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调出了一张模糊的、由声呐和灵能探测结合形成的海底结构图,指向月牙礁下方一个巨大的、如同裂缝般的阴影:“我们怀疑,这里可能存在一个通往更深层未知空间的……薄弱点,或者‘泄压口’。那个邪灵就盘踞在那里,而古老的血祭,或许最初是为了安抚它,后来则演变成了利用活祭品来换取短暂平安或者力量的邪恶仪式。”
“也就是说,昨晚我们差点把它彻底吵醒?”张闲感觉后背又开始冒凉气。
“不是差点。”苏雨摇了摇头,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静室方向,“玄霄真人最后动用的那股力量,以及你引动烙印的挑衅,还有小斌引来的星光……多种极高层次力量的碰撞,很可能已经引起了它的注意,甚至……部分苏醒了。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它没有完全现身。”
张闲想起昨夜那深渊般的咆哮和恐怖的吸力,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那还只是“部分苏醒”?
接下来的两天,表面看似风平浪静。调查科增派了人手和装备,对金沙湾周边海域,尤其是月牙礁区域进行了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监控和封锁。玄霄子依旧在静室内与体内的两股力量搏斗,张闲和小斌则在药物的辅助下慢慢恢复。
然而,一种无形的压抑感笼罩在每个人心头。尤其是到了夜晚,即使隔着厚厚的墙壁和结界,似乎也能隐约听到从深海方向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如同无数人溺亡前绝望哀嚎交织在一起的……低语声。
这低语声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敏感者的精神层面。张闲因为魂魄烙印和“太虚之体”的特殊性,听得最为清晰,搅得他心神不宁,根本无法安睡。连黄十七都变得焦躁不安,整天竖着耳朵,疑神疑鬼。
“妈的,没完没了!还让不让鼠睡觉了!”黄十七第N次从张闲枕头边蹦起来,暴躁地挠着墙,“这鬼地方不能待了!再待下去,俺非得神经衰弱不可!”
张闲顶着两个黑眼圈,生无可恋地望着天花板:“你以为我想待?师父那边没动静,苏干事又严令我们不能乱跑……我感觉自己就像砧板上的鱼,等着那海底的玩意儿什么时候心情好了就来剁一刀。”
更让他不安的是,他发现自己对海鲜,尤其是生鲜海产品,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渴望?尤其是在听到那深海低语时,这种渴望会更加强烈,仿佛灵魂深处的那个烙印在渴望着大海深处的某种东西。
他把这个发现偷偷告诉了黄十七。
黄十七用小爪子摸着下巴,鼠脸严肃:“唔……据俺老黄家祖传的《万妖食谱》……呃不是,是《异闻录》记载,某些被深海邪物标记的生灵,会逐渐被其力量同化,产生朝向海洋的‘畸变’。你小子……该不会以后要长出鳃和鳞片吧?那可忒丑了!”
张闲:“……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