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递：医院惊现嘶吼患者，凝固的石膏中竟藏着父亲的影子？
凌晨四点的市立医院急诊楼，消毒水的气味像凝固的冰，刺得人鼻腔发疼。都枫站在走廊尽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工装裤口袋里的旧扳手，金属表面的温度比周遭的空气还要低上几分。走廊里挤满了人，呻吟声、哭喊声、医生护士的急促指令交织成一张粘稠的网，而在这张网的缝隙里，还夹杂着些更诡异的声音。
“……列阵！守住左翼！”一个穿病号服的中年男人突然从病床上弹坐起来，双手虚握成拳，对着空无一人的墙角嘶吼，输液针头从手背脱落，鲜血珠顺着小臂滚进袖口，“那妖物的灵脉流不对劲！是‘乾卦’的变爻！”
旁边床位的老太太则蜷缩在被子里，双手死死捂住耳朵，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眼角滚下浑浊的泪：“别吼了……老祖宗别吼了……我听不懂啊……”
都枫的眉头拧成了疙瘩。半小时前，他刚结束3号线的深夜检修，扳手还没来得及放回工具包，就接到了杏子瑶的电话。女孩的声音在听筒里带着明显的颤抖，说医院这边出事了，情况比之前的灵脉污染者严重得多。
【又是灵脉污染？但这症状……不对劲。】他不动声色地释放出微弱的土属性灵能，像细密的蛛网般扩散开去。接触到那些患者时，灵能网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仿佛撞上了烧红的铁丝。与之前遇到的“幻听地铁报站声”不同，这些患者身上的灵脉流混乱得像被搅碎的玻璃，而且……带着一种极其古老的气息。
“都师傅？你可算来了。”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的医生快步走过来，正是周默的老同学，放射科的李医生。他摘下眼镜揉了揉泛红的眼角，黑眼圈重得像涂了墨，“你自己看吧，从昨晚开始，突然来了二十多个这样的病人，症状一模一样——幻听，而且听到的全是些莫名其妙的话，什么‘阵法’‘灵脉’‘武者’……神经内科查了一圈，脑子没问题。”
都枫的目光扫过护士站的电子屏，上面滚动着患者的基本信息：年龄、性别、住址各不相同，但入院时间都集中在凌晨一点到三点之间。他注意到一个细节，这些患者的住址，都分布在3号线和1号线的交汇处附近。
“李医生，这些人有没有什么共同点？比如……都去过同一个地方？”
李医生愣了一下，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个笔记本翻起来：“还真问过。哦对了！有十七个人说，昨天下午去了医院新建成的地下停车场取车。”他指了指走廊尽头的电梯，“就是上个月刚投入使用的那个，连通着旁边的商业大厦，说是为了方便患者停车。”
地下停车场。都枫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医院的位置靠近1号线的“医学院站”，而根据他手里的灵脉图，3号线的一条盾构隧道支线，恰好从医院地下穿过。
【难道是隧道出了问题？】他谢过李医生，转身走向电梯。按下“-1”键时，指尖触到冰凉的按钮，突然感到一阵细微的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下深处低吼。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一股混杂着机油和铁锈的腥甜气味扑面而来，与医院的消毒水味形成诡异的混合体。都枫皱了皱眉，这气味他太熟悉了——是灵脉被污染后渗出的黏液特有的味道，只是比他在地铁隧道里闻到的浓烈十倍。
地下停车场很大，惨白的灯光照亮一排排空置的车位，只有零星几辆车安静地停着。空气里漂浮着肉眼可见的淡灰色雾霭，仔细看去，那些雾霭其实是无数细小的黑色颗粒，在光线中缓缓旋转。都枫伸出手，掌心立刻感到一阵针扎似的刺痛。
【污染浓度这么高？难怪会集中出现患者。】他顺着气味的源头走去，脚步踩在水泥地上，发出空旷的回响。越往深处走，雾霭越浓，墙壁上开始出现奇怪的黑色斑纹，像某种苔藓，又像凝固的血液。
在停车场最内侧的承重柱附近，气味达到了顶峰。都枫绕到柱子后面，瞳孔猛地收缩——这里的墙壁与其他地方不同，明显是新砌的，墙缝里正缓缓渗出黑褐色的黏液，像树汁一样顺着砖面往下淌，在地面积成一滩小小的水洼。黏液表面泛着油腻的光泽，偶尔有气泡破裂，发出细微的“啵”声。
