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注意力持续时间很难超过30 分钟。成年人在最佳状态下，面对中等复杂度任务的专注极限普遍在 30-60 分钟，之后注意力会自然下降。老年人因为认知功能变化，更容易受外界干扰。
李意浓、江澜、陈秘书，都是出厂设置很普通的成年人。江澜和陈秘书专注了十几分钟，就开始低声聊天。李意浓专注的思考攸宁到底是自己的准女友还是陈秘书的准女友，刚不到1小时，注意力就又涣散去了江澜身上。
年轻的时候不好说，当前的江澜竟然还会甘心做褚嘉仁的情人，李意浓可真是越想越迷糊。掏出手机来，不断变换着关键词，却始终未能如愿，找不到那条半年多以前的八卦新闻。
回想起视频中偶然入镜了几秒的言舢，在心里默默对着时间线，这事儿差不多就是发生在渣女出轨的那两天！
狗血剧情看得不算多，好歹也看过两本。琢磨着言舢嘴里那个“不合适”的人，琢磨着言舢嘴里那个“小10岁”的女孩。李意浓脑补出了一个写成网文肯定能火的大纲！
江澜这一卦的女人，说不定正对了渣女某种难以启齿的xp。发生了某种不可描述的关系后，两个人没能真的走到一起，就是所谓的“不合适”……
如果江澜有个女儿，应该差不多刚好比言舢小10岁。如果这个女儿长得很像妈妈，那就结案了！一场畸形且重口味的替身文学！
想了连3分钟都不到，李意浓把书名都拟好了《昧着良心勾搭年轻时的“她”》。
李意浓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天才：［京A*****，你知道这辆车吗？］
言舢：［我们公司的一辆商务车，财务总监的车，怎么了？］
李意浓：［你和她很熟吗？］
言舢：［当然熟了。］
李意浓：［从女人评价女人的角度来讲，你评价一下。］
言舢：［仰视她的一切。］
李意浓：［她有女儿吗？］
言舢：［有。］
言舢：［你怎么忽然间问这些？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些？］
李意浓：［她女儿和她长得像吗？］
言舢：［挺像的，性格也蛮像。］
李意浓：［我的天呀！我简直是个天才！］
言舢：［到底怎么了嘛？］
李意浓：［你出轨的那个人，该不会就是江澜吧？］
言舢：［？］
李意浓：［你说的小你10岁的女孩，该不会就是江澜的女儿吧？］
言舢：［！］
李意浓：［你口味太重了！］
言舢：［你胡说什么呢？］
言舢：［我和澜总是正常的同事关系，我很尊重她。］
言舢：［她女儿也不比我小10岁那么多。］
言舢：［你别乱猜！］
李意浓：［我不信。］
李意浓：［你恼羞成怒了。］
言舢：［真的不是。］
李意浓：［我就觉得是。］
言舢：［我喜欢的是澜总的侄女，是给澜总叫姑姑的侄女，不是澜总的女儿！］
李意浓：［？］
言舢：［我都没见过澜总的女儿，只是知道她有个正在厦门读法硕的女儿。］
李意浓：［那江澜的侄女长得和她像不像。］
言舢：［有点像。］
李意浓：［那不还是替身文学吗？］
言舢：［？］
李意浓：［你就是喜欢江澜。］
言舢：［！］
言舢：［你今天抽得什么疯？胡言乱语的。］
李意浓：［说来你肯定不信。］
言舢：［你先说说看。］
李意浓：［好复杂，我从哪开始说？］
言舢：［从你怎么会知道澜总的车牌号开始说。］
李意浓：［我陪我喜欢的女孩来济南做手术，她爸爸有事来不了，就派司机开着这辆商务车送我们过来。］
言舢：［你什么意思？］
李意浓：［褚嘉仁，这个名字你总知道吧？］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来，吓了李意浓一跳。身旁的两个人也立刻停住了嘴里的低声闲聊，4只眼睛看着李医生。
火速挂断瓜猹舢的来电，李意浓站起来，佯装淡定的伸了伸筋骨：“手术已经有2个多小时了，面神经、动脉血管这些风险因素应该都已经避过去了，这会儿里边大概正在磨颅骨。你们也站起来活动活动吧……接下来的手术操作不会出什么危险，歇会儿……我去楼下回个电话……”
半个小时后，李医生终于从瓜田里出来了，还做贼心虚的带上来3瓶矿泉水。从电梯出来时，遇见江澜正在走廊尽头的窗户前打电话。
得到江澜一个微笑的点头招呼后，李意浓边往手术室门口溜达边感慨：＜渣女要是真的出轨了她，那我也就心甘情愿了……真是个让人故意讨厌都讨厌不起来的阿姨……江澜怎么想的呢？出轨褚嘉仁！还不如出轨言舢呢……哎呀！我这都是什么想法！cp可以冷门，但不能邪门……还别说，如果渣女不是我前任的话，和江澜摆在一起，还蛮好磕的……姐狗文学，不对，应该是姨狗文学……＞
递给情敌一瓶没掺氰化钾的水，李意浓按照幕僚舢教的话术开始刺探虚实：“陈秘书，你和攸宁认识很久了吧？我看她还挺信任你的。”
