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勿代入真人,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
那张相拥的照片静静地躺在手机里,却像一个被激活的倒计时装置,在小杰心中滴答作响。如何将它呈现在叶阿姨面前,已成了一步需要精妙计算的险棋。
照片的中心是他的母亲——这重身份,为这张影像赋予了双重属性:它既是能割裂信任的利刃,也是一枚可能反噬自身的炸弹。一旦泄露,在不明就里的公众眼里,它会迅速发酵成一段香艳的绯闻,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在那些知晓母亲与叶阿姨亲密关系的亲友圈中,它更会将母亲推向“感情不忠”的审判席,足以让她背负上千钧重的道德枷锁与骂名。
他深爱母亲,绝不能让她陷入如此境地。因此,这张照片必须被拘禁在最小的范围里,它唯一的观众,只能是叶阿姨一人。它必须像一剂精准的毒药,只流入预定的血管,在无声中引发病变,而不能扩散成一场焚毁母亲名誉的公开火灾。
小杰在脑海中反复推演着叶阿姨看到照片后的种种可能。
愤怒,是必然的第一反应。他几乎能想象出她瞬间苍白的脸色和紧抿的嘴唇。最好的情况,是她被这怒火彻底吞噬,理智尽失,从此与母亲一刀两断——若真如此,他的目的便已达成大半。
但这个念头刚浮现,另一个更棘手的可能性就接踵而至:倘若叶阿姨在震怒之余,尚存一丝清明,选择第一时间拨通母亲的电话求证呢?只需三言两语,这精心构筑的误会堡垒便会土崩瓦解,他所有的谋划都将付诸东流。
“绝不能给她们任何沟通的机会。”这个念头如同铁律,刻入小杰的脑海。这意味着,他必须完全掌控信息的通道——母亲的手机必须在他的手中。他进一步推演:如果叶阿姨联系不上母亲,情急之下直接找上门来,局面将瞬间失控,真相会赤裸地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所以,电话必须接。而且,必须由他来接。
他需要准备好一套无懈可击的说辞,用恰到好处的焦急与关心,稳住叶阿姨可能失控的情绪,将她探寻真相的脚步阻挡在电话的另一端。想到这里,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母亲的手机——屏幕还暗着,却仿佛已能感受到它即将传来的、来自叶阿姨的震动。幸好,母亲此刻正被高烧带来的昏沉包裹着,对外界的暗流汹涌一无所知,这至关重要的通讯工具,才得以自然地落入他的掌控。
小杰的思绪如棋手般向前推演,一个新的难题浮出水面:即便叶阿姨那边成功被离间,以母亲那执着而坦诚的性子,她绝不会坐视不理。她定会主动拨去电话,甚至不顾一切地亲自前去寻求解释。到那时,再精妙的谎言也可能在当面对质中不堪一击。
必须让母亲也主动放弃沟通。
一个名字如同黑暗中划亮的火柴,瞬间照亮了他思维的角落——钟红。那些反复流传的绯闻,结合叶阿姨对母亲毫无保留的情感,线索清晰地指向一个事实:是钟红在单方面地、执着地追逐着叶阿姨。
“突破口,就在她身上。” 小杰几乎是立刻抓住了这个关键。
一个更大胆、更危险的策略在他脑中迅速构型。他不需要真实的亲密,他只需要一个足以乱真的“瞬间”。他要设法将钟红引向叶阿姨必然出现的场合,精心策划一个看似偶然的相遇。届时,他只需选择一个刁钻的角度,捕捉下两人看似亲密的错位画面;或者,动用他早已熟练的图像处理技术,炮制出一张她们举止暧昧、关系非同寻常的“铁证”。
当这样一张充满暗示的照片被送到母亲眼前,它所引发的,将不止是猜疑,更会是心底被刺痛后的失望与心寒。在那种情绪的重压下,母亲那份想要立刻澄清一切的冲动,或许就会被沉重的伤心所取代,从而主动关上沟通的大门。
当误解的阴影同时笼罩两端,当猜忌的裂痕在双方心中同步蔓延,那座名为信任的桥梁便会从中间轰然断裂。
小杰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个他一手营造的、彼此隔绝的局面。他守护家庭的最终目标,在那一刻,似乎触手可及。
