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的阳光穿过窗外树叶，沙沙照进教堂里。
教堂内的两人相互对视，一时间，教堂陷入寂静。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陆晚舟温和开口。
田丰嘴角的笑容更灿烂了，
“那两个队员在路上不小心被异鬼杀死，其他探险队都不知道。回来报告时，我也没有告诉警署司。”
“你放心，那块墓碑，我后来就替你抹掉了，不会有人看出来上面写了什么。”
陆晚舟面色平静，指尖在椅子的边缘轻轻跳动，像是在敲击着钢琴键。
“你想要什么？”
田丰收敛笑容，一字一句缓缓吐道：
“苏汐瑶。”
陆晚舟歪着脑袋看向他，问道：
“理由。”
田丰解释道：
“苏汐瑶是光明帝国最有天赋的守护者，仅仅两年多就已经成长到难以估计的限度。她是个天才，以后成就不可限量。可是天才在成长起来之前，也只是天才。”
“天才啊……”
陆晚舟咀嚼着这个词，眼里满是怀念之色，他见过许多天才，或者说，前世时，天才仅仅是见到他的门槛，然后就被他干掉了。
因为那些天才往往针对的是各种修行者，能对付各种冤魂厉鬼，而他的敌人，从来都只是人。
“你是哪来的？”陆晚舟问道。
“亚麻王国。”田丰脸上带着一丝骄傲之色。
陆晚舟哦了一声，他在网上看到过这个世界的信息，比如信仰光明女神的光明帝国，信仰黑暗女神的自由联邦，还有没啥信仰的亚麻王国。
他其实对这些国家都没什么印象，对于陆晚舟而言，这里是异乡，加入哪方势力对他来说都一样。
田丰脸上挂着笑，看着陆晚舟沉思的模样，胜券在握地笑道：
“我们亚麻王国对于异鬼没那般排斥，主张借助异鬼的力量对付异鬼，在我们那儿，对付异鬼的职业叫做御鬼师。一些友善的异鬼，也能得到王国的承认。所以……”
他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神父先生，你也不想你异鬼的身份被人发现吧？”
陆晚舟有些走神的思绪收了回来，看向田丰，问道：
“你在威胁我？”
“神父先生多虑了，我只是代表亚麻王国向你发出邀请而已。只要你配合我杀掉苏汐瑶，亚麻王国的大门就会对你敞开。”
田丰笑了笑，又开口道：
“对了，我查过你的资料，你虽然是异鬼，不过似乎力量发挥不出来，就算你能用出异鬼的力量，我也是亚麻王国的正牌御鬼师。至于肉搏……”
他捏了捏沙包大的拳头，邪魅一笑：
“御鬼是我的职业，而搏斗是我的爱好。”
陆晚舟一只手敲击着椅子的边缘，身子慵懒地靠坐在椅子上，侧头看着窗外的阳光。
他在犹豫，也许去亚麻王国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不用天天担心自己这只异鬼暴露。
只是哥德这个城市，他其实印象不差。苏汐瑶这边……也是。
一阵微风吹过，嫩绿的树叶沙沙作响。
他神色恍惚，随口说了句：
“春天到了啊……”
田丰微微坐直身子，腰背往后一挺，眼里带着回忆之色，感慨道：
“是啊，故乡的樱花开了。”
陆晚舟收回思绪，看了他一眼，站起身便朝教堂大门走去。
“神父先生，考虑得怎样？”田丰问道。
陆晚舟一步步走向教堂大门，阳光落在他笔挺漆黑的神父长袍上，有种说不出的圣洁。
“田丰先生，我想问你个问题。”
他漫步而上，像是踩在阳光里，语气却是莫名带着一股神圣与威严。
“什么？”田丰问道。
陆晚舟背对着他，双手抓住教堂左右的大门，像是在沐浴阳光，低沉平静的嗓音缓缓在教堂里回荡：
“宫廷玉液酒下一句是什么？”
“什么玩意儿？没听过。”田丰莫名其妙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教堂的大门合上了。
光明瞬间收敛，大厅里顿时一暗，连大殿前方伫立的光明女神像都如同褪去了色彩。
陆晚舟转过身，眼神柔和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温柔道：
“没什么，亲爱的。”
……
苏汐瑶过来时，发现教堂大门是关着的，于是便试着推了下，就推开了。
教堂里空无一人。
“陆先生？”
苏汐瑶走进大厅，喊了声，便听到走廊那边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没过几秒，一身漆黑神父装的陆晚舟便出现在走廊尽头。
他双手擦着洁白的手绢，温和笑道：
“苏小姐，你来了。”
“陆先生在做什么？”苏汐瑶拿起扫帚，开始打扫起教堂。
“这不是昨天才搬过来嘛，刚打扫了下卫生，清理了些害虫。”陆晚舟微笑道。
苏汐瑶随口问道：
“在教堂住着感觉怎样？”
“挺好的。”
两人一问一答间，和以往没什么区别，只是似乎少了些生分。
陆晚舟将教堂大门打开，让阳光再次填充教堂，等待着信徒上门。
晚些时候，苏汐瑶打扫结束，又朝着女神祷告，等一切都弄完后，她便朝陆晚舟道：
“陆先生，我先回去了，下次见。”
“嗯，下次见。”陆晚舟点点头。
……
晚上八九点时，有人目睹一位头戴黑色礼帽，身穿棕色夹克的男子在江边行走。
那人走着走着，忽的一个踩滑，摔进翻滚的江水中。
“有人落水啦！救命啊！”
“快来人啊！”
不少人着急地朝江边跑，在众目睽睽中，江水里翻滚的那人挣扎几下，便完全淹没在江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