他凑近细看，发现墙壁上有许多细小的孔洞，黏液正是从这些孔洞里渗出来的。用手指轻轻敲了敲墙面，传来的声音很薄，不像是实心砖墙。
【这墙后面……就是地铁盾构隧道？】都枫掏出旧扳手，将灵能注入其中。扳手发出轻微的嗡鸣，在接触到墙壁的瞬间，他清晰地“听”到了——墙的另一侧，传来地铁隧道特有的低频震动，还有……某种类似呼吸的、规律的搏动声。
就在这时，一阵“滴答”声引起了他的注意。抬头一看，头顶的消防喷淋管道上挂着几滴透明的液体，正缓缓往下落。他伸手接住一滴，液体落在掌心，瞬间变得粘稠，散发出和墙缝黏液一样的腥甜气味。
【喷淋系统？不对……】都枫猛地抬头，顺着管道的走向望去，发现管道连接着墙壁里的预埋管线。他突然想起李医生的话——那些患者都在这个停车场停留过。如果这些黏液通过某种途径进入了医院的供水或供氧系统……
他转身就往急诊楼跑，刚冲进电梯，就看到两个护士推着一辆急救车匆匆往里冲，车上躺着个年轻护士，脸色惨白，双眼紧闭，嘴里正喃喃自语：“……艮卦失守了……地脉要断了……”
“她怎么了？”都枫拦住其中一个护士。
“不知道啊！”护士急得满头大汗，“刚才给病人换输液瓶，突然就倒下了，跟那些幻听病人一样！”
都枫的目光落在急救车旁的输液架上，那瓶还没用完的药液里，漂浮着几缕极细的黑色丝絮，像被墨水染过的棉线。他的心沉了下去——黏液已经污染了输液管，这意味着污染正在医院内部扩散。
【必须立刻堵住源头！】他冲出电梯，直接奔向地下停车场。这次不再犹豫，握紧扳手走到那面渗水的墙壁前，深吸一口气，将土属性灵能源源不断地注入地面。
脚下的水泥地开始轻微震动，细小的裂纹从他脚边蔓延开去，灰白色的粉末从裂纹中涌出，像细小的沙粒。都枫口中低声念诵着周默教给他的口诀，控制着这些粉末飞向墙缝：“……坤为地，厚德载物，凝！”
粉末接触到黑褐色黏液的瞬间，像遇到火焰的汽油般猛地沸腾起来，发出“滋滋”的声响。黏液的流动速度明显变慢，颜色逐渐变浅，最终与粉末混合在一起，凝固成灰白色的硬块，像水泥一样将墙缝牢牢堵住。
但这还没完。都枫知道，单纯堵住表面的缝隙治标不治本。他加大灵能输出，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剧烈，更多的土石粉末被吸到墙壁上，层层叠叠地堆积起来，形成一层厚厚的石膏状外壳，将整面墙都包裹在内。
【这样应该能暂时阻止黏液渗出了。】他松了口气，正要收回灵能，突然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现象——那些新凝固的石膏表面，竟然浮现出一些模糊的纹路，像是水墨画在宣纸上晕开的痕迹。
他凑近细看，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
那些纹路不是随机形成的。在石膏的中央位置，无数细小的纹路交织在一起，渐渐勾勒出一个人形的轮廓。虽然模糊不清，但那身形、那微微弯曲的肩膀线条，像极了……像极了他的父亲，都建国。
【爸？】都枫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他伸出手，颤抖着抚摸石膏表面。指尖传来冰凉坚硬的触感，但在那之下，似乎有某种温暖的、跳动的东西，正与他手中的扳手产生共鸣。
扳手开始发烫，表面的胶带被烫得微微发粘。都枫能感觉到，一股熟悉的灵脉流从扳手涌入石膏，顺着那些纹路蔓延开去。随着灵脉流的注入，石膏中的轮廓越来越清晰，甚至能隐约看到那人手中握着什么东西，像是……一把扳手？
“爸……是你吗？”都枫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你在这里？这三年……你一直被困在这里？”
没有回应。石膏中的轮廓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既不移动，也不消散。但都枫能清晰地感觉到，有某种意识在回应他，像沉在深海里的浮标，微弱，却真实存在。
【难怪……难怪我总觉得父亲的死有蹊跷。周默说他是意外触电，但灵脉守护者怎么可能轻易被电死？】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成型：父亲的“死亡”，会不会和这堵墙有关？和墙后面的盾构隧道有关？