但他也知道,这个计划变数太多,自己能掌控的环节实在有限。一股不确定感在他心头盘旋,但一想到母亲可能彻底回归家庭,那点犹豫便被强行压下。他不能退缩,必须一试——无论成败。更重要的是,他必须将自己完全隐藏在幕后,即便计划败露,他依然是所有人眼中那个乖巧懂事的孩子,无人会疑心到他头上。
思忖再三,他拨通了铁哥们的电话。他将那张充满误导性的照片发了过去,嘱咐对方打印出来,并乔装成狗仔模样,背上相机,在叶童出入的地方“偶然”与她相撞,让这张照片“意外”地掉落在她面前。
“记住,无论如何,不能暴露我。”小杰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很快,手机震动,哥们的消息传来:“已搞定,照片她看到了。”
计划的齿轮,似乎按照他设计的轨道,咬合了。
叶童弯腰从地上拾起那张意外“掉落”的照片,朝着那仓促离去、转眼消失在拐角的青年背影喊了一声:“喂!小伙子,你东西掉了!”
那青年却恍若未闻,迅速隐没了踪迹。
“真奇怪,耳朵不好吗?我声音不小啊……”她心下生疑,可当目光落到手中的照片上时,一丝寒意瞬间掠过心头。
照片中相拥的,正是她的爱人阿芝和文心——文心紧紧拥着阿芝躺在被窝中,阿芝眉头微蹙,双颊泛着异样的潮红。
若在从前,这样一张充满暗示的照片或许足以让她瞬间失去理智。但经历了程逸的诸多风雨和算计,她早已对这种来路不明的“证据”产生了极强的免疫力。如此刻意地让她看到,分明是有人在做局。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认真的告诉自己,阿芝这么爱自己,又是如此有边界感的人,能允许文心躺进自己的被窝,一定有特殊的原因!她的目光锐利地审视着照片,最终定格在阿芝的脸上——什么样的阿芝她没有见过?这眉宇间的痛苦与隐忍,这脸庞上不自然的红晕,绝非情动时的羞涩,反而像极了……生病发烧时的模样!
一个激灵,她迅速翻出手机里珍藏的那张照片:
那是她“过年”那夜用阿芝赠送的相机为其拍摄下来的——阿芝真正情动时脸红的模样,眉眼舒展,春意盎然。两张照片并置,对比无比鲜明。
“不好……这不是情动,这是发烧……,阿芝病了!” 这个认知如同冰水浇头,一个清晰的判断如同闪电般击中她:阿芝在发烧!这张照片捕捉的,根本不是两人的暧昧,而是文心在照顾阿芝的瞬间!此刻什么算计、什么圈套都被抛诸脑后,心中只剩下对阿芝的担忧。
她立刻定了最快一班飞往阿芝剧组的机票,什么行李都来不及收拾,便火速赶往机场。她的行动太快,太决绝,以至于小杰安排盯梢的人完全跟不上,最终跟丢,也未能及时将“叶童已飞走”这个最关键的信息反馈回去。
此刻的小杰,还紧握着母亲的手机,苦苦等待着那通预料中兴师问罪的电话。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电话始终沉默,这反常的平静让他隐隐感到不安。
“这不对啊……” 他暗自焦灼。直到最后,他安插在叶童出没周围的人才发来迟到的消息:等了许久,始终不见叶童出现,与钟红制造“暧昧素材”的计划,自然也无从实施。
一场精心策划的风暴,竟在无声无息中,偏离了它预定的轨道。
房间里,消毒水的气息若有似无。阿芝在药力作用下沉睡着,呼吸虽仍粗重,但已比先前平稳不少。文心刚为她换下额上的毛巾,一抬头,便听见房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
门口,风尘仆仆的叶童站在那里,发丝微乱,呼吸因急促的赶路而尚未平复。她的目光如探照灯般,第一时间越过文心,牢牢锁在病床上的阿芝身上,看清那人病弱的模样时,她眼中翻涌的心疼与了然,瞬间压过了一切旅途的疲惫。
小杰紧紧攥着母亲的手机,指节发白。叶童的出现像一道惊雷,瞬间解释了他的人为何迟迟没有她的消息——她竟已跨越千里,直接出现在了这里!这完全超出了他所有的推演。做贼心虚的他,喉头干涩,勉强挤出了一声问候:“叶阿姨,你……你来了!”