“嗯。”陈秘书显然是没预料到李医生会这么问，水还没递到嘴边就又放下来了：“我给褚局长做秘书做了3年，认识攸宁差不多也快2年了。攸宁奶奶去世后，大事小情的，褚局长一般会让我处理一下。他和叶总都很忙，顾不上，久而久之，攸宁也就懒得跟爸妈讲，直接找我会多一些。”
“哦。”李意浓脸上笑着，心里骂着，超级不喜欢这个人也称呼攸宁为攸宁。
“我本来也没敢往这方面想，褚局长主动提了，我自己也觉得挺合适。”
“你不嫌她聋哑吗？”李意浓按部就班的继续套话：“咱俩应该年纪差不多吧？你看，我只是个小医生，你都能进部委里做中层领导的秘书。虽然我没在系统里干过，但也听说过，秘书帮是很厉害的一个派系。你前途无量，真不介意她这么大的缺陷吗？”
“呵呵……”陈秘书很含蓄的笑了笑：“哪有什么秘书帮，没有。”
“褚局长年轻的时候，是不是也给攸宁姥爷做秘书来着？”李意浓卖弄着幕僚舢透露给自己的情报。
“不算是。”陈秘书有点不自在，翘起二郎腿，脊背往后靠了靠，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潜意识里的防御心态流露出来：“褚局长考进部里的时候，大领导确实是叶老，但局长给叶老做秘书，那都是后来的事情了。”
李意浓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哦，对对对。应该是和领导女儿订婚之后才被提拔成领导身边的秘书。你看，我就说嘛，你前途无量。你还没和领导女儿谈上恋爱呢，就已经当上领导的秘书了！”
眼神已经很难继续友好下去，要不是看在对方是攸宁最好的朋友的份上，陈秘书简直不会再对这个小医生客气半句。
碍于体面，陈秘书波澜不惊的怼回去：“如果不是考虑到我和褚局长的上下级关系，我早就公开追求攸宁了。没办法，以己度人是普遍情况，无聊的人很多，总会替当事人编排点裙带关系的闲话出来。”
从来没什么钝感力的李意浓，此刻钝感力超强，完全不在意对方含沙射影自己，决定立即执行幕僚舢给自己出的恶毒方案：“说起裙带关系，叶总和褚局长虽然关起家门来不太和睦，但在你们部里算是出了名的模范夫妻吧？成功男人的背后，大概都有位给力的老婆。叶总还没从部里出来那会儿，没少到处给褚局长跑官儿。领导家的太太嘛，都挺会这些交际的事情。攸宁大概不行，听不见，又说不了话，总不能打着手语去替你跑官儿吧？褚局长这会儿位置高了，肯定更不方便替你抛头露面的。这么说的话，你应该是真心喜欢攸宁！”
陈秘书瞟了李医生两眼，不再说话。
没完没了似的，李意浓眼下可顾不上在意自己的人设：“要我说呀，你不用顾虑别人的闲话。你想太多了，没有人会说你的闲话，也没人觉得你追求攸宁是心思不纯良，因为大家都知道攸宁帮不上你什么忙。”
“聊什么呢？”江澜走过来，刻意坐在了李医生身边：“再有1个小时，宁宁应该就要出来了吧？”
李意浓下意识的换了副嘴脸，恢复温和：“也可能会更快一些。”
江澜看向对面：“小陈，你要不要去个卫生间？都在门口守了快4个小时了。”
陈秘书很刻意的换了副嘴脸，恢复谦谨：“也好。澜总，您饿不饿，现在都12点半了，需要给您下去买点吃的吗？”
“不用，谢谢！”江澜从包里拿出两袋拳头大小的面包，神情和普通的妈妈没什么区别：“你俩先垫一垫。”
和拘谨的李医生完全不同，陈秘书好像早已习惯了江澜的体恤，接过面包的时候很自然，边吃边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江澜的目光重新回到情夫和正房所生的女儿的好朋友身上，再一次从包里掏出小礼盒：“刚才你去回电话，也没提那个纸袋子……万一被人拿走，怪可惜的，我就又收进自己包里了。”
李意浓非常不好意思，接过小礼盒，重新放进自己的纸袋子里：“谢谢。”
“应该是老褚谢谢你才对。你平时就很照顾宁宁，这几天还特意请假来陪她做手术。”江澜从李医生手上拿起面包，撕开包装，再次放进李医生手中：“你们俩孩子还挺会算计，9月最后3天请假来济南做手术，明天开始放国庆长假，宁宁刚好能在收假前出院。谁的主意？”
“攸宁自己拿的主意。”李意浓站队的意志开始瓦解，咬了一口敌人的面包：“但是我帮她在网上挂号的时候，偷偷改了目的地。”
“你做得很对。”
“澜总，有个问题，我想问。”
“什么问题？”
“上次我和褚局长见面聊了一下攸宁的情况，临别前褚局长拜托我，如果叶家的人靠近攸宁，要及时提醒。我不明白为什么……再怎么不和睦，也是一家人，对不对？褚局长是不是有点过了？”
江澜往卫生间的方向瞧一眼，看到陈秘书正往回走，低声说了句：“叶书颐只是性格不太好，其实人不坏。叶家其他人……老褚有自己的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