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面试这份工作我是有过犹豫的，毕竟从头开始做操盘手，实在是不如我的模特工作收入高。
但是此刻我仍然选择穿着一身职业装，安分地坐在公司接待处的凳子上，听着其他人探讨这岗位应该申请哪一个。
“我想学习操盘，以后可以靠能力赚钱。”
“我觉得做做行政工作就挺好，比较稳定。”
“那我就做这个。”一个年轻人指着备选岗位上的文字，由旁边的人惊呼出声，“是分析师！这个需要大量的知识储备，还要会写公文，我们可做不来。”
为什么我没有做不来的想法，只觉得需要去做，这件事就能做成？这种奇怪的信念感让我跌跌撞撞一路走来。
“艾尔姐，你也来这里。”一个戴眼镜穿着格子衬衫的少年出现在我的视野里，L！李枫。
自从上次在苏菲的婚礼上帮忙之后，我们两人就没有再联系，今日再见他仍是一副大学生的模样。
“我是学校那边跟我联系过来面试的，你也是？”我看向李枫。
“是苏教授推荐过来的，说是学长开的公司，专门接收我们这种应届毕业生，福利待遇都会比外面那些公司要好上许多。”
听到李枫讲起这家公司的来时路，我也开始对这种回馈母校的公司多了几分好感。
在hR查看了我的履历之后，对方询问了我过去一年来的商业尝试，甚至对此大加赞赏。
“艾尔女士，您的工作经历相当丰富，只是进入我们公司后可能会在其他业务上有些损失，例如你晚上的健身房兼职等。”
“我看了一下公司下班是5点，兼职时间是6：30，算来我是赶得及去工作的，只要公司没有不允许员工兼职方面的要求。”我看向hR，并不打算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对一份工作过度谄媚。
所谓双向选择，现在也是我在选择这家公司，是否值得我放弃部分的模特工作来这坐班。
“不得不说，作为学妹你的各方面都相当出色，我已经开始期待与你共事了。”说到学妹这个词，我才开始观察起面前这个男人。
他松弛地靠在沙发上与我谈简历的情况，松开的领带表明他不喜被束缚，身上的西装是他对这场面试的尊重。
这是一个有些矛盾的人。
说到长相，放在人群中，这端正的五官以及身材比例应算是中上之姿。
只是有了苍麟天天在家里晃悠，再加上K偶尔入梦相会，我对男性的审美提高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在我观察他时，他突然抬眼看向我，似乎在我的眼神里寻找某种属于少女该有的羞怯或是春心萌动的喜悦。
事实是让他失望的，他大概只能看到势均力敌的专注与自信。
我微笑着起身，“感谢您能给我这次面试机会。”
到此为止，这是我们第一次交锋，我从名片上看到了他的姓名和真实身份：苏亦盛，x外汇投资公司总经理。
一周后，十几个新员工开始了第一轮的公司内部培训。
“培训的内容主要分为这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公司的主营业务：外汇的投资。第二部分是关于外汇买卖的一些基础知识。第三部分则是如何向客户推介。”
听到这里有一个女生举手，“我们这些做操盘手，做行政的也需要学习第三部分么？这不应该是销售的专业部分？”
她的问题代表了大伙儿的想法。
“苏若瑶同学，感谢你的提问。”讲师示意她坐下后开始讲解，“因为我们公司是实行全员销售制，没有销售业绩要求，却有相应的提成奖励。”讲师微笑道，“这样，大家都可以邀请身边需要外汇投资的人来我们公司开户操作，还能自己拿提成，而不是介绍给销售人员。”
好聪明的制度。
我第一反应是这个，随即就肯定了自己来这家公司的做法：在这里可以学到更多的知识。从管理到操盘，他们总要教点真东西来确保员工拥有足够的价值。
虽然股票的操盘与外汇有许多差异，但是也有一些重要的共通之处。
“下面我在这里先提一个问题，外汇和国内股票交易有哪些差异，想到的都可以踊跃举手。”这是个经验丰富的讲师，很会活跃气氛。
“针对的市场不同，一个是针对汇率的差价进行买卖，另一个是对股票所代表的上市公司进行投资。由此可以看出我们需要考察的信息也有不同。”
“这位林衍舟同学是普利维大学金融系的高材生，说得非常好。”讲师带头鼓掌。
受到鼓励的苏若瑶同学再次举手，“我就在前一位同学的框架下补充几点，1.外汇是双向买卖操作，可以多空操作。股票现在只能单向买入。2.t+0和t+1的区别，也对投资者的操盘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3.就我所知，现阶段，我们还是有外汇管制的，这就导致操作平台监管上有所差异。”
讲师还没来得及评说，下面的同学已经开始鼓掌。
“这一批同学都相当优秀！谢谢苏若瑶同学，那么我会继续讲一讲如何对外汇进行投资。等到下午你们就可以用虚拟账号进行操作。”
这种带薪听课的事，美妙得让我心情愉悦。
午休时间，大伙儿都陆续离开教室，我还在整理笔记，毕竟在这之前对外汇没有涉猎。
“艾尔学姐，今天听课感觉怎么样？”李枫看着我的笔记，随手指出一处错误。
“这买空卖空的，弄得我头都晕了。总觉得自己的智力跟不上这操作的方向。”我感觉自己有种跟不上年轻人节奏的迟钝。
“这很正常，你是第一天接触这方面的知识，而且外汇一般都是专业人士为了减少海外贸易的汇率损失进行操作的，规则就更加繁琐一些。”李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让我有种错觉，“你该不会已经读了很多遍大学了吧？”
“小生不才，金融、哲学、心理、新闻、农业系都有所涉猎。”李枫轻笑道，“毕竟生命漫长，我总要给自己找点事做。”
我挑眉，心想，要是所有吸血鬼都如此求上进，去探索知识的源头，那我还是不要跟他们打好了，毕竟认知差距太大了，容易G。
“所以，他们都叫我书呆子。”显然，李枫对于自己的外号并不反感。
“以后还请多多指教。”我说着收起书本跟李枫一起走进公司楼下的食堂，这个食堂供应给整栋办公楼。
“李枫学长，这边。”是苏若瑶和林衍舟，这两个差点让讲师提前下课的选手。
果然，优秀的人都是成群结队的。
而我就是那个插不上话的，只能被动听他们一边吃饭，一边讲最近的国际形势，以及某国降息可能造成的汇率影响。
话题中继，苏若瑶和林衍舟突然停下，他们看着对方。
“你也打算实盘操作？”
“你也想实盘下场？”
两人异口同声，竟然生出一种独有的场域：让第三者插不进话的默契。
实盘，最少也需要接近3000块做一个最少的开仓。
资金越少，越没有容错率。
这是我早上在本子上做的笔记。
“投多少？”林衍舟率先询问苏若瑶。
“保守估计，吧。”苏若瑶撇撇嘴，“今年的压岁钱用到年底，也只剩这么多了。”
谁家压岁钱用一整年，还剩五万？这几乎是我的全部家当。
果然，人与人不可比。
“那我也投五万，我们可以来个内部的实盘比赛。”林衍舟提议道，“赢的人可以要求输的人做一件事。”
他们两人越说越开心，一直到他们端着餐盘离开，李枫才开口问我，“你说，他们谁会赢？”
我摇头，“都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