叶童闻声,转过头,脸上竟展开一个极淡、但还算得上温和的笑容,自然地回应道:“嗯,我来了。” 然而那笑意并未抵达眼底,她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迅疾而坚定地重新落回阿芝身上。
这平静的回应比任何质问都更令小杰不安,他像被烫到一般,迅速而无声地缩回了房间的阴影里,恨不得将自己藏起来。
文心有些愕然,刚要开口,叶童却将食指轻轻抵在唇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她悄无声息地走到床边,俯身,用手背极轻地贴了贴阿芝的额头,感受那仍未完全褪去的热度。随即,她的视线落在了床头柜上那几盒退烧药和消炎药上。
一切都不言自明。
叶童这才直起身,目光转向文心,没有预想中的质问与怒火,只有一种看透一切的平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激。她压低了声音,确保不会吵醒阿芝:
“文心,谢谢你照顾她。”
这句道谢,真心实意,同时也是一种宣示——我已知晓全部真相,并且,我来了。
文心何等聪慧,立刻从这反常的登场和话语中品出了异常。她微微蹙眉,同样低声回应:“你怎么会来?而且这么快……”
叶童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外套口袋里,缓缓取出那张被打印出来的、略显褶皱的照片,递到文心面前。
文心接过一看,瞳孔微缩。这正是她为阿芝取暖时被拍下的画面。她瞬间明白了叶童为何能如此精准地出现,也明白了这背后潜藏的恶意。
“有人,故意让你看到这个?”文心的声音冷了下来。
“手段不算高明,但很有效。”叶童的声叶童微微颔首,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掠过整个房间,最终,那沉静却极具分量的视线,如同最终停栖的蝶,轻轻落在了角落里那个几乎要将自己缩进阴影中的身影上——小杰。自她推门而入的那一刻起,那孩子脸上的血色便褪得干干净净。
“方法算不得巧妙,” 叶童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半分兴师问罪的意味,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但时机抓得准,照片也选得足够刺眼。”
她的话语微微一顿,视线重新回到文心手中的照片上,语气里掺入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那情绪更像是一种后怕的余悸。
“幸好……我认得阿芝生病时是什么样子。眉心的纹路,脸颊不自然的潮红,都和平时不一样。” 她说到这里,目光再次淡淡地扫过小杰所在的方位,并未在他脸上停留,却让那角落的空气都为之一凝,“若是换个不熟悉她的人看到,此刻在这里等着我的,恐怕就不是一场需要照顾的病,而是一场需要解释的‘误会’了。”
她的话语里没有半个字直指小杰,却像一阵冰冷的风,吹散了所有掩饰的迷雾。房间里的空气仿佛瞬间被抽紧,沉甸甸地压在每个知情人的心头。
文心捏着照片的手指紧了紧,她再次看向病床上对此一无所知的阿芝,最终,将一种混合着震惊、了然与深切悲哀的目光,投向了那个她一直视为晚辈的孩子。
小杰的头垂得更低了,几乎要埋进胸口。叶童那不带一个指责词汇的话语,比任何疾言厉色的审判都更具穿透力。他感觉自己精心构筑的伪装正在无声中片片剥落,所有的心计与侥幸,都在那平静的叙述中土崩瓦解。紧握在手中的手机,此刻像一块灼热的炭,烫得他掌心刺痛。
他预想中的风暴没有以激烈的形式降临,而是化作了这房间里无处不在的、沉默的重量,压得他喘不过气,也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