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床上,沈瑜浑身光溜溜的缩在被子里,无聊了会儿后,钻去里侧摸索了好一阵。
才摸到之前被拿去做法焚烧的金拨浪鼓。
她拿起仔细瞧了瞧,就是自己原来的那一个,她高兴的笑了笑,转身去看昀哥哥。
她一手捂着身上的被子,一手伸到昀哥哥眼前,黏糊糊的喊道:“圣上~”
崔昀野坐在床头,轻薄的绸缎里衣敞开着,露出大片胸肌和腰腹,手里拿着本齐民要术仔细看着。
余光瞧见这人伸过来的拨浪鼓,想也不想的摁一下。
沈瑜顿时不高兴的皱眉:“昀哥哥好坏!不跟我的金拨浪鼓道歉!”
崔昀野声线慵懒轻慢:“阿奴穿上衣裳,把小宝宝抱过来,小宝宝也到了能玩拨浪鼓的年纪了。”
闻言,沈瑜立马把金拨浪鼓缩回被子里,转身背对着他:“昀哥哥说什么啊?这拨浪鼓是我的!”
崔昀野嗤笑:“阿奴就这点出息!”
他一手随意摸上这人的脑袋:“阿奴都多大了?该把这宝贝传给儿子了。”
沈瑜气的撅嘴,在被窝里转过身瞪着他:“这是我一个人的宝贝!”
崔昀野虽用手指撩拨着她,可眼睛却一直看着自个儿的书,语气十分漫不经心:“明日就把这拨浪鼓藏起来。”
沈瑜一踢被子:“我二十一岁那年,昀哥哥才把这宝贝送给我的!我这么大,本就可以玩拨浪鼓!”
崔昀野:“大晚上的,阿奴别吵。”
沈瑜气得抓狂,一下抓住昀哥哥的手,咬在嘴里,声音含糊道:“明明是昀哥哥欺负我!”
崔昀野蹙眉,嘶了声,垂眸看着这人道:“就这么喜欢这玩意儿?”
沈瑜松口:“那是昀哥哥给我的定情信物!”
崔昀野微眯着眼,似在思索:“朕何时把这当定情信物了?这不是那年阿奴发疯,爷送的小玩意儿么?”
两人瞪视许久。
沈瑜讨厌死昀哥哥这张嘴了,说的话她一点都不爱听。
明明就是定情信物,不然为什么会送她这么精美的小玩意儿?
崔昀野扔了书,躺下后侧身看着她:“阿奴早些睡,明日早些起。”
沈瑜不自觉盯着昀哥哥漂亮的眉眼,听他这么说,又是哼的一声,转身平躺着。
“我本来就是要睡的,都是昀哥哥故意招惹我。”
崔昀野伸手摸向她的肚子:“早些睡,朕明日也要出宫一趟,阿奴见不到爷,也不许闹腾。”
沈瑜猛的转头看向他:“昀哥哥要出宫干嘛?为什么不带我?”
崔昀野:“朕明日要去见外祖父。”
沈瑜想了想:“去见外祖父,为什么不带我?我好委屈的!”
“因为阿奴明日还要接见外命妇,这是立国后,第一次外命妇朝见皇后,阿奴怎能缺席?”
沈瑜的探出手捏着被子,眼睛滴溜转,她把正事给忘了。
“昀哥哥不能陪我吗?我们后天再一起去看外祖父啊!”
崔昀野断然说道:“不行。”
沈瑜突然委屈巴巴的说道:“可是我有些紧张!”
崔昀野:“不需要阿奴说什么漂亮话。”
“啊?”
沈瑜冷静下来想着,那天面对那些朝臣,她都没有很紧张,面对他们的家眷,应该也不需要。
“那好吧!昀哥哥要早点回来哦!”
崔昀野:“朕还需要阿奴做件事情。”
沈瑜笑了:“说来听听,我高兴了,就帮昀哥哥做。”
崔昀野哼笑:“不是帮朕,是阿奴接见内命妇后,要带着她们一起去拜见太后。”
“也就走个过场,不需要阿奴多说多做。”
听是这事儿,沈瑜瞬间缩着脖子,住在宫里这么久了,她还从未单独和婆母说过话。
甚至今天大年初一,她也没有跟着昀哥哥去拜见公婆。
虽然她很喜欢这样,可她心里也明白,这是对公婆极大的不尊重。
明天昀哥哥又不在,那她岂不是羊入虎口?
崔昀野眯着眸子,语气有些凶:“阿奴在想些什么?还敢对婆母不敬?”
沈瑜立马摇头如拨浪鼓,喏喏的说:“不是的,我只是…我只是…”
“没什么,昀哥哥放心好了,我明天保证把事情办得妥妥的。”
崔昀野似笑非笑:“朕信阿奴,不过阿奴搞砸了也无妨,朕有的是手段教训阿奴。”
他转身平躺着,朝外唤了一声。
宫女进来放下床帐,又熄了各处灯火。
待宫女们都出去后,整个帐内便寂静无声了。
只从外面的隔间隐隐听到些许小孩和妇人的声音。
沈瑜嘀咕:“这么晚了,小宝宝还没睡耶!”
崔昀野:“阿奴只顾自个儿快活,哪还记得小宝宝?”
沈瑜霎时瞪大眼睛,语气不可置信:“昀哥哥怎么能倒打一耙呢?我先前明明是很认真的在陪小宝宝玩,是昀哥哥…昀哥哥把我…”
她有些说不出口,毕竟自己现在光溜溜的,很容易被拿捏。
可她意思很明显,昀哥哥太坏了!
崔昀野淡淡的道:“阿奴不许吵,朕要歇息了。”
沈瑜鼓着嘴,眼神幽幽的瞪着他。
见昀哥哥完全不理会她的委屈,直接闭上眼睛安然入睡了。
她轻声哼了下,抬起昀哥哥的一只手臂,然后慢慢缩到昀哥哥怀里。
……………………
沈瑜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身旁早已没了昀哥哥的体温。
她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发出了一点声音,舒云在外听到后,马上带着宫女进来伺候了。
这时她才知道,今日接见外命妇,而那些外命妇早就在椒房殿外等着了。
只是昀哥哥走时吩咐了宫人,不许吵到她睡觉,所以她才能睡到这个时辰。
沈瑜先是一阵慌乱,觉得自个儿坏了事。
可洗漱好后,她看着镜中那张十分精神的脸。
她又惬意的想到,她是皇后,做什么都是对的,不会有人敢说她。
这么得意的想着,但她还是非常利落的配合宫女们穿戴好,然后去到椒房殿正殿。
等她在主位上正襟危坐后,宫人们才将椒房殿的厚重宫门缓缓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