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芙蕾雅的夜晚总带着点微凉的诗意。训练场上的探照灯已经熄灭，只有图书馆的旧钟还在整点时发出沉闷的声响，惊飞了檐下栖息的夜鸟。
布洛妮娅抱着一台旧终端，坐在实验室的窗边。
屏幕上跳动着琪亚娜和芽衣的实时数据——
琪亚娜的空之能量调用峰值突破了20%，附带一张她在天穹市甜品店拍的自拍，嘴角还沾着奶油。
芽衣的雷电能量同步率稳定在85%，照片里她站在北欧的极光下，太刀上缠绕的淡紫色电流与极光交相辉映。
“看来她们的试炼都很顺利。”
生弥端着两盘点心走进来，一盘是姬子烤的曲奇（边缘有点焦），另一盘是德丽莎藏在冰箱里的苦瓜布丁（标签上写着“给布洛妮娅的奖励”）。
布洛妮娅抬头看他，他的针织衫上还沾着点面粉—下午帮厨房烤饼干时蹭到的，布洛妮娅伸手拈起一块曲奇，咬了一小口。
“琪亚娜说天穹市的拟律者越来越强，不过她已经能在不依赖空之律者意识的情况下，用亚空之门进行短距离瞬移了。”
“芽衣那边也有突破。”
生弥在她身边坐下，指尖划过屏幕上芽衣的照片。
“莉莉娅说她能让雷电能量在雪地里开出‘雷花’，既不会冻伤植物，又能净化周围的崩坏能，有点像你的‘精准控制’风格。”
布洛妮娅的指尖在屏幕上轻点，调出两人的能量曲线对比图。
琪亚娜的曲线像跳跃的火焰，带着不可预测的活力；芽衣的曲线则像流动的溪流，看似平稳却暗藏力量。
而两条曲线的末端，都隐隐朝着同一个方向倾斜——那是圣芙蕾雅的坐标。
“她们在想家了。”
布洛妮娅轻声说，语气里带着了然。
“我们也在等她们回来。”生弥拿起那块苦瓜布丁，递到她面前，“德丽莎特意留的，说只有最优秀的工程师才配吃。”
布洛妮娅挑眉接过，挖了一勺送进嘴里，苦瓜的清苦混着布丁的甜滑，意外地不难吃。
“说起来，希儿今天的圣痕同步率又提升了3%，她的另一个人格甚至主动提出要和温蒂练协同技。”
“意料之中。”生弥的声音带着笑意，“那丫头的圣痕里藏着的不只是力量，还有对同伴的在意，就像你当时……”
他顿了顿，看着她手里的布丁。
“明明怕苦，却还是会把德丽莎做的苦瓜汁喝完。”
布洛妮娅的耳尖微微发烫，抬手用终端敲了敲他的胳膊。
“那是为了不浪费食物，和你每次都把特斯拉烤糊的面包吃掉是一个道理。”
生弥轻笑起来，笑声在安静的实验室里格外清晰。
窗外的月光穿过樱花树，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谁悄悄撒下的银粉。
图书馆的阅览室里，希儿正借着台灯的光，给另一个自己写“信”。
她在笔记本上画了两个牵手的小人，一个是银灰色头发，一个是暗紫色头发，旁边标注着“今天的协同训练得分：80！”。
“其实温蒂的风之能量很温柔，下次别对她那么凶啦。”
希儿对着笔记本轻声说，笔尖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
“还有，特斯拉博士说你的圣痕能量很适合净化崩坏兽核心，比生弥前辈的冰雪能量效率还高10%呢。”
意识深处的声音懒洋洋地响起。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
但语气里没有不耐烦，反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得意。
“不过那风丫头确实进步快，下次可以和她试试‘风镰组合技’。”
希儿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在笔记本上画了个挥舞镰刀的暗紫色小人，旁边加了个风旋的符号。
“希儿，还没睡吗？”温蒂抱着一摞星图走进来，青黑渐变的发丝上沾着夜露，“我从天文台借了前文明的星图，想看看能不能用风之能量模拟星座的运行轨迹。”
“我在给……另一个自己写训练记录。”希儿把笔记本往旁边推了推，有点不好意思，“她说想知道每天的进度。”
温蒂凑过来看，眼睛瞬间亮了。
“你们已经能这样对话了？太厉害了！”
她指着那两个牵手的小人。
“这个画得好像！特别是另一个希儿的眼神，又酷又有点害羞。”
希儿的脸颊更烫了，连忙合上笔记本，“别笑我，我只是觉得……写下来比在心里说更清楚。”
“才不幼稚呢。”温蒂翻开星图，指着猎户座的位置，“你看，前文明的人相信，星星之间会通过光进行对话，你们就像两颗互相照耀的星星，肯定能越来越懂彼此。”
希儿抬头望向窗外，夜空中的猎户座格外明亮。
她忽然觉得，另一个自己或许就像那颗最亮的参宿四，看似遥远冰冷，却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和她共享一片星空。
德丽莎的办公室里，姬子正帮她整理堆积如山的文件。
月光从百叶窗的缝隙钻进来，照亮了文件上“崩坏能防御系统升级方案”的标题。
“我说德丽莎，你就不能让女武神们分担点工作？”
姬子把一份“休伯利安维护申请”推到她面前，“布洛妮娅和生弥整天泡在实验室，希儿和温蒂也快被你抓去当临时助理了。”
“这不是‘抓’，是‘培养’。”
德丽莎拿起那份申请，签上自己的名字。
“等琪亚娜和芽衣回来，我们就要对奥托的欧洲分部进行友好访问了，不提前准备怎么行？”
姬子挑眉：“你早就知道奥托在搞鬼？”
“布洛妮娅截获了他的加密通讯。”
德丽莎的语气沉了下来。
“他在收集琪亚娜和芽衣的律者能量数据，似乎想复刻律者容器计划，只是这次的目标……可能不止一个。”
姬子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
“需要我提前去欧洲踩点吗？”
“暂时不用。”
德丽莎摇了摇头，指着窗外圣芙蕾雅的灯火。
“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她们回来时看到一个安稳的‘家’。”
“等琪亚娜能完全掌控空之律者的力量，芽衣能自由使用雷电的权柄，加上希儿的圣痕和温蒂的风……我们未必会输。”
姬子看着她眼底的坚定，忽然笑了。
“说得对，当年我们能在巴比伦塔杀出一条血路，现在有这群丫头在，奥托那老狐狸未必能讨到好。”
她拿起桌上的苦瓜汁，递过去。
“敬‘回家’。”
德丽莎接过杯子，和她轻轻碰了一下。苦瓜汁的清苦在舌尖蔓延，却意外地让人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