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牡丹坊内,王子京一直陪着两位皇子和崔允谦还有陈韬,喝到了子时。
众人醉醺醺的走出牡丹坊,并相约下次在喝。
王子京分别将两位皇子送上崔允谦和陈韬的马车,等众人离开他这才往自己的马车走去。
上了马车后,王子京的醉意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严肃之意。
“走……去大理寺监牢。”
护卫坐在赶车的位置恭敬开口,“是!大掌柜您坐好。”
马车缓缓行驶,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朝着大理寺监牢而去。
路上王子京坐在马车里揉了揉太阳穴,又喝了一杯浓茶。
“让你准备的吃食你可曾准备?”
“回大掌柜,准备好了,就在茶桌底下。”
王子京看了看茶桌底下放着的食盒,这才微微闭上眼睛。
“到了大理寺监牢外的巷子里,在叫我起来。”
“是……!”
连日来的不间断应酬,和每天高强度的工作,也让王子京有了些许困意。
在马车快要接近大理寺监牢所在的区域时,这里的巡逻官差也多了起来。
为了不引起巡逻官差的注意,护卫将马车停进一旁阴暗的巷子里。
“大掌柜的,不能再往前走了,这里巡夜的官差开始多了。”
马车内正在闭眼小憩的王子京,这时候缓缓睁开眼睛。
他提着食盒从车厢内出来,从马车上跳下后看向护卫。
“你在这等着,半个时辰左右我会回来。”
“是……!”
护卫恭敬抱拳称是。
王子京也看向黑暗中的房顶,“你们也不许跟上来,大理寺监牢外巡夜的官差太密集,所有人都在这等着。”
黑夜中并没有人回话,王子京就像是在自说自话,可对此王子京并不在意。
他说完后便提着食盒离开,一路上只要远远的看见巡夜的官差他便躲入暗处。
经过两条街后,王子京终于来到了大理寺监牢外左边的一棵大树下。
借着大树的阴影和树干,巡夜路过的官差也并未发现他的身影。
在时间来到子时三刻之时,当一队巡夜的官差过去后,大理寺监牢的大门缓缓打开一道缝隙。
这时候连班头探出头看向大树底下,王子京早就时刻盯着大理寺监牢大门。
见到连班头后,王子京也迅速从大树底下走出。
看见王子京后,连班头对着他不停招手。
“速度快,莫要让巡夜的官差发现了。”
王子京加快脚步,小跑几步后也来到大理寺监牢大门,跟着连班头进去了。
在监牢内七拐八拐,好几名值夜的狱卒也仿佛没看见王子京一般。
在连班头带着王子京路过之时,他们就像没事的人一样围在桌子旁喝酒。
阴暗潮湿的大理寺监牢里散发着霉味,就连王子京都不由得将手放在鼻子上。
在前头带路的连班头,看见王子京如此他也轻笑一声。
“呵呵,牢里就这个味道,这些犯人有些刚进来就尿了裤子,这味道自然有些不好闻。”
王子京也笑着回答,“呵呵,无妨,钱大人的监牢还未到吗?”
连班头看着王子京手里的食盒,“那是什么?”
王子京提起来,“哦!是一些吃食。”
连班头微微点头,“正好,你此次让他吃些东西,这老……这钱大人已经好几日不肯吃东西了。
要是还未到斩首的日子,他就饿死在这牢里,只怕我们都要受责罚。”
王子京继续跟随着连班头王大牢深处走去,一路上在未开口说话。
快到之时连班头转身看向王子京,“钱大人的牢房就在最里面那个。
他是重犯,所以要被单独关押,记住,你只有两刻钟。”
王子京对着连班头微微抱拳,“多谢,在下一定不会给连班头添麻烦的。”
“这是最好!”
连班头轻点头后转身离去。
王子京提着食盒缓缓往最里面的牢房走去,这两边的犯人都蜷缩在草席上,不知是睡了还是已经昏死过去。
来到关押钱首德的牢房外,王子京放下食盒蹲下身子,看着正虚弱的躺在草席上的钱首德。
此刻钱首德浑身布满红色的鞭印,身子看起来也瘦弱了不少。
“钱大人……!”
王子京于心不忍的轻声开口,见钱首德并未答应,他又加重了语气。
“钱大人……是我!”
叫了两声后,虚弱的钱首德这才勉强用双手撑着坐起来。
待钱首德转身看向王子京后,他眼中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又爬着凑近看了看。
“王……王大掌柜?你,你怎么来了。”
王子京打开食盒,拿出里头的烧鸡和一些吃食还有一瓶酒。
“钱大人,时间紧迫,你先吃点东西恢复体力,我们边吃边聊。”
钱首德看着放在地上的吃食,他苦笑着摆了摆手。
“罢了,就算吃饱又有何用,现在钱某已经是必死之人,与其让他们斩首,不如饿死在这牢里。”
王子京转头看了看四周,随后压低声音继续开口。
“钱大人,若连你都放弃了,那新兴郡十八万百姓的命,可就真的无人替他们申冤了。”
听到这钱首德抬起头看向王子京,“都这时候了,这件事已经没有了回转的可能。
屠杀新兴郡十八万百姓,这本就不是张永修和荣亲王敢自作主张的事。
在这大乾之内,只怕是无人能替这些百姓申冤了,他们的血仇抵不过某些人的一句话。”
见钱首德神色低落,王子京握住他的手。
“钱大人,我们都在努力,总舵主在冀州也在多方调查。
你要相信我们,这件事情并非没有反转的可能。
现在最主要的人是您,若是连您都死了,那这件事才是真的没了反转的可能。”
“真的还有反转的可能?”钱首德眼中多了些许清明。
王子京郑重点头,“嗯!只要您不放弃,我相信这件事定有反转的可能。
现在你要和我说说你知道的是,到底是出于怎样的目的,张永修和荣亲王这才会屠了新兴郡。”
钱首德双手撑着地面坐好,认真的看着王子京。
“这件事是从赈灾开始的,据我了解,此前皇帝曾派三位皇子中的一位前去冀州赈灾。
可他们为了贪墨赈灾款,竟然下令屠杀了新兴郡十八万百姓,将这笔赈灾款挪用至私人口袋,用来养兵。”
听到这王子京眉头一皱,“夺嫡之争?”
“没错……!”
钱首德微微点头,凌乱的头发下是那愤怒的面容。
“能调动冀州刺史张永修和荣亲王的,只有三位皇子还有那一位。
现在是那一位不想事情败露,所以将这一切都推到我头上。
这十八万百姓的性命,也只不过是朝堂之上博弈的一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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