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这个临近金三角无法地带的暗黑小镇,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大街上零零散散的站着些人。有站街的女子,有流浪的醉汉……他们都在为自己的明天奔波或者煎熬。
此时在暗黑小镇里,猎蟒行动队的龙龟、军刺、地雷三人来到野象酒吧。他们通过马帮客栈里的关系渠道,约了一位商人在这里谈生意。他们此行的目的很明确——在这不安全的地方准备做笔大生意,肯定得有防身的家伙,也就是要搞“硬货”。在这片地带这种事太正常了!只要付得起钱,用通用货币交易,别说普通的“硬货”,就算你想要坦克都没问题!
此时,地雷坐在酒吧角落的一个卡座里,军刺和龙龟站在卡座外面,观察着酒吧里的一切。就在这时,一个皮肤黝黑、中等身材,面无表情且眼神犀利的男子走了过来,轻声问道:“请问是老山老板?”
地雷端起桌子上的酒杯喝了一口,轻轻回道:“我是老山的手下,老板他晚上有别的事,派我来的,你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就好。”
男子客气地问道:“您好,请问怎么称呼您?”
地雷拿起酒瓶倒了一杯酒,递给对方说:“叫我老雷就好。”
男子接过酒杯,一口干了,淡淡说道:“先生,您这么年轻,叫老雷不太贴切。看您俊朗、有气势,一看就是干大事的人,我叫您雷先生吧。”
地雷面无表情地回道:“谢谢,您请坐。”
接着二人坐下,男子不急不慢地开口:“雷先生,我直说了,您要的那些硬货对我来说不难搞,但您要得急,价钱方面会高一点。”
地雷淡淡说道:“价钱好说,但我要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必须到。”
男子继续回道:“您要的数量不多,明天中午之前搞到,问题应该不大。但我们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地雷爽朗的回道:“完全没问题。”
男子起身说:“行,雷先生,那我打个电话。”
地雷点点头,示意他请便。
接着男子走出卡座,找了个没人但声音嘈杂的地方。站在卡座外的军刺早已借机去上厕所,其实就等着男子出去,好跟上去以防他耍花样。还好,对方确实只是打了个电话,过程大约3分钟,然后男子回来了,坐回自己的位置,淡淡说:“雷先生,您要的货在明天上午11点之前就可以送过来。咱们说好的价钱,是这个数。”接着他伸出了手比了一下。
地雷说:“没问题,这个价钱我们接受。什么时候在哪里交易?”
男子说道:“镇上有个交易的好地方,叫‘天堂殿’,我们准时在那儿见。”
地雷听后,端起酒瓶给二人各倒了一杯:“没问题,祝我们合作愉快。”
接着二人碰杯,一饮而尽。
地雷又问道:“先生,您怎么称呼?”
男子淡淡回答:“叫我火蚁就好,明天我亲自给您送货……”就这样,二人闲聊着。几分钟后,火蚁便告辞说现在就去备货,明天准时交付。地雷跟着他走出酒吧,目送他消失在视线中。
火蚁走后,龙龟和军刺走到了地雷身边。龙龟说道:“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同时又露出不屑的笑容。
军刺说:“是很顺利,但我们得提防着,别指望这些人会讲什么商业道德。”
地雷平静的说道:“那是自然。明天交易就我一个人露面,大家都在周围埋伏,看他们耍什么花招。”
军刺接着问道:“他说的‘天堂殿’是哪个地方?”
地雷不屑地回道:“我提前打听过了,这些人可真有文化!‘天堂殿’是这镇子上埋尸的地方,算不上墓地,就是随便扔尸体、找个地方埋了的所在,他们就叫那一片天堂殿!”
