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堂外的石阶上，穿粉袍的小师妹攥着刚领的疗伤丹，愁眉苦脸地戳了戳旁边的蓝袍师兄：
“师兄，你说仙尊最近咋回事啊？刚才我看见他来取丹药，脸白得跟纸似的，我跟他打招呼，他就嗯了一声，话都没多说。”
蓝袍师兄往议事殿方向瞟了一眼，压低声音：“还能咋回事？肯定是道心破了呗！你想啊，亲手杀了自己最疼的徒弟，换谁能好受？上次我师父丢了养了十年的灵鸟，都emo了半个月，何况仙尊杀的是徒弟。”
“可仙尊以前那么厉害，被雷劈了都没皱过眉！”粉袍师妹还是不相信，“会不会是……是受伤了？上次诛仙台那么乱，说不定仙尊不小心被魔气蹭到了？”
“你可别瞎猜！”蓝袍师兄赶紧捂她的嘴，“现在全仙门都在传呢，说仙尊大义灭亲，结果自己道心受了损，天天在雪峰待着，跟冰雕似的，连清弦峰的门都不怎么出了。”
这话没说完，就见两个蜀山派的弟子路过，嘴里也在唠：“听说没？清弦仙尊杀了魔种徒弟后，道心直接碎了，现在修为都掉了不少，上次去给掌门送文书，走台阶都得扶着栏杆。”
粉袍师妹听得眼睛都红了，偷偷抹了把眼泪：“仙尊也太可怜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杀萧师兄呢，大不了咱们一起把萧师兄藏起来，不让凌昊长老找到。”
没几天，这传言就跟长了翅膀似的，飞遍了整个仙界——无论是宗门大殿还是凡间的散修茶馆，都有人在说：“清弦仙尊大义灭亲，杀了魔种徒弟萧烬，结果自己道心受损，现在天天守在雪峰，跟块冰似的，连人都不愿意见。”
仙界皆传：清弦仙尊大义灭亲，道心受损。
议事殿外的空地上，凌昊正举着个茶杯，跟昆仑派的代表吹牛，唾沫星子都快溅到人家茶杯里：“您瞧瞧，我早说过吧？杀魔种哪那么容易！清弦仙尊就是心太软，当初我劝他早点动手，他还犹豫，现在好了，道心破了，以后怕是连化神期的修为都保不住！”
张长老赶紧凑过来附和：“可不是嘛！上次我见他御剑，都没以前稳了，飞得跟醉汉似的，肯定是道心不稳影响了灵力。”
“放你娘的屁！”这话刚落，王长老就揣着瓜子袋从旁边窜出来，一把推开张长老，瓜子壳还差点溅到凌昊的新袍子上，“清弦那是在养伤！不是道心破了！上次替死咒耗了他不少神魂，他在雪峰是疗伤，不是躲着！你懂个屁的道心，你那心全是坏水，连魔种和好人都分不清！”
凌昊被怼得脸通红，手指着王长老半天说不出话：“你、你这老东西怎么说话呢！我这是跟昆仑派的道友客观分析，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王长老叉着腰，嗑了颗瓜子，把壳吐在凌昊脚边，“清弦是我兄弟，你在背后嚼他舌根，我能不管？上次你说要把萧小子扔焚魔炉，结果连炉子里的柴都点不着，还得让伙房的师傅帮你，还好意思在这儿说别人？”
昆仑派的代表听得嘴角直抽，赶紧打圆场：“两位长老别激动，都是误会，误会……”
“什么误会！”王长老不依不饶，“他就是嫉妒清弦比他强，故意造谣！等清弦伤好了，一根手指头就能揍得他满地找牙，到时候看他还敢不敢瞎逼逼！”
凌昊气得跳脚，想反驳又怕真惹急了王长老——王长老虽然修为不高，但嘴皮子厉害，还跟掌门有点交情，真闹到掌门那儿，他讨不到好。只能恨恨地瞪了王长老一眼，转身就走：“跟你这老东西没什么好说的！我去找掌门汇报情况！”
“你去啊！”王长老在他身后喊，“你看掌门信你还是信我！上次你说萧小子偷了你的灵草，结果是你自己忘在炼丹房了，掌门还骂了你一顿呢！”
凌昊的脚步顿了顿，走得更快了，连背影都透着点狼狈。
周围的弟子看得直乐，有个小弟子凑过来问王长老：“王长老，仙尊真的是在养伤吗？不是道心破了？”
“那当然！”王长老拍着胸脯，“清弦是谁？当年跟魔神打都没怕过，怎么会因为杀个‘假魔种’就道心破了？他就是太累了，在雪峰歇几天，等他歇够了，照样能教你们练剑，比凌昊那老小子强一百倍！”
他说着，从怀里摸出颗灵果递给那小弟子：“别听外面瞎传，清弦好着呢，等他下山，我让他给你们带凡间的糖糕吃。”
小弟子高兴地点点头，跑去跟其他弟子说“仙尊是在养伤，不是道心破了”，没一会儿，“清弦仙尊养伤”的说法就传开了，虽然还是有人信“道心破碎”，但至少没人再像凌昊那样，到处说沈清弦的坏话。
王长老看着弟子们散开的背影，摸出颗瓜子嗑了起来，心里嘀咕：“清弦啊清弦，你可得快点好起来，不然这凌昊老小子天天造谣，我都快怼不过他了！等萧小子醒了，你们俩一起怼他，看他还敢不敢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