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市的石屋里,会议还在继续。阿松看着手里的木简,上面记录着柳市今年的粮食产量,比去年多了整整三成,可这数字没让他露出半点笑意,反而让眉头皱得更紧。“粮食越多,八大部落的胃口就越大。”他把木简放在石桌上,目光扫过在场的人,“阿智,你再说说,除了埋石片和加筑栅栏,还有没有其他防御办法?”
阿智蹲下身,用木棍在地上的地图上圈出柳市北边的一片洼地:“这里是我们的北洼田,去年刚修了支渠,现在渠里的水还没排干。八大部落要是从北边来,肯定会经过这片洼地,我们可以把渠口再开大些,让水漫进洼地,形成一片烂泥地,他们的武士穿着兽皮靴,踩进去肯定行动不便,我们的人熟悉地形,正好可以在边上伏击。”
阿荞眼睛一亮,立刻接话:“这个办法好!北洼田的稻子已经收割完了,正好可以利用。我让人去把渠口的闸门拆了,再在洼地周围的田埂上挖些陷阱,放上削尖的木刺,就算他们能穿过烂泥地,也躲不过陷阱。”
阿石也点头赞同:“我们北白象也能这么办!我们的东河湾和柳市的北洼田一样,也是刚收割完,河里的水够多,我回去就让人把河湾的堤坝扒开,让水漫进附近的荒地,再派武士在河边埋伏,保证让八大部落的人有来无回!”
会议结束后,柳市的人立刻行动起来。青壮年们分成两队,一队跟着阿荞去北洼田拆渠口闸门,另一队则跟着武士首领阿虎去加固栅栏、挖陷阱;老人们则在家门口支起了大锅,烧着热水,还把家里的石刀、石斧都找出来,交给年轻的孩子,让他们在部落里巡逻,一旦看到陌生人,就立刻大喊;女人们则继续忙着脱粒、晒粮,只是速度比之前更快了,她们知道,多晒出一袋粮食,部落里的人冬天就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
阿荞带着人来到北洼田时,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渠口的闸门是用木头做的,已经有些腐朽,几个年轻的武士合力一推,闸门就“哗啦”一声倒了下去,渠里的水立刻汹涌地朝着洼地流去,原本干燥的土地很快就变得湿润,没过多久,就积起了一层浅浅的泥水。
“再挖几条沟,让水漫得更快些!”阿荞喊道。大家立刻拿起锄头,在洼地周围挖起沟来,水流顺着沟往四周扩散,不到一个时辰,整个北洼田就变成了一片烂泥地,最深的地方能没过脚踝,踩进去一步,都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拔出来。
阿虎则带着人在栅栏外挖陷阱。他们先在地上挖一个半人深的坑,然后在坑里插上削尖的木刺,木刺的顶端还沾了些动物的血——阿虎说,这样能让木刺更锋利,就算没刺穿对方的身体,也能让伤口感染,让对方失去战斗力。挖好陷阱后,他们再用稻草和泥土把坑盖起来,远远看去,和周围的地面没什么两样,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就在柳市的人忙着准备防御时,北白象的人也没闲着。阿石带着人扒开了东河湾的堤坝,河水漫进荒地,形成了一片沼泽;北白象的谋士还想出了一个办法,他们把部落里的陶罐都找出来,装满了煤油——这是他们从海边的部落换来的,平时用来照明,现在却成了武器。他们把陶罐绑在木杆上,打算等八大部落的人靠近时,就把陶罐扔过去,再点燃火,让煤油烧起来,阻挡对方的进攻。
傍晚时分,柳市的侦查兵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地说:“阿荞管事,八大部落的人已经到北边的山脚下了,大概有五百多个人,分成了两队,一队朝着我们柳市的北边来,另一队朝着北白象的东边去了!”
阿荞的心一紧,立刻让人去通知阿松和阿虎,自己则带着几个武士朝着北边的边界跑去。站在边界的栅栏上,她能看到远处的山脚下,有一群人影在慢慢移动,虽然距离很远,但能看出他们的队伍很整齐,手里还拿着闪闪发亮的武器,显然是早有准备。
“通知下去,点燃烽火,告诉北白象的人,八大部落来了!”阿荞喊道。很快,柳市部落中心的高台上燃起了烽火,浓烟滚滚,直冲云霄。没过多久,北白象的方向也燃起了烽火,两道浓烟在天空中交汇,像是在向八大部落宣告:柳市和北白象,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阿松和阿虎很快就带着武士们赶到了边界。阿松看着远处的人影,对身边的人说:“大家都打起精神来!八大部落虽然人多,但他们不熟悉我们的地形,我们只要守住这里,就能让他们知难而退!”
武士们齐声应和,纷纷拿起武器,站在栅栏后,眼神坚定地看着远处的八大部落。阿荞站在阿松身边,手里也拿着一把石刀——这是她去年亲手磨的,刀身很薄,却很锋利。她看着远处的人影,心里默默想着:三年前的仇,今年该报了;部落里的人,今年再也不能让他们受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