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伟在工作室待了一个多小时，敲定了几个细节。离开时，他听到两个团队成员在小声议论。
“老板味觉真厉害，一口就能尝出用的是不是当季芒果。”
“关键是舍得用好东西啊……”
李伟走出工作室，阳光有些刺眼。他拿出手机，看到夏知秋发来的消息，问他晚上要不要一起去新开的电玩城。
他回了句「再看」，目光却落在另一个名字上。
陈丽君。
不知道她在新房子里住得习不习惯。
去见李伟的前一天，李美玲花了整整三个小时打扮。衣服换了一套又一套，最后选了条米白色的针织长裙，既显身材又不失温婉。看着镜子里妆容精致的自己，她才稍微松了口气。
天气突然转凉，她裹紧大衣，打车去机场接表妹孟小颖。
出站口人潮涌动，但她一眼就看到了小颖。这丫头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旧校服，帆布鞋洗得发白，孤零零地站在那儿，像株淋雨的小白花，楚楚可怜。
可等小颖走近，李美玲就看出门道了。这丫头嘴上说着“姐，等很久了吧”，眼睛却下意识地眨了眨，长睫毛扑闪扑闪的。
什么伪素颜，明明是精心画过的裸妆。还有那身土气校服，偏偏把拉链拉到胸口，露出里面鹅黄色的打底衫领子，衬得脖颈又白又细。
“穿这么少，不冷啊？”李美玲故意问。
孟小颖缩了缩肩膀，声音细细的：“还好……出门急，没带厚衣服。”
李美玲心里门儿清，这丫头精着呢。这套“精心准备的落魄”装扮，最能激起保护欲。
“姐，”上车后，孟小颖系好安全带，语气讨好，“你下午真要见那个很帅的【娃娃鸡】老板啊？”
“嗯，谈正事。”
“那……我能跟你一起去吗？”孟小颖小心翼翼地问，眼睛亮晶晶的，“我保证乖乖的，就在旁边看看，不说话。一个人逛校园好没意思。”
李美玲本想拒绝，但看着表妹那副期待又怯生生的样子，心里一动。带上她也行，正好让李伟看看，她身边不缺优质女孩。
“行吧。”李美玲坐上车子，“不过说好了，只是旁听，别乱插话。”
“谢谢姐！”孟小颖立刻笑弯了眼，声音甜得像浸了蜜。
李美玲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这丫头安静下来的时候，身上有种特别的柔弱气质，跟现在网红圈里那种闹腾的风格完全不一样。
她忽然觉得，带小颖去，说不定真能派上点用场。
听到下午不仅能见到姐姐心心念念的李伟，还能见到真正的网红公司老板，孟小颖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姐，他真的只是个大一学生吗？听着好厉害啊。”去酒店放行李的路上，孟小颖忍不住一直问。
“嗯，待会儿见到人，你少说话，多观察。”李美玲叮嘱道。
把简单的行李放到酒店后，李美玲便带着孟小颖走进了理工大的校园。孟小颖那身格格不入的高中校服，果然成了校园里的一道风景线。
不少路过的学生都回头看她。有几个男生走过去了还频频回头，低声议论着“这哪个高中的妹妹”、“挺清纯啊”。
孟小颖似乎浑然不觉，只是亦步亦趋地跟在李美玲身边，偶尔好奇地打量四周，眼神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新奇与怯生生。
“姐，你们大学真大。”她小声说，声音软软的。
李美玲心里暗笑，这丫头倒是很会演。她正要说话，忽然听到有人喊她名字。
“李美玲？”
一回头，看见马中良抱着几本厚厚的编程书从图书馆出来，镜片后的眼睛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们。
“真是你啊。”马中良走过来，目光在孟小颖身上停留了一瞬，显得有些拘谨，“这位是？”
“我表妹，孟小颖，过来玩两天。”李美玲介绍道，“小颖，这是马学长。”
“马学长好。”孟小颖微微鞠躬，声音轻柔。
马中良耳根有点红，含糊地应了一声，随即像是想起什么，快速掏出手机：“那个……能跟你们合个影吗？拍个校园风景，顺便……嘿嘿。”
合影后，马中良匆匆告别。几乎是同时，李美玲的手机就震动了。她点开寝室群，果然看到马中良刚发的照片，配文：「图书馆偶遇李美玲和她表妹，表妹居然是高中生长相挺清纯啊！」
群里立刻炸锅。
张裴直接@李美玲：「美玲姐！下午你们是不是要跟伟哥去见网红公司老板？带上我呗！我给你们当司机都行！」
李美玲直接回了三个字：「不方便。」
张裴发来一串哭脸：「求带飞！我保证不添乱！」
李美玲没再理会，收起了手机。她看了一眼身旁安静乖巧的表妹，孟小颖正低头看着自己的帆布鞋尖，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此时，被众人讨论的李伟，正坐在自己的果汁工作室里。
他面前摆着七八杯刚调好的常规款果汁，他一杯接一杯地试喝，偶尔在笔记本上记录几句。
“这款涩味还是重了点，换b批次再试试。”
他全神贯注，手机屏幕上不断弹出的群消息，他只看了一眼便搁在一旁。
下午的会谈很重要，他得确保自己这边万无一失。至于其他无关的人和事，暂时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学校附近的炸鸡店里，王云明咬了一大口鸡腿，含糊地问董军：“你那娃娃机店剪彩后，生意咋样？”
董军划拉着手机，头也不抬：“还成。昨天下雨，人少点，今天天晴了，估计能多些。”他语气挺自信，“这玩意儿就这样，刮风减半，下雨全完。不过在学校旁边，不愁没人玩。”
“李美玲昨天没来？”王云明又问。
董军动作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说：“她有事。不过送了个花篮，挺够意思的。”
他没提花篮是他自己买了硬算在她名下的。手机屏幕上，是他早上给李美玲发的消息：「美玲，昨天剪彩挺顺利的，就是你没来有点可惜。」
李美玲隔了很久才回了个不咸不淡的：「嗯，恭喜。」
董军却把这当成了某种分享，觉得她还是在关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