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硿洞的黄昏比龙岩洞更暗，洞顶的钟乳石垂下来，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物。红坊部落的首领红烈蹲在火堆旁，看着族里的女人烤着最后一块鹿肉，眉头皱得紧紧的——这块鹿肉是昨天从适中部落抢来的，够他们红坊二百八十二人吃两顿，可吃完之后，他们就只能靠挖野菜和抓鱼过日子了。
“首领，白沙的人又来了。”一个年轻的女人红月跑进来，脸上带着慌张，“他们说我们上次抢了他们的鱼篓，要我们还回去，不然就烧了我们的兽皮帐篷。”
红烈猛地站起来，手里的石刀拍在地上：“白沙才一百四十七人，也敢来跟我们红坊叫板？告诉白沙首领白岩，想要鱼篓，让他自己来拿——顺便让他把上次偷我们的火种也还回来！”
红月刚要走，洞外就传来了争吵声。红烈走出去，就看见白沙的十几个男人站在洞门口，手里拿着石斧和木棒，为首的白岩脸上带着怒容：“红烈，你别太过分！我们白沙人少，可也不是好欺负的！你们抢了我们的鱼篓，还偷了我们的火种，今天你要是不还，我们就跟你们拼了！”
红烈冷笑一声：“拼了？就凭你们白沙这一百四十七人？我红坊随便出五十个人，就能把你们打回老家去。”
就在这时，适中部落的首领适山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适中有三百零三人，比红坊和白沙都多，上次红坊抢了他们的粮食，他们一直记恨在心。适山看着红烈，声音冰冷：“红烈，你抢了我的粮食，又跟白沙闹矛盾，是不是觉得我们龙硿洞的部落都好欺负？”
红烈脸色变了变。要是白沙和适中联手，他红坊可就危险了。他盯着适山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适山首领，我知道上次抢了你们的粮食是我不对。这样，我把鱼篓还给白沙，再给你们适中送十斤野菜，咱们就算扯平了，怎么样？”
适山想了想，点了点头。适中的粮食也不多，十斤野菜虽然少，但总比没有强。白岩也松了口气，白沙人少，真打起来肯定吃亏，能要回鱼篓就不错了。
红烈让人把鱼篓和野菜送过去，看着白沙和适中的人走了，心里才松了口气。可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龙硿洞的十个部落，红坊、适中、雁石、白沙、万安、大池、小池、江山、岩山、苏坂，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雁石有二百零一人，首领雁峰性子烈，上个月刚跟江山的七十二人打了一架，抢了他们的两个女人；万安只有五十九人，大池八十三人，小池八十九人，都是小部落，只能跟着大部落走；岩山最少，才三十四人，苏坂五十八人，更是每天都在担心被其他部落吞并。
“首领，”红月走过来，递给他一块烤好的鹿肉，“刚才我去洞外打水，看见龙岩洞方向有烟，好像是南城的人在烧什么东西。”
红烈接过鹿肉，咬了一口，眉头又皱了起来。龙岩洞的部落比龙硿洞多，也更乱。南城有一千多人，向来霸道，西城、中城也不是好惹的。上次他去龙岩洞附近打猎，还看见南城的人抢了西城的女人，打得头破血流。
“管他们呢，”红烈嚼着鹿肉，“龙岩洞的人打翻天才好，咱们龙硿洞只要守住自己的地盘就行。”
可他心里知道，这话是自欺欺人。龙岩洞和龙硿洞虽然隔着一座山，但资源总是有限的。龙岩洞的部落抢完了自己的资源，早晚都会把主意打到龙硿洞来。到时候，龙硿洞的十个部落，能不能抵挡住龙岩洞的进攻，还是个未知数。
就在这时，洞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年轻的猎手红风跑进来，脸色苍白：“首领，不好了！雁石的人跟江山的人打起来了，还放了火，烧了江山的两个帐篷！”
红烈心里一紧。雁石和江山打起来，要是波及到红坊，可就麻烦了。他立刻站起来，拿起石刀：“让族里的男人都抄家伙，守住洞口，别让他们打到我们红坊来！”
红风点点头，转身跑了出去。红烈看着洞外的火光，心里一阵烦躁。龙硿洞的日子和龙岩洞一样，每天都是抢来抢去，打打杀杀。今天是雁石和江山，明天可能就是红坊和适中，后天可能就是整个龙硿洞的部落互相残杀。
他抬头看向洞顶，钟乳石上滴下的水珠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在这个平行世界的战国初期，在这个新罗部落联盟里，没有法律，没有道德，只有生存和掠夺。女人是战利品，粮食是命根子，水泉是生存的希望。每个部落都在为了活下去而战斗，每个部落都在为了掠夺而疯狂。
红烈咬了咬牙，握紧了手里的石刀。不管怎么样，他都要保护好红坊的人，保护好自己的部落。哪怕明天就要和其他部落拼命，哪怕后天就要被其他部落吞并，他也要战斗到最后一刻。
因为在这个黑暗的原始部落联盟里，只有强者才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