个安全的、正常的、可以带我暂时远离风暴眼的港湾。
“阮小姐，”
他终于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些，带着一丝谨慎的探究，
“这个提议……有些突然。
我能知道原因吗？”
他没有直接拒绝，这在意料之中。
我垂下眼睫，用银勺轻轻搅动着杯中残余的咖啡，褐色的液体荡开一圈圈涟漪。
“原因很重要吗？”
我抬起眼，再次看向他，目光坦然，
“我觉得陆先生是个很好的人，和你相处很舒服。
而我……目前也需要一段稳定的关系。
就这么简单。”
我避开了所有关于威胁、关于恐惧的真实原因，
将一个基于“合适”与“需要”的、看似理性的理由摆在他面前。
（阮糯 oS：看，多么冠冕堂皇。）
陆哲远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目光似乎能穿透我平静的表象，触及内里那些翻涌的暗流。
但他没有戳破。
他身体微微后靠，陷入了短暂的思考。指尖在咖啡杯壁上轻轻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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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哲远视角 ）
“陆先生有兴趣当我男朋友吗？”
话出口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咖啡的香气似乎都停止了流动。
陆哲远脸上那抹惯常的、温和的笑意瞬间冻结。
镜片后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握着咖啡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出用力的白。
（陆哲远 oS：……！）
内心仿佛被投入巨石的深潭，掀起惊涛骇浪。
他设想过无数种对话的可能，唯独没有这一种。
这句直白的询问，像一把钥匙，猝不及防地试图撬开他精心构筑的、名为“得体”与“理性”的城墙。
他沉默了。
时间被拉长，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
他的目光不再仅仅是愕然，更深处翻涌着难以置信、一种被巨大惊喜砸中的茫然，
以及……随之而来的、更为复杂的挣扎。
（陆哲远 oS：她是在向我求助？还是……）
（陆哲远 oS：不，这太突然了。这不正常。）
他强大的理性迅速开始运作，分析着这背后可能的原因。
她眼底深处那一丝难以掩藏的、与这份“提议”格格不入的紧绷，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这不像是一见钟情后的冲动告白，更像是一种……基于某种压力的、孤注一掷的策略。
（陆哲远 oS：是因为街对面那辆车？还是别的什么？）
（陆哲远 oS：她遇到麻烦了？需要这个身份做掩护？）
陆哲远的心念电转。
他几乎立刻洞悉了这突兀提议背后的非常态动机。
然而，视线掠过她看似平静却难掩紧绷的眉眼，
那份自初见便萦绕于心的悸动与保护欲，轻而易举地压过了理性的质疑。
（陆哲远 oS：没关系。原因不重要。
先稳住这个身份再说。）
只要能在她身边，以最亲密的名义保护她，其他的，都可以徐徐图之。
“我的荣幸。”
他开口，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郑重。
他甚至微微笑了一下，颊边那个浅浅的梨涡让他看起来真诚而无害，
“阮糯。
那我以后，可以这样叫你吗？”
他的爽快甚至没有多余的追问，让我微微一怔。
（阮糯 oS：……这么顺利？）
“当然。”
我点头，心里那根紧绷的弦稍微松弛了一点点。
无论他出于何种考量，目的达到了就好。
“那么，作为男朋友，”
他从善如流，语气自然得像演练过无数次，
“第一条义务，是安全送你回家。
今天，以及以后。”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极其短暂地扫过窗外街对面那辆黑色的车，
然后重新落回我脸上，带着令人安心的坚定。
（阮糯 oS：他注意到了……而且主动接过了这个角色。）
“好。”我没有拒绝。
我们一同起身离开咖啡馆。
陆哲远极其自然地走到我身侧，
是一个恰到好处的保护姿态，既显亲近，又不会令人不适。
坐进他车内，系安全带时，我状似无意地提起：
“最近可能会有些……不必要的骚扰。
如果有陌生人问起我们的关系……”
“我们很好，感情稳定。”
他接过话，语气平稳，目光直视前方，专注地操控着方向盘，
“任何人问起，我都会这么说。”
他顿了顿，补充道，声音放轻了些，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我也会努力，让这件事尽快变成真的。”
他的话像是一道温暖的屏障，暂时隔绝了车窗外那个充满不确定性的危险世界。
（阮糯 oS：第一步，成了。）
我靠向椅背，望向窗外飞速流逝的夜景。
这个“男朋友”或许只是一时权益之计，但至少在此刻，它像一面速成的盾牌，给了我一丝喘息的空间。
至于这面盾牌能撑多久，以及盾牌之后是否会有新的故事……
（阮糯 oS：以后再说吧。）
眼下，我需要集中精力，应对那来自黑暗深处的、真正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