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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黑暗中的博弈与心火
(阮糯视角)
黑暗里他不说话。
沉默在粘稠的夜色里被无限放大,他的气息和我的心跳交织在一起,
擂鼓般敲打着我的耳膜,让整个世界的轮廓都变得恍惚而不真实。
他坐下来了,可像一尊冰冷的石雕立在那里,无声的压迫感如同实质,
沉甸甸地压在我的胸口,几乎抽走了所有氧气,让我无法思考。
(阮糯 oS:
说点什么……
做点什么……
打破它……)
在这种令人窒息的压力下,嘴巴仿佛脱离了大脑的控制,
一句完全未经思考的话溜了出来:
“你……不要坐着。”
声音带着我自己都陌生的干涩。
“床够大,
要不……你躺下来?”
话音刚落,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阮糯 oS:我操!
阮糯你都说了什么?!)
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脸颊烧得厉害。
黑暗中,我庆幸他看不见我此刻爆红的脸色。
(阮糯 oS:不能认输!
现在认输就全完了!)
我硬着头皮,几乎是凭借着一股将错就错的蛮横,
咽了咽发紧的喉咙,试图用轻松的语气找补,却更显得欲盖弥彰:
“那个……那个床确实挺大的,哈。”
尾音带着不自然的颤抖。
“需……需要我往里面挪一点吗?”
(关祖视角)
(关祖 oS:……躺下来?)
她的邀请,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他心底激起了不同于以往的涟漪。
不是探究,不是玩味,而是一种……被这笨拙又大胆的直球击中的、微妙的愕然。
他清晰地捕捉到了她话语里那瞬间的脱口而出,和紧随其后的、强装镇定的慌乱。
那双在黑暗中一定睁得圆溜溜的眼睛,此刻恐怕写满了“后悔”和“豁出去了”。
(关祖 oS:得寸进尺?)
不。
他很快否定了这个判断。
这更像是一种……在极度紧张和依赖情绪驱使下的,孤注一掷的靠近。
她在试探他的底线,也在试探她自己能靠近到什么程度。
(关祖 oS:有趣。)
比他预想的,还要有趣。
他依旧沉默着,没有说话。
但在几秒令人心跳停滞的寂静后,他动了。
床垫发出轻微的、承受重量的声响。
他高大的身躯侧躺了下来,就在她身边,
隔着薄薄的被子,存在感强烈得如同另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他没有碰到她,但雪松的气息瞬间变得浓烈,带着他的体温,
蛮横地侵占了这一方狭小的空间,将她完全笼罩。
他甚至能听到她骤然屏住呼吸,然后又猛地放松时,那细微的、带着颤音的换气声。
(关祖 oS:怕了?)
他微微侧头,在极近的距离里,于黑暗中精准地“看”向她的方向,
低沉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如你所愿。”
三个字,被她用来说服自己,此刻由他说出,却带着截然不同的、令人心悸的重量。
(阮糯视角)
他……他真的躺下来了!
身侧的床垫深深陷下去,属于他的热量和气息如同无形的网,将我牢牢罩住。
我浑身僵硬,连指尖都不敢动弹,
所有的感官都疯狂地聚焦在身侧那具存在感极强的身体上。
(阮糯 oS:太近了……)
近到我能感受到他平稳的呼吸拂过我耳畔的发丝。
近到我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因为心跳过速而窒息。
当他那句“如你所愿”在耳畔响起时,带着温热的气流,我猛地一个哆嗦。
(阮糯 oS:阮糯,你自找的!)
我死死咬住下唇,内心一片兵荒马乱,却只能僵硬地维持着姿势,像一具被钉在床上的木偶。
黑暗中,博弈在无声升级。
而率先打破规则、主动靠近火焰的飞蛾,此刻正承受着前所未有的、甜蜜又痛苦的煎熬。
可是……
什么如我所愿。
搞得像他被逼无奈、勉为其难似的。
(阮糯 oS:不高兴你可以走呀!
谁求着你躺下来了!)
一股难以解释的羞涩混杂着奇怪的愤怒,在我心口灼烧。
他的顺从,他的配合,反而让我觉得自己像个无理取闹、又被他一眼看穿的小丑。
黑暗中,我听见自己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想要扳回一城的尖锐:
“阿祖,”
我顿了顿,故意让语气带上点探究和……我自己都莫名其妙的酸意,
“你今天怎么这么听话?”
话一出口,我自己先愣住了。
(阮糯 oS:我在说什么?)
可嘴巴像是有了自己的意志,不受控制地,一个更荒谬的猜测溜了出来:
“难不成……
你跟周苏吵架了?”
(阮糯 oS!!!
阮糯你脑子有坑吗?!
这个时候提周苏?!)
瞬间,我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一股更深的懊恼和羞耻感席卷而来。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想到她?
那个对他有着明显占有欲的女人?
(阮糯 oS:完了,
他肯定觉得我在吃醋,
或者是在试探他和周苏的关系……
我根本没有!
我只是……
只是觉得他今天反常得好说话!)
在他的气息笼罩下,我的思维简直一片混乱,口不择言!
我猛地吸了一口气,试图补救,声音带着明显的慌乱和欲盖弥彰:
“那个……我说错了!”
我急急地否认,声音拔高了一点,
“就是今天哈,
你今天……太好说话了。
有点不习惯。”
(关祖视角)
(关祖 oS:周苏?)
这个名字从她嘴里冒出来,带着一股生硬转折的、欲盖弥彰的酸味,
让他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诧异,随即化为更深沉的玩味。
(关祖 oS:原来是在这里等着。)
她绕了一圈,用这种笨拙的方式,来试探他与其他女人的关系?
还是说……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
这话里带着的,是纯粹的嫉妒?
他感觉到她瞬间的僵硬和懊恼,以及那急于否认的、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慌乱。
(关祖 oS:呵。)
有趣。
比刚才那个“躺下来”的直球邀请,
更加……生动有趣。
他侧过头,在黑暗中,气息几乎拂过她的耳廓,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故意拖长的、危险的慵懒:
“怎么?”
“阮老师……”
他微微停顿,像是在品味这个称呼,又像是在欣赏她的无措,
“是在查岗?”
“还是……”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蛊惑人心的颗粒感:
“……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