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莫要多想！”
“黄娥此行，主要目的，便是恭祝小友得见真我，凝聚道身，有望仙道之喜……”
有主要目的，便有次要目的，或许还有其他目的。
齐浩心中警觉。
以强拜弱，以长尊低。
他不相信黄娥神女此行，无所求，无所图。
“心意，我领了，多谢！若没有其他事……”
“自是有的。”
黄娥神女中途插话。
不给齐浩结束话题，退出联络空尘的机会。
“请讲！”
齐浩知自己没有拒绝的资格，主动接过话题，送出台阶。
行为举止，乃至态度，尽皆无可挑剔。
“小友，你无需如此紧张，对黄娥，也无需如此恭敬，疏远。”
黄娥神女有意拉近关系。
顾左右，而言他。
在她的控制下，石像蹙眉，叹气，如真人一般，露出落寞之色。
“黄娥虽为神女，但黄娥之名，却是天庭三十三天，太皇黄曾天中，无数底层侍女的统称，黄娥没你想的那么高贵。”
底层？无数？
此女是天庭的普通人，苦逼的打工人？
真的假的？
强者无需为了卖惨，说谎骗取弱者的怜悯，应该为真。
齐浩心思流转。
不经意间，多了几分身份上的认同和共鸣，但……仅此而已。
要怪就怪现实社会的客服小姐姐们，太热情。
不是让他升级套餐，就是让他买东西，一心惦记他卡里那点永远不够用的余额。
“黄娥神女，我的底蕴太少，灵感之力有限，无法在这里久居，要不，您先带我离开这里，我们再详谈，细聊，如何？”
“小友……”
黄娥神女露出为难之色。
“请恕黄娥位卑力微，没有充足的灵蕴，仅凭我自身之力，无法带你跨越此方界域。”
是不能，还是不想？
齐浩心中不悦，语气也随之多了几分疏远之意。
“哦！这么说来，你们打算让我在这里自生自灭，关我一辈子吗？”
“小友，你误会了！我们从未关押于你，更没有拦你，阻你……”
黄娥神女似是看出了齐浩的不爽，做出解释。
“你之所以无法离开此方界域，是因为此方界域虽属混沌，却临近洪荒诸天……”
混沌浊气所化的物质能量，乃至混沌清气所化的清气灵蕴，早已被诸位天庭上仙上神搬空、吸尽，隔绝。
打造成死寂，虚无警戒地带。
“无主之地，无主之物，先来者得，诸位天庭上仙上神的所作所为，并无不妥之处，”
齐浩阐明立场，紧接着，问出心中的猜测。
“黄娥神女，您的意思是，诸位上仙上神打造的境界地带面积太大，又过于空旷，导致我迷失了方向，所以才无法走出此地？”
“有这方面的原因……”
黄娥神女做出补充。
“但无法离开的主因，却是魂魄之身太弱，速度太慢，无法在自身耗尽灵感之力，忘记所有，魂飞魄散之前，走出去。”
不妙！
之前难以跨越，现在怕是……也好不到哪去。
齐浩顿觉头疼。
明知别人挖好了坑，还要主动跳进去的感觉，不好。
可惜，他没的选择。
“黄娥神女，此方界域过于孤寂，死劫加身的感觉，更差，我不愿在此地漂泊游荡至灵感之力耗尽，让死劫再临，烦请您明说来意！”
成了！
和聪明人打交道，果然省事。
黄娥神女嘴角上扬，眼中满是笑意，声音愈发轻柔，悦耳。
“小友无需催促，黄娥此行，除了道喜，便是为小友指明前路，送你远行！不过途中的损耗……”
总算露出狐狸尾巴了。
齐浩暗自松了口气，诧异的打量起眼前的黄娥神女。
收费引路，多半还兼顾放贷业务。
想不到眼前这位，当真是为天庭拉业务的客服小姐姐。
“途中的消耗，我来出，不过，我现在身无分文，得先欠着。”
“可以！”
黄娥神女答应的很快。
洪荒诸天生灵无数，身死之后，悟得驻世之道，渡过死劫，凝聚真我道身，具备投资价值的入道之人，每年都有。
但天庭仙神众多，神子神女更多，有潜力的入道之人供不应求。
多一位客户，多一份本钱。
她没理由不答应。
“小友，你此次远行，入无主之界，需灵蕴，你若是觉得合适，黄娥现在便联系天庭同僚，为你登记，传送，如何？”
原来，仙神以灵蕴为货币，而且明码标价，不收利息。
还行。
齐浩心中有了底，但他见多了客服小姐姐的套路，没有急着定下“套餐”。
“敢问，灵蕴是如何计量的？”
“以凡人为例，若凡人无病无灾，在寿元耗尽，思绪衰亡，身死魂灭之后，其百年所积所累之灵蕴，为一。”
说完，黄娥略作思索，做出补充。
“若小友以真我道身，吞纳天地之灵蕴，大约十年，可得一灵蕴。”
“……”
齐浩不语。
集十万百岁老人之灵蕴，亦或，卖身百万年。
远行的费用，好贵！
“小友，这个价格并不贵，积蓄灵蕴的速度和真我道身，以及肉身的修为战力，息息相关。”
黄娥神女好声劝说。
“待你学会塑造肉身之法，将肉身的强度提升到一定程度之后，你吞纳灵蕴的效率，将会以十倍百倍，乃至千倍万倍的速度，提升。”
说的轻巧。
若积攒灵蕴如此简单，你为何不跑去无主之界，吞纳天地之灵蕴，反而留在天庭，做一位小小的侍女？
对于黄娥神女画的饼，齐浩全当没听到。
“黄娥神女，我想起一句话，父母在，不远游……”
“岁月无情，你身死已久，你父母在安享晚年之后，已重入轮回，若是你想看看你侄孙侄孙女的近况，可以向我借取灵蕴……”
此话一出。
齐浩的话，戛然而止。
没有父母念叨，没有老婆孩子的家，是家吗？
不是。
没有那些熟悉的面容，孤身一人无权无势，回乡又有何用？
没用！
齐浩心里空荡荡的，好似风筝突然断了线。
“黄娥姑娘，如今的我，孤身一人，无牵无挂，你不怕我借债不还，一去无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