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缩在墙角发抖,嘴里叽里咕噜的怪话没停。刀疤一把揪住他衣领:“说清楚!什么坐标?陷阱是咋回事?”
凯眼神涣散,指着杨穆白的方向:“光……它标记了我们……所有人都得死……”
红姨赶紧拉开刀疤:“别逼他了!他脑子不清醒,像是被什么东西影响了。”
杨穆白默默把右手往身后藏了藏。那玩意儿又烫又麻,像揣了块烧红的炭。
小武突然敲键盘喊:“检测到外部信号波动!很微弱,但一直在重复——像是某种定位信号!”
所有人脸色都变了。老头眯眼盯着凯:“他刚才念叨的,该不会就是咱们的位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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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船里瞬间乱成一团。刀疤吼着让小武切断信号源,红姨翻出医疗箱给凯打镇静剂。
杨穆白趁乱溜回休息舱。他掀开袖子一看,心里咯噔一下——右手裂缝里的七彩光像活了一样,正顺着小臂往上爬。
他试着握拳,手指关节发出“咔哒”声,疼得他龇牙咧嘴。
门外传来脚步声,刀疤的声音隔着门板响起:“穆白,出来商量事。”
杨穆白没吭声。他现在谁都不敢信,尤其是自己这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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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小武把信号分析投到屏幕上:“信号源就在飞船内部,但位置飘忽不定。”
红姨抱着胳膊看凯:“他睡着后信号就弱了,可没完全消失。”
老头突然用拐杖指向杨穆白:“你那个手……最近有没有异常反应?”
杨穆白下意识把手缩进袖子里:“跟我没关系。”
刀疤猛地拍桌子:“都什么时候了还藏着掖着!凯说光在吃人,你这手又整天发光——”
话没说完,整个飞船突然剧烈震动,警报声刺耳地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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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武扑到控制台前大叫:“跃迁引擎被强制激活了!有人在远程操控!”
屏幕上的坐标疯狂跳动,最后定格在一个陌生星域。红姨突然指着凯:“他醒了!”
凯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瞳孔里泛着诡异的七彩光,声音像换了个人:“欢迎来到……观测者的回收站。”
杨穆白感觉右手突然灼痛难忍,裂缝里迸射出刺目光芒。在强光中,他隐约看见凯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飞船在颠簸中完成跃迁,窗外赫然出现一座巨大的金属废墟,形状像被撕碎的蜂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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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动渐渐平息。刀疤第一个冲向凯,却发现他眼神恢复清明,正茫然地问:“我们到哪儿了?”
小武颤抖着调出外部扫描结果:“这里……没有任何生命信号,但检测到大量古神能量残留。”
杨穆白的右手突然不听使唤地举起,指向废墟深处。那种被牵引的感觉又来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强烈。
老头突然压低声音:“都别动……我好像看见废墟里有东西在反光。”
黑暗中,无数双泛着冷光的机械眼齐刷刷亮起,像突然苏醒的虫群。
那些机械眼亮起的瞬间,刀疤已经把枪掏出来了:“找掩体!”
红姨拽着还在发懵的凯往控制台后面躲,老头动作利索地滚到货箱后面。
只有杨穆白站着没动——他的右手像被磁铁吸住似的,直挺挺指着废墟深处。
小武边敲键盘边喊:“它们没攻击!就是在盯着我们看!”
密密麻麻的机械眼嵌在残破的金属壁上,偶尔眨动一下,发出轻微的电流声。
刀疤压低声音骂:“这他妈比直接开打还瘆人……”
杨穆白突然闷哼一声,右手不受控制地往前跨了一步。裂缝里的七彩光像呼吸一样明灭。
废墟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嘎吱声,机械眼齐刷刷转向杨穆白的方向。
红姨突然指着凯:“他又不对劲了!”
凯蜷缩着发抖,眼睛半睁半闭,嘴里嘟囔:“它们在叫他……王座在等他……”
这话让所有人后背发凉。老头眯眼打量杨穆白流光溢彩的右手:“古神本源……该不会这儿是它们老巢?”
小武突然惊呼:“扫描显示这些机械体都是空的!没有核心,没有能源反应——就像壳子!”
就在这时,最近的机械眼突然“咔”地熄灭,紧接着像连锁反应,成片的机械眼接连暗下去。
最后只剩杨穆白右手的光芒映在金属壁上,忽明忽暗。
黑暗里传来缓慢的鼓掌声音。
从废墟阴影里走出个穿破旧制服的男人,脸上挂着僵硬的笑:“欢迎参观观测者回收站。”
他径直走向杨穆白,完全无视其他人举着的武器:“终于等到你了,钥匙先生。”
杨穆白警惕地后退:“你谁啊?”
男人扯了扯制服领口:“编号737,坟场管理员。专门等着给你指路——去王座的路。”
刀疤的枪直接顶在管理员后脑勺:“说人话!”
管理员也不恼,歪头看杨穆白:“你右手不疼吗?融合度卡在41%难受吧?只有王座能帮你。”
杨穆白心里一惊——这人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红姨突然插话:“别信他!凯刚才说陷阱!”
管理员哈哈大笑:“那傻小子被观测者残留意识污染了!我说的是另一条路——反抗的路!”
小武突然喊:“他身上有相同能量反应!和杨穆白右手一样!”
管理员爽快点头:“没错,我也是失败品。融合度32%,撑不了几天啦。”
他忽然撩起袖子,整条左臂已经变成半透明的晶体,里面七彩流光缓慢蠕动。
“看明白没?不登王座就是这个下场。你们……”他话没说完,整个废墟突然剧烈摇晃起来。
头顶开始掉落金属碎块,管理员脸色骤变:“妈的!清理队来得这么快!”
他一把抓住杨穆白发光的右手:“没时间废话了!信我就跟我走!”
杨穆白感觉右手像被烙铁烫到,大量陌生记忆碎片涌入脑海——破碎的王座、怒吼的古神、观测者冰冷的监控网……
他猛地抽回手:“你骗人!王座早就毁了!”
管理员愣住,随即咧嘴笑:“聪明!但废墟底下还藏着更好的东西……”
震动越来越强,远处传来金属撕裂的巨响。
小武尖叫:“有高能反应在快速接近!至少三个——”
话没说完,一道白光擦着飞船掠过,瞬间汽化了远处的金属堆。
管理员趁机往废墟深处跑,回头喊:“不想死就跟我来!带你们看观测者最怕的东西!”
杨穆白犹豫地看向队友。刀疤骂了句脏话,第一个追上去。
在钻进黑暗通道前,杨穆白回头看了眼。
白光掠过的地方,有个模糊的人形影子正缓缓站起来,手里提着类似镰刀的长武器。
影子似乎抬头看了他一眼。
右手突然传来钻心的疼,裂缝猛地扩张到肘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