军刺和龙龟也是见过血的人,听到这地方后,也不禁背后冒冷汗。
“天堂殿”藏在小镇边缘的橡胶林深处,五十亩左右的地界像块被恶鬼啃过的腐肉,嵌在湿热的东南亚丛林里。正午的日头本该毒得能晒裂树皮,可一踏进这地界,风都裹着股腐霉味,连空气都比外面凉了半截。
中心那片十来亩的林子最是瘆人——所有橡胶树的树干都裂着黑纹,叶子早掉光了,光秃秃的枝桠像干枯的鬼爪,歪歪扭扭地戳向灰扑扑的天。树下的土是深褐色的,踩上去软得发黏,偶尔能踢到半露在外的白骨,不知是人的还是动物的,被雨水泡得发乌。林子周围没什么正经路,只有几条被人踩出来的泥径,路边扔着破布、空注射器和生锈的弹头,有的泥地里还渗着暗黑色的水渍,风一吹,能闻见混杂着血腥和烂叶的怪味。
离枯树林不远的地方,有几处塌了半边的草棚,草席早被霉斑啃得千疮百孔,棚子里堆着不知放了多久的烂木板,板缝里缠着几缕枯黄的头发。偶尔有乌鸦落在枯树枝上,“嘎”地叫一声,翅膀扑棱着带起几片碎木屑,在死寂的林子里显得格外刺耳。若是有人凑近枯树,还能看见树干上刻着歪歪扭扭的符号,像是某种标记,又像是临死前的涂鸦,被雨水冲得模糊不清,只剩几道深色的印痕,像凝固的血。
这片地方从没人敢白天久待,更别说夜里——当地人说,每到半夜,枯树林里能听见“沙沙”的响动,像是有人在泥里爬,还有模糊的哭声混在风里,顺着橡胶林的缝隙飘出来。久而久之,没人再敢靠近,只有那些做着见不得光买卖的人,才会把交易选在这里——毕竟,在这里就算出了人命,随便往枯树林里一埋,转眼就能被腐土和霉味盖得严严实实,连个痕迹都留不下。
入夜后的“天堂殿”腥腐气裹着东南亚丛林的湿热,变得更稠更重。那两米宽的土路被月光浸得发白,路面坑洼里积着污水,映着天上碎云的影子,像撒了一地的碎玻璃。偶尔有汽车驶过,车灯刺破黑暗时,能看见路面浮着层薄薄的灰——不知是枯树的碎屑,还是常年累月没散尽的骨灰,车轮碾过,扬起的灰里还掺着几根说不清的毛发,落在车窗上,像道淡褐色的血痕。
路两旁的橡胶林早没了白日的轮廓,只剩黑沉沉的剪影,风一吹,枯树枝“吱呀”作响,像是有东西在树后磨牙。中心那片枯树林更成了墨色的漩涡,月光根本照不进去,只有偶尔从树缝里漏出的磷火,忽明忽暗地飘着,像死人睁着的眼睛。树下的泥地比白天更软,一脚踩下去能陷到脚踝,拔出来时,鞋底会沾着些黏糊糊的黑东西,凑近闻,是混着腐殖土的血腥气——不知是哪次交易留下的血,早和泥土烂在了一起。
那些塌了的草棚成了黑暗里的怪影,风灌进棚子的破洞,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有人躲在里面哭。乌鸦早就没了踪影,只有几只夜游的蝙蝠在低空盘旋,翅膀划过空气的声音,在死寂里格外清晰。偶尔有汽车停在路边,车灯一关,整个“天堂殿”就只剩虫鸣和风声,还有远处不知哪来的野兽嚎叫,衬得这里连呼吸都带着寒意。
可来交易的人,没人会怕这些。他们踩着土路时,鞋底碾过白骨都不会停步;面对林子里飘来的磷火,只会抬手把烟蒂弹进黑暗,骂一句“晦气”。对这些手里沾着血的人来说,“天堂殿”的“好”,就好在这满是死人味的安静——枪声能被树林吞掉,血腥味能被腐气盖掉,就算交易时出了岔子,把尸体拖进枯树林,用不了几天,就会被泥和虫子啃得连骨头都找不着。至于那些传说里的鬼魂哀怨?他们笑着把军火箱搬下车,枪柄上还沾着上一个人的血,连活人都敢杀,又怎么会怕几句没影子的鬼哭。
而“天堂殿”此时正有另一伙人在接头,接头的正是恶蟒的两个马仔。此时花鼠在天堂殿的一个角落找了个土堆,他悠闲的在后面坐着,一边喝着酒,一边观察着周围。
面对这样的环境他花鼠不害怕吗?哼,害怕?他们这样的不法分子只信奉一条——适者生存。这世界上关于鬼怪的说法多了去了!可对他们这些不法分子、在刀口上舔血的人来说,鬼有什么好怕的?活了这么多年,谁是被鬼害死的?都是被人害死的!会害人的也只有人!
花鼠给自己灌了半瓶马尿后,听到两声“汪汪”的狗叫,接着花鼠回了两声“布谷布谷”。接着又传来三声狗叫“汪汪汪”,花鼠又回了四声“布谷布谷布谷布谷”。随后,二人都朝着对面声源方向走去。
花鼠看到迎面走来一个极其肥壮的身形,缓缓开口道:“肥狗,你怎么又胖了?”