就在这时，石膏表面突然泛起一阵涟漪，像是水面被投入了石子。那个模糊的轮廓动了一下，缓缓抬起手，指向墙壁的某个位置。都枫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发现那里的石膏颜色比其他地方略深，隐约能看到墙缝的痕迹。
【那里……有问题？】他正要仔细查看，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转身一看，只见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快步走了过来，为首的那人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但眼神冰冷，脖子上隐约露出“天枢”的纹身。
“这位先生，这里是私人区域，请你立刻离开。”为首的男人亮出一张证件，“我们是医院的安保顾问，接到举报说这里有可疑人员破坏设施。”
都枫的目光落在他们腰间鼓鼓囊囊的地方，不用想也知道是武器。他不动声色地往墙壁后退了一步，将石膏中的轮廓挡在身后。
【天枢的人？他们怎么来得这么快？难道他们一直在监视这里？】
“我是来修东西的。”都枫扯了扯身上的工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普通的维修工人，“刚才看到这里漏水，就顺手处理了一下。”
为首的男人显然不信，目光在那面被石膏覆盖的墙壁上扫来扫去，嘴角的笑容变得危险：“是吗？我们接到的举报可不是这样。先生，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他身后的几个男人立刻围了上来，动作迅捷，明显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打手。都枫握紧了手中的扳手，灵能在体内缓缓运转。他知道，硬拼肯定不行，这些人身手不凡，而且这里是医院，不能波及无辜。
【得想办法脱身，同时保护好这面墙。父亲的残魂在这里，这绝对是找到真相的关键线索。】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墙壁后面的盾构隧道里，似乎有列车驶过，但那声音比普通地铁列车要低沉得多，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的声响。
随着这声响动，那面被石膏覆盖的墙壁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石膏表面出现蛛网般的裂纹。都枫注意到，刚才父亲轮廓指向的那个位置，裂纹蔓延得最快，隐约有金色的光芒从里面透出来。
“不好！”为首的男人脸色骤变，“快阻止他！”
打手们立刻掏出武器，就要朝墙壁开枪。都枫眼疾手快，猛地将身边的一个金属垃圾桶踹了过去，垃圾桶撞在为首男人的腿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趁着他们混乱的瞬间，都枫转身就跑，同时将土属性灵能注入地面。他脚下的水泥地瞬间变得松软，像踩在沙地上，留下深深的脚印。身后传来打手们的怒吼和追赶的脚步声，但他们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显然被松软的地面影响了行动。
都枫一路狂奔，冲出地下停车场，钻进急诊楼的安全通道。顺着楼梯往上跑时，他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地下停车场的方向，那面墙壁的位置已经亮起刺眼的金光，隐约能听到某种低沉的咆哮，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墙里冲出来。
【爸，等着我。】都枫咬紧牙关，加快了脚步，【我一定会回来救你，一定会查清真相。道恭瑾，天枢财团……不管是谁在背后搞鬼，我都不会放过你们！】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旧扳手，扳手依然在发烫，仿佛在传递着父亲的力量和决心。走廊里的幻听患者还在嘶吼，但此刻在都枫听来，那些嘶吼声中似乎多了些别的东西——那是上古武者的呐喊，是灵脉守护者的战吼，是穿越了时空的、不屈的意志。
而这一切，似乎都凝固在了那面墙壁的石膏里，等待着被唤醒的那一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