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座的哪个不是人精？
立刻品出了话里的维护之意。
联想到昨天厂里的流言和何雨柱今天在医院的表态，众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何科长说得在理！”
“苏医生是好人啊，上次我家那小子发高烧，多亏了她！”
“就是，搞运动归搞运动，不能耽误咱工人看病吃饭！”
工人们七嘴八舌地附和起来。
他们或许不懂高深的政治，但他们认死理，谁对他们好，谁有真本事，他们就认谁。
何雨柱多年来在后勤处兢兢业业，保障基本供应，苏青禾医术精湛，待人温和，这都是他们亲身感受到的。
如今有人想动他们认可的人，自然而然地就生出了同仇敌忾之心。
这种来自基层的、朴素的认同和舆论，在某些时候，比上层的表态更具韧性。
何雨柱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不能直接对抗风暴，但他可以潜移默化地营造一种“苏青禾是咱们厂自己人，动不得”的氛围。
这层无形的保护色，在关键时刻或许能起到缓冲作用。
下午，何雨柱以协调一批紧急维修零件为由，去了李怀德的办公室。
李怀德如今虽贵为副厂长，主持日常工作，但面对何雨柱这个掌握着后勤实权、知根知底且能力出众的“自己人”，态度依旧带着几分亲近。
听完何雨柱关于零件调配的汇报，李怀德满意地点点头：“柱子，你办事，我放心。”
他拿起茶杯，吹了吹浮沫，看似随意地问道：“我听说，昨天政工组那边，找你和苏医生谈话了？”
何雨柱心中冷笑，消息传得真快。
他面上不动声色，叹了口气：“是啊，李厂长。一些宵小之辈，捕风捉影，拿青禾的留学背景和她父母说事，还弄出个什么‘特务’的荒唐名头。青禾昨天把国家派遣文件、学历证明全都拿出来了，政工组那边也核实了，纯属诬蔑。”
他刻意强调了“国家派遣”和“政工组核实”，先将苏青禾的嫌疑撇清。
李怀德“哦”了一声，眼神闪烁：“苏医生的能力和人品，我是知道的。不过现在风气如此，还是要多加小心啊。”
他话锋一转，带着一丝试探，“我听说，易中海和赵卫东那边，似乎还不肯罢休？”
何雨柱知道，李怀德这是在掂量，也在提醒。
易中海和赵卫东是厂里的不安定因素，也是李怀德需要打压的对象，但李怀德未必愿意直接为了苏青禾的事情跟他们背后的势力彻底撕破脸。
“跳梁小丑而已。”
何雨柱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冷意，“他们无非是想借着这股风，报私仇，搅乱厂里的秩序，给李厂长您添堵。不过请李厂长放心，后勤处这边，绝对以稳定生产、保障供应为大前提，绝不会出任何乱子。至于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他顿了顿，迎上李怀德的目光，意味深长地说道：“我自有分寸，不会让他们影响到厂里的大局，更不会牵连到李厂长您。只是，如果他们闹得太过，恐怕还得请李厂长您……主持公道。”
这番话，既表了忠心，划清了界限（不影响到生产和李怀德），又暗示了自己有反击的能力和准备，最后还将“主持公道”的皮球踢回给了李怀德，逼他在必要时表态。
李怀德深深看了何雨柱一眼，心中暗赞这小子果然滑不溜手，分寸拿捏得极好。
他需要何雨柱稳住后勤，也需要借何雨柱的手打压易中海、赵卫东这些刺头，只要不把他拖下水，他乐见其成。
“嗯。”
李怀德呷了口茶，模棱两可地说道，“厂里稳定是第一位的。只要不影响生产，不违反原则，该维护的同志，组织上自然会维护。”
有了李怀德这句不算承诺的承诺，何雨柱心里更有底了。
至少，在厂内，李怀德这面虎皮大旗，在关键时刻还能扯一扯。
从李怀德办公室出来，何雨柱没有回后勤处，而是借着去仓库清点物资的机会，绕到了厂区边缘的废料堆积处。
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他看到了正在埋头分拣可用废旧零件的张建军。
何雨柱走过去，蹲下身，随手拿起一个锈蚀的轴承看着。
“建军，手头这批零件清点得怎么样了？”
他声音不高，如同寻常的工作交流。
张建军抬起头，抹了把汗，低声道：“差不多了，柱子。你要找的那批‘特殊废料’，有眉目了。”
何雨柱眼神一凝。
他让张建军留意的，并非真正的废料，而是指代易中海和赵卫东那伙人的动向，以及那枚徽章可能的藏匿之处。
“说。”
“赵卫东手下那个黑皮，昨天傍晚鬼鬼祟祟去了三号仓库后面的废弃工具房，呆了有一刻钟才出来。”
张建军语速极快，“我绕到后面看了，那工具房的锁被人动过手脚，虽然恢复了原样，但痕迹是新的。”
三号仓库位置偏僻，后面的废弃工具房更是早已无人问津，确实是个藏匿东西的好地方。
“确定吗？”
何雨柱追问。
“八九不离十。”
张建军肯定道，“我还看到易中海今天早上，在厂门口跟黑皮‘偶遇’，两人凑近了说了几句话，易中海塞了包东西给黑皮。”
一切线索，似乎都指向了那个废弃工具房。
何雨柱心中冷笑，易中海这老狗，果然谨慎，自己没有亲自保管“罪证”，而是通过赵卫东的手下藏匿，一旦出事，他完全可以撇清关系。
“我知道了。”
何雨柱站起身，拍了拍张建军的肩膀，“这事到此为止，你别再跟了，最近厂里不太平，保护好自己。”
“明白。”
张建军点点头，重新埋首于零件堆中。
何雨柱转身离开，心中已然有了计划。
徽章的下落基本确定，接下来就是如何“取”回来的问题了。
硬闯肯定不行，那会打草惊蛇，必须找个合适的时机，用更隐蔽的方式。
然而，还没等何雨柱开始行动针对徽章，另一条战线的危机却率先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