对面被称为肥狗的男子说:“你个瘦老鼠,还是这么瘦。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妈的,前段时间保护蟒哥的时候,我中枪了,不得好好补补?”说着,他从裤兜里掏出一沓现金和几包像糖丸的东西,“这是你要的活动经费,还有这些‘糖果’,你先找地方销售了。收益还是二八分成,活动经费你自己处理。对了,蟒哥那边情况不好说,现在佛爷对他的态度很暧昧。蟒哥在那边‘看店铺’的好兄弟毒蜥被抓了,佛爷也知道这个消息,所以佛爷在考虑蟒哥后面的前途。蟒哥自己也清楚情况,他要自保,要先把局面稳定住。近期你别和蟒哥单独见面,要见面也得趁着其力市大型活动期间,去集体会见……”
花鼠说:“放心,我明白。这镇子上要是有肥羊,我肯定会第一时间留意,让它们都落入我们的碗里。”
肥狗将现金和那几包“糖果”塞给花鼠,粗声粗气地继续说道:“佛爷那个老狐狸,向来只认钱和利益。蟒哥现在压力很大,毒蜥折了,那批货也丢了,佛爷觉得蟒哥办事不力。蟒哥必须得再拿出点成绩来,不然……哼。”肥狗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虽然随意,但花鼠知道这绝非玩笑。
花鼠将现金和“糖果”迅速揣进怀里,瘦削的脸上肌肉抽动了一下:“我明白。最近镇子上那伙‘玉器商人’就是突破口。刀疤脸已经搭上线了,后天红木加工厂,只要他们露出足够的油水,蟒哥就能顺势拿下,也好在佛爷面前挽回点面子。”
“希望如此。”肥狗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你盯紧点,别出岔子。最近风声有点紧,听说有几股外面的势力在活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冲我们来的。”
“放心,我心里有数。”花鼠点点头,眼神在黑暗中闪烁不定。他自然也听到了些风声,关于一伙行事谨慎、目的不明的外地人,但他暂时还无法将其与“老山”那伙玉器商人完全划等号。
两人又低声交换了一些关于其他小团伙动向的零碎信息,肥狗便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天堂殿”更深的阴影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花鼠站在原地,感受着怀里那沓钱的厚度和“糖果”的棱角,心中稍定。有了这些资源和恶蟒那边的压力,他更有动力去促成后天的“生意”了。他转身,也准备离开这片埋骨之地。
然而,就在他刚要迈步时,耳朵敏锐地捕捉到远处传来的一丝极其轻微的、不同于风声和虫鸣的异响——是鞋底踩在碎石子上的声音,而且不止一个人!
花鼠瞬间警觉,像一只受惊的老鼠般缩身躲到旁边一个半塌的坟包后面,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探头望去。
只见不远处,三个模糊的身影正借着月光和残破墓碑的掩护,快速而安静地移动着。他们的动作协调而专业,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显然是在勘察地形。
花鼠的心猛地一沉。这三个人……他有点印象!好像是跟在那个“老山”老板身边的保镖!他们怎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天堂殿”?是巧合,还是……冲着他和肥狗刚才的会面来的?
他不敢确定,但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攫住了他。他死死地趴在坟包后面,连大气都不敢出,直到那三个身影完成勘察,如同鬼魅般迅速撤离,消失在通往镇子的方向。
过了好一会儿,花鼠才敢慢慢抬起头,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冷汗。他望着那三人消失的方向,眼神变得无比阴鸷。
“妈的……看来这伙‘肥羊’,牙口比想象的要利啊……”他低声咒骂了一句,心中对后天的“红木加工厂”之约,除了贪婪之外,更多了几分警惕和隐隐的杀意。
他必须立刻把今晚的发现告诉恶蟒,这伙人,恐怕不仅仅是“肥羊”那么简单。他们深夜探查“天堂殿”这种地方,目的绝不单纯!
与此同时,先行撤离的军刺、龙龟和地雷三人,在确认无人跟踪后,也在一处隐蔽的巷角汇合。
“看清了吗?”军刺低声问。
“看清了,”龙龟点头,脸色凝重,“是花鼠,他在和另一个胖子接头。虽然没听清具体内容,但看那胖子的体型和做派,很可能是‘恶蟒’身边的另一个核心手下,‘肥狗’。”
地雷补充道:“他们选择在‘天堂殿’这种地方接头,本身就说明问题。而且,花鼠似乎发现了我们。”
军刺眼中寒光一闪:“发现了也好,正好给他们施加点压力,让他们自乱阵脚。回去把情况告诉山鬼,后天的行动,必须更加小心了。”
三人不再多言,迅速沿着预定路线返回“马帮客栈”。
三人回到客栈时,山鬼正和罗邦、狸猫、笑魔围在桌前研究红木加工厂的平面图。煤油灯的光晕里,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倦意,却难掩警惕。
“回来了。”山鬼抬头,目光落在三人沾着泥土的裤脚上,“情况怎么样?”
