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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火锅店之前,麦脉反复嘱咐我们两个,千万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彭蓬,当初她跟家里说的是和赵雅琪一起去的香港。而且,她知道彭蓬因为囡囡的事情,十分记恨老黄,他若是知道自己还跟老黄走得很近,自然不会放过她的,会联合家人一起给她开批判大会的。虽然麦脉并不畏惧家里人,可是她不想因此和家人闹僵。
我对麦脉说,我可以接受和你一起玩耍,接受你在我家借宿,可是目前我还不想再接受一段新的感情,我把你当成妹妹,当成朋友,对你的身体没有兴趣,你也不要效仿老黄的那套肉体升华既感情升华的破理论。
麦脉感到很委屈,虽然我一再婉拒她,她早已熟悉了我的拒绝,可她依然觉得很委屈。她说,只要你能同我一起玩儿,我就很开心了,我知道你的心思,早就知道你不会接受我的,可是我还是想和你一起玩儿,你不要拒绝我就好了。
囡囡说,咱们想个辙来搪塞蓬哥吧,一会儿见到他之后,他肯定会问的,他之所以没有强行跟来,还是因为我的拒绝。
我指了指自己,说,这不是现成的理由吗,就说是来帮我婉拒他妹妹的,想必他也说不出什么,毕竟他之前也让我多多包涵的,现在他又知道我和郗新宇因为麦脉的缘故而分手了,他就更不好意思多问什么了。
囡囡抿着嘴点点头,麦脉忧愁地低下头。
离开了火锅店,囡囡给彭蓬打了个电话,她打开了免提。彭蓬说还在吃饭,让我们先去逛逛。囡囡很疑惑,问他去吃什么了,居然比我们还慢,怎么还没吃完?彭蓬说刚才闲逛的时候遇到了小俞,他就请她吃个饭。囡囡问小俞是谁。麦脉插嘴说,筱楠姐是我哥的员工,现在住在晓风哥家。囡囡明白了,对彭蓬说,那你先吃吧,一会儿见。
麦脉对我说:“筱楠姐真是的,自己跑出来逛商场,把咱俩扔家了。”
我见囡囡露出询问的眼神,便简单解释了一番。过了一会儿,彭蓬也吃完饭了,约我们在一楼的咖啡店见面。三人过去后,看到彭蓬和俞筱楠正坐在一起闲聊着。打过招呼后,我们坐在了一起。彭蓬将囡囡和俞筱楠互相介绍了一番,俩人微笑着握了握手。
囡囡说:“我早就听风哥说过你。”
俞筱楠歪着嘴角笑了笑,看看我,说:“他可从来没有对我提起过你。”
我说:“怎么没说过,我还带你去过她的里呢,就是你第二次搬过来那天傍晚去的那家水吧,只不过那里现在转让出去了。”
麦脉说:“筱楠姐,你今天什么时候走的呀?我们怎么都不知道?”
俞筱楠说:“我看你们俩睡得挺好,没好意思打扰你们……”
彭蓬炸了:“什么!你们俩睡得挺好?”
我忙说:“她没说清楚……(对俞筱楠)你能不能别瞎说……(对彭蓬)你妹妹昨天晚上和俞筱楠睡的,我可是在自己屋里锁上了门啊,你可别误会。”
彭蓬狐疑地看着我们。俞筱楠笑了笑,说:“是啊,彭总,麦脉昨天晚上和我睡的。”
彭蓬问我:“麦脉怎么去你家睡了?”
麦脉解释道:“昨天晚上我拉着晓风哥跟我几个同学一起去唱歌了,完事儿的时间比较晚,我不想回家吵我妈,就求着他带我回他家了,我知道筱楠姐住在他那儿。”
彭蓬又看向囡囡,问:“你今天找麦脉和路晓风聊什么了?干嘛还要背着我?”
