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姗姗看着沉着脸的陈家老祖，有些心虚。
可转念一想，自己也没做什么改变历史的事吧？
原本缩回的脖子重新伸直，还不忘往上抻了抻。
陈家老祖看她这跟个斗胜的公鸡似的，气笑了。
最终还是陈姗姗被他看的发毛，弱弱地问：
“祖宗，您有事说事，说完我得赶紧回去，我妈还等我回家吃饭哩。”
“呦？现在想起你妈来了？逞英雄的时候怎么没想想家人？”
陈家老祖直接戳破她的借口，也不再兜圈子，
“你这丫头，还是改变了原本的轨迹，不过倒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陈姗姗一头雾水，这话怎么说的她还是没明白？
“您要不多说两句，我这脑子听不太懂，太高深的话。”
陈家老祖单手背过身去，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地府派人过来打小报告了......”
陈姗姗明白了，她是没改变大的事情发生方向，但是因着比前世多出的不少救援物资，尤其是口罩，减少灾后瘟疫病毒的发生，还是让原本该入地府的人少人还生。
这看着好像是减轻地府转世投生的工作压力，但该噶的人没噶，以后有的会结婚，有的生子。
这蝴蝶扑棱翅膀后，后果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陈家老祖起初想的是：陈姗姗送的是食物，顶多就是挨饿的人吃得饱、减轻受灾人的痛苦罢了。
可没想到她还送了口罩，这就使得原本会因瘟疫而死的人活了下来。
地府那边自然坐不住了，派人来兴师问罪。
不过陈家老祖也不是好惹的，直接跟地府的人理论起来。
“这丫头也是好心，而且那些人本就有一线生机，只是机缘未到。如今机缘到了，活下来也是他们的造化。”
地府的人被怼得哑口无言，但还是坚持要让陈姗姗付出点代价。
陈家老祖最后提出一个折中的办法：让陈姗姗在未来的生活中多做慈善，以此来平衡这改变的因果。
地府的人才勉强同意了。
陈家老祖无奈地看向陈姗姗，“丫头，你就认命吧，多行善，但也算是消了这因果。”
陈姗姗苦着脸，心里直嘀咕：‘怎么行善？万一又救了人性命，不还是又摊上因果？’
陈家老祖不用猜，她那毫不掩饰的怨气，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行了，别在心里瞎琢磨了，行善的方式多了去了，只要不强行改变生死。另外虽然地府的人来搞事情，天道还是给了你奖励的。”
陈姗姗听了，眼睛发亮：“啥奖励？多给我点一线城市的拆迁提示？还是中奖号码？”
陈家老祖：“......”
这奖励目前为止陈姗姗还真就看不出来，只有人死道消之后，才能看得到。
这会就只能跟她卖个关子：“天机不可泄露！你自行体会。”
擦~
心里不自觉的想爆粗口，合着搁这儿耍她呢？
惩罚是说来就来，一提好处就一句“天机”给她打发了？
陈姗姗撇撇嘴，小声嘟囔：“故弄玄虚。”
陈家老祖瞪了她一眼，
“别不知足，这奖励将来对你有大好处。赶紧想想怎么行善吧。”
陈姗姗拍胸脯保证：“这个您放心，我从没忘记，那这奖励啥时候能让我知道啊？”
陈家老祖神秘一笑，扫了眼她周身淡淡的光晕，大手一挥：
“时机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赶紧回吧，别让你妈等急了。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陈姗姗没来及反应，眼前又是一黑。
鼻尖嗅到浓重的消毒水味；
浑身上下没半点气力；
耳边好像有人低声交谈，只是听不太清；
眼皮像被502黏住似的，怎么也睁不开，那股熟悉的疲惫感再次袭来。
她干脆也不纠结，任自己再次睡过去。
病房里，王云等护士换完点滴营养液后，轻轻坐到病床边，看着病床上瘦了一圈的小脸，满眼的心疼。
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陈真海提着保温饭盒走进来，脚步下意识地放轻。
习惯性地问一句：“姗姗今天醒了吗？”
王云抖着嘴，摇了摇头。
陈真海没言语，几不可闻地吸了一口气，努力挺直脊背。
他是一家之主，媳妇可以哭，他不能。
女儿突然说去灾区当志愿者，他们一家人担惊受怕一个多星期。
后面听到女儿打电话说已经回来的路上，两口子，早早就在外环高速收费站那边等着。
结果等来的是高烧昏迷不醒、憔悴不堪的女儿。
把人送到医院，打了点滴和营养液。
医生也给抽血化验，也做了全身检查。
除了轻微擦伤外，没有别的大毛病。
应该是累着了，让她多睡就好。
可已经4天了，陈姗姗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
反而是脸色越来越差，小脸比十几天前瘦了一大圈。
饰品店，徐然看着，淘宝店有张婷婷他们。
饺子馆陈真海是要关门歇业的，陈真真和曹招弟揽下后厨的活。
饭馆好不容易积累起的顾客和团餐，不能就这么停了。
而且医生也说了，陈姗姗人没大的毛病，就算真有什么不好的，也得有钱治病才行吧？
所以饺子馆和饰品店依旧照常经营。
陈姗姗是女生，擦身、换衣服之类的活，只能王云来，她也不放心护工。
陈真海值夜班陪护，正好天亮换王云之后，去市场买菜买肉，帮着处理菜后，再带饭过来。
下午在病房旁边空着的床位上眯几个小时。
当时医生说陈姗姗缺觉，病房是双人床位的，为了不打扰她休息，多付另一个床位费。
一来不会有旁人打扰，二来陪护的也能睡一会。
陈军住校，还并不知道他姐的事儿，不过这个周末放学回家，陈姗姗还不醒的话，再告诉他吧。
陈真海，把饭盒放到病床边的小桌上，打开盖子，轻声说：
“先吃饭，今天炖的玉米排骨汤。”
“我没胃口，先搁那儿吧。”
“阿云，不饿也硬吃一点，不让孩子醒了，看到你这样该心疼了。”
陈真海扯了扯嘴角，让自己脸上的表情柔和一些，“来，我陪你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