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重归安宁的青藤寨,张闲和黄十七继续向着最终目的地——落霞寨进发。山路愈发崎岖难行,人烟愈发稀少,原始森林的气息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泥土、腐叶和某种未知野花的甜香。
“哎哟喂,可累死道爷我了!”黄十七瘫在张闲肩头,吐着舌头,像个破风箱一样喘着气,“这什么鬼地方,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早知道当初在青藤寨多顺他们几坛米酒好了,好歹能解解乏。”
张闲也好不到哪里去,道袍下摆被荆棘划破了好几道口子,额头上也见了汗。他一边拨开挡路的藤蔓,一边没好气地说:“闭嘴吧你,有抱怨的力气不如多看看路。要是掉进哪个猎户挖的陷阱里,我可懒得捞你。”
就在这时,前方的灌木丛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
两人立刻警惕起来。这深山老林,毒虫猛兽不说,保不齐还有什么山精野怪。
然而,从灌木丛后探出来的,并非什么凶恶之物,而是一张极美的少女脸庞。
那少女看起来约莫二八年华,肌肤胜雪,眉眼如画,一双眸子清澈得如同山涧清泉,带着几分不谙世事的纯真和好奇。她穿着一身简单的、用某种柔软树皮和羽毛编织成的衣裙,赤着双足,脚踝上系着一串小巧的铃铛,行动间却悄无声息。
她歪着头,好奇地打量着张闲,最终目光落在了他肩头的黄十七身上,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
“好……好可爱的……小貂儿?”少女开口,声音清脆悦耳,如同玉珠落盘。
黄十七原本累得耷拉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浑身炸开的毛也顺滑了下去,它努力挺起小胸脯,用爪子捋了捋额前并不存在的刘海,摆出一个自以为潇洒的姿势,用刻意压低(但依旧尖细)的嗓音说道:“这位姑娘,此言差矣。贫道并非貂儿,乃是修行有成的黄仙,黄十七是也!”
张闲:“……”(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少女掩嘴轻笑,铃铛声细碎:“黄仙?真好玩!我叫白芷,住在林子的那边。”她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想要触摸黄十七油光水滑的皮毛。
白芷的出现,像是一阵清新的山风,吹散了旅途的疲惫。她似乎对黄十七格外感兴趣,热情地邀请他们去她的“家”里做客歇脚。
盛情难却,加上张闲也确实需要找个地方休整一下,便跟着白芷穿行在密林之中。白芷身形灵巧,在崎岖的山路上如履平地,时不时回头确保他们跟上,看向黄十七的眼神始终亮晶晶的。
白芷的“家”是一个隐藏在瀑布后方、被藤蔓巧妙遮掩的天然洞穴。洞内干燥整洁,摆放着一些手工制作的简陋家具,石桌上还放着新鲜的山果和用竹筒盛放的清水。空气中弥漫着和白芷身上类似的、那种淡淡的、甜腻的花香。
“你们先休息,我去给你们找些好吃的!”白芷嫣然一笑,身影一晃,便消失在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