囡囡下意识地看了俞筱楠一眼。俞筱楠很聪明,说要去趟厕所,向我们告辞后离开了。囡囡把我们之前商量的那套说辞告诉了彭蓬。果然,彭蓬得知是他妹妹和我的事情后,没再追问什么。
我们又闲聊了一会儿。我询问彭蓬关于“杨柳岸”的进度事宜。彭蓬说下个礼拜就会全部落听,再让囡囡和孙晴去简单培训一下,预计下下周就可以开门营业了,第一个周末不对外,要给公司里的几个员工搞一次团建。
“你也来吧,本来当时还说让你带着女朋友一起来呢,可惜……”彭蓬对我说,“我们‘杨柳岸’有六间客房呢,其中有三间是家庭房,分里外间的,地方很大,你可以把你们公司里和囡囡不错的同事也叫来,完全住得下。”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对囡囡说:“我去跟李讴歌聊,你单独跟贝贝说吧。”
“我只叫贝贝来吧,就别叫萌萌了……”囡囡对我说。
彭蓬插话道:“要是你朋友的话,一起来热闹热闹吧。”
囡囡捂着嘴笑:“还是别了吧,萌萌是风哥前女友的妹妹,我可不想看着他们尴尬地说不出话。”
我没说自己在和郗新宇分手之后见过郗萌宇,并且跟她聊过她家的事情了。我笑笑,说:“还是你想得周到,只不过她一个人来,会很无聊吧?”
囡囡说:“不会啊,有你有我,还有李讴歌,她怎么会无聊呢……对了,你让李讴歌也带上媳妇儿吧。”
“我会把话传到的。”
麦脉看了看表,说:“筱楠姐怎么还不回来呀?”
我也感到奇怪,掏出手机想要问问她,结果却看到她给我发的消息,她说她就不打扰我们几个朋友聊天了,她先回家了。
我把俞筱楠的消息告诉了他们几人,他们均说俞筱楠太见外了。
又闲聊了一会儿,我们决定离开。我对彭蓬说:“蓬哥,我把你妹妹交还给你了,你送她回家吧。”
彭蓬深沉地点点头,低声说:“给你添麻烦了。”
这话被麦脉听到了,她很不乐意地说:“哦,在你眼里,我就是个麻烦呀?”
彭蓬白了她一眼,说:“你给路晓风造成多大的麻烦,你还好意思说自己不是个麻烦?”
麦脉抱起胳膊,不理她哥。囡囡笑着打圆场:“算啦算啦,都过去了,风哥从来没觉得麦脉是个麻烦,对不对?”
我不得不点了点头。彭蓬抿抿嘴,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到时候去了“杨柳岸”好好陪我喝点酒。我笑着答应了,说到时候不醉不归。
我开车回到家的时候,俞筱楠还没有到,我给她发消息,问她到哪儿了。她说马上就要下地铁了。我说你等着跟我一起回来多好。俞筱楠说,你们是一家人,我掺和干什么,要不是恰巧遇到了彭总,他非要请我吃饭,我才不会跟你们坐到一起呢。
我没再回她,想要抽支烟,发现烟没了,于是下楼去院外的小超市买,顺便等等俞筱楠。我买完烟出来,遇到正低着头往里走的蔡德诚,他没有看到我。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被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看向我。蔡德诚面容憔悴,人中和下巴的胡子有些长了,一直没刮,显得邋里邋遢的。
“回家洗洗脸,刮刮胡子,”我说,“一个人在家,也没人管你了是吧?平时少打点麻将吧,眼圈都熬黑了。”
蔡德诚凄惨一笑,看了看我手里的一条烟,说:“正好,我就不去买了,给我拿一盒。”
“你丫越来越抠儿了。”我撕开包装,给他拿了一盒,示意他从中拿出两支来供我们现在抽。
他把烟揣进兜里,让我再打开一盒。我皱眉看了看他,还是拿出了一盒,拆开后抽出两支,分给了他一支。
站在超市门口抽着烟,我忽然想起他还欠我的钱,便问:“你那股票怎么样了?涨没涨上来呀?”
“形势不好。”他只说了这么一句,便不说了。
“我操,我那钱是不是要打水漂了?”
“不会的不会的,等我缓两个月。”
我狐疑地看着他,说:“真的吗?”
他凄笑着点了点头,说:“我骗你干嘛?好了,不跟你聊了,我先走了啊。”
我和他摆手道别,以为他要回家,结果他却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我看着他有些佝偻的背影,心中暗暗疑惑起来。我正胡乱琢磨着,俞筱楠忽然拍了拍我的后背:“你怎么这么客气呀?还特意出来迎接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