地雷把“天堂殿”的交易细节和盘托出,最后沉声道:“火蚁看着面善,出手却选在埋尸地,没安好心。更要紧的是,我们在那儿撞见了花鼠和肥狗接头。”
“肥狗?”笑魔挑眉,“恶蟒手下的‘三凶’之一。”
罗邦指尖在地图上圈出“天堂殿”的位置:“他们选在那儿接头,一是隐蔽,二是方便灭口——一旦谈崩,直接埋了省事。”他想起花鼠那阴鸷的眼神,“花鼠发现我们了?”
“应该是。”军刺攥紧拳头,“我们撤离时,他躲在坟包后面。”
狸猫突然冷笑:“发现了更好。让他知道我们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反而能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老山却摇头:“未必。花鼠贪婪又多疑,被他盯上,只会更疯狂地试探我们。明天的‘硬货’交易,还有以后的所有行动都得加倍小心。”
“明白。”众人坚定的回道。然后继续研究起了明天上午在天堂殿交易时的具体分布和安排:届时在天堂殿当面进行货物交易的,还是地雷、军刺和龙龟三人;罗邦、山鬼、狸猫还有笑魔,则分别埋伏在周围,以防出现特殊情况。
而猎蟒队找的硬货商~火蚁正在准备明天的货物,他离开野象酒吧后,没走镇上的主街,专挑堆满废弃木箱的窄巷钻。
他确实没有人跟着他后才回到自己“巢穴”。
火蚁在自己的巢穴里休息了大约一个小时,然后他的电话响了。对面传来一个平静的声音:“火蚁哥,你要的货我已经备好了,还是放在我们的老仓库里。”
火蚁听后回道:“很好。我这就去验货,你先在外面等着,别离开。”
接着他出门走到了一个隐蔽的巷子里。火蚁在巷子里大概走了十分钟,拐了四个弯后,来到了巷子的尽头。这里有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上加了三道锁——这是他藏货的暗仓,表面看是废弃的货栈,里头却藏着能武装半个小队的家伙。
火蚁摸出藏在靴筒里的黄铜钥匙,打开门锁推开铁门,霉味混着火药味扑面而来。火蚂没开灯,借着透进来的月光,径直走到墙角的铁皮柜前。他掀开柜盖,里面码着用油布裹好的武器,手指在冰冷的金属上划过,先挑出六把m72 LAw装填式火箭筒——这玩意轻便,一个人扛着就能跑,射程够远,对付汽车或简易掩体正合适,正好符合对方的要求。
接着他往帆布包里塞手雷,没挑那种笨重的卵形手雷,选的是m67破片手雷,个头小、威力足,一塞就是三十颗,足够应对近距离突袭。然后是七把AK47,他每把都拉了下枪栓,听着清脆的金属声才放心——这枪在金三角的烂泥地里都能打,耐造得很,最适合地雷那伙“临时搭子”用。
子弹他没含糊,搬来两个弹药箱,里面全是7.62mm步枪弹,数了数足有四千五百发,并且全部都装在了大弹谷里,然后再分装在六个袋子,每个袋子里十个大弹谷,剩下的全装在备用弹药箱里——火蚁心里门清,在“天堂殿”那种地方交易,多带点子弹总没错,保不齐对方不是来买货,是来抢货的。
最后他又补了些“零碎”:四把军用匕首,藏在袖口或靴筒里能当后手;两个战术手电,“天堂殿”的土堆堆得密,天黑了能照路,也能晃对方眼睛;甚至还塞了两包止血粉和绷带——他跟地雷说“明天亲自送货”,实则早留了心眼,要是真闹起来,这些东西能救自己的命。
收拾完,火蚁把武器和弹药分装进三个黑布包。做完这些他才锁上暗仓的门。做完这一切后,火蚁拿出电话,拨打了小弟的号码。电话很快接通,对方说道:“火蚁哥,刚刚你备货的时候,一切正常,没发现可疑人物。”
火蚁听后回道:“很好。明天要交易的货,我已经整理好放在一边了。明天上午10点,你带兄弟们把货搬到车上,然后到我指定的地方接我,我们一起去天堂殿。到时候让兄弟们躲在周围,就你和我两个人跟对方方面交易。对方要是不想付钱,你们知道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