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弦正用指尖灵力缠着感应符箓，试图把紊乱的纹路捋顺，忽然“滴滴——滴滴——”的刺耳声响从脑海里炸开，跟凡间界铁匠铺的风箱声似的，吵得他太阳穴突突跳。
他猛地闭了闭眼，刚想凝神压下去，眼前突然弹出一片刺目的红色——不是灵力的光，是系统界面，还比平时大了一圈，几乎占满了视野，跟块烧红的烙铁似的。
“哎哟！师尊，您咋突然闭眼了？是不是被风吹着眼睛了？”云芽举着刚摘的灵叶凑过来，想给沈清弦扇风，还没碰到人，就见他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忍不住问，“您耳朵旁边是不是有虫子叫？我刚才也听见‘滴滴’声了，要不要我帮您抓？我抓虫子可厉害了，上次大师兄房里有蟑螂，还是我用符纸拍死的！”
沈清弦没理她的抓虫提议，目光死死盯着眼前的红色界面——上面的白色文字像冰碴子，扎得人眼睛疼：【紧急警告！目标萧烬体内魔神血脉出现剧烈活性反应！当前血脉觉醒度：10%！封印完整性：78%（较此前下降15%）！】
“10%？”他下意识念出声，手指攥紧了手里的符箓，指腹都按出了印子，“之前明明还不到1%，怎么会突然涨这么多？”
“10%？”云芽凑过来，一脸茫然地盯着沈清弦眼前的空气，“师尊，您说啥10%啊？是清心茶的甜度不够，要再加点蜂蜜吗？上次萧小师弟喝茶，非要加三勺蜂蜜，说不加甜得像药，最后把自己喝得牙疼，还是您给他涂的药膏呢！”
沈清弦刚想解释，脑海里的系统又“滴滴”响了两声，新的警告弹了出来，字里行间都透着危机感：【警告！血脉觉醒度每提升10%，魔气侵蚀意识概率增加25%！觉醒度超过30%将极易引发天道注视，超过50%将大概率彻底失控！请宿主密切关注，必要时采取干预措施！】
“天道注视……彻底失控……”沈清弦低声重复，脸色比刚才更沉了——他太清楚这俩词意味着什么。天道注视可不是闹着玩的，当年有个修士偷偷修炼禁术，刚引动一点天道感应，就被一道雷劈得连灰都不剩；彻底失控更可怕，一旦魔气占了上风，萧烬就会变成只认杀戮的怪物，到时候别说回仙界，能不能保住命都难说。
“师尊，天道注视是啥呀？”云芽眨着眼睛，一脸好奇，“是不是跟大师兄偷摘掌门的灵果，被掌门盯着骂一样？大师兄上次被骂得头都不敢抬，还偷偷跟我说掌门的眼神比您打坐时的灵力还冷呢！”
“不一样。”沈清弦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掌门骂他是罚，天道注视是灭顶之灾，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他抬手按了按眉心，试图把系统界面压下去，可那红色光片跟粘在眼前似的，怎么都弄不掉，“至于彻底失控……就是变成连自己人都打的怪物，跟凡间界那些发狂的妖兽一样。”
“啊？怪物？”云芽吓得往后退了半步，手里的灵叶都掉了，“那萧小师弟会不会……会不会变成那样啊？不行不行，我得去找大师兄，让他跟我一起画护身符，多画几张，贴满萧小师弟全身，说不定能挡住魔气！”
说着她就要跑，被沈清弦伸手拦住了：“没用，普通护身符挡不住魔神血脉的力量。”他低头看着手里的感应符箓，刚才还泛着的黑光弱了点，可温度还在，像块烫手的山芋，“现在最重要的是知道他到底在哪，遇到了什么事，可仙界和凡间界的结界太厚，我的神识探不进去。”
云芽停住脚步，挠了挠头，突然眼睛一亮：“师尊，您不是有系统吗？系统不是啥都知道吗？您问问它，萧小师弟在哪不就行了！上次我丢了发簪，就是大师兄让系统帮着找的，最后在灵草园的兔子窝里找到了，那兔子还把发簪当胡萝卜啃呢！”
沈清弦愣了一下——他倒是忘了系统还有这功能。他试着在心里问：“系统，能定位萧烬当前的位置吗？”
【回宿主，目标处于凡间界“黑石镇”附近荒原，因血脉波动干扰，具体坐标无法精确锁定。】系统的机械音在脑海里响起，比刚才的警报声温和了点，却还是带着股冷冰冰的劲儿。
“黑石镇……”沈清弦默念着这个名字，把它记在心里，“至少知道大概位置了。”他又看向系统界面，红色警报还在，上面的数字像根刺，扎在他心里——10%的觉醒度已经够危险了，要是再涨，后果不堪设想。
云芽看着他紧绷的脸，也不敢再吵，只是小声说：“师尊，您别太担心，萧小师弟那么聪明，肯定能想办法控制住魔气的。实在不行，您就偷偷去凡间界看看他呗，上次您不是还说，凡间界的糖糕比仙界的好吃吗？就当去买糖糕，顺便看看他！”
沈清弦没说话，只是攥紧了手里的符箓，指节都泛白了——偷偷下山违反仙界规矩，可要是不下去，他实在放心不下。眼前的系统界面还在闪着红光，【警告！目标血脉觉醒度10%！】的字样像在提醒他，没时间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