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闲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了一步,脸色煞白。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确认,还是让他难以接受。
“带……带我去看他!”张闲的声音带着哽咽。
苏雨点了点头:“跟我来。”
她带着张闲穿过几条走廊,来到一个标着“高危能量隔离监护室”的房间外。透过巨大的特种玻璃观察窗,张闲看到了躺在里面的玄霄子。
此时的玄霄子,面无血色,双目紧闭,原本就有些干瘦的身躯似乎更加佝偻缩小了,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更令人心惊的是,一丝丝如同活物般的黑色气流,正不断从他胸口(正是他之前按入“冥钥”的位置)渗出,在他身体表面缓缓游走,所过之处,皮肤都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灰败色。监护室内布满了各种监测仪器和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净化符文,但那些黑气似乎对此有着极强的抗性,依旧顽固地盘踞着。
“师父……”张闲的拳头死死握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看到平日里那个嘴巴恶毒、精神矍铄的老头变成如今这副奄奄一息的模样,心如刀绞。
“我们尝试了多种方法,包括请来了佛门的高僧诵经,但都无法驱散这股邪异能量。它……它的本质层级非常高,而且似乎与玄霄真人的本源产生了一种……诡异的共生?”旁边一位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语气沉重地介绍道。
共生?张闲想起小斌的描述——“黑色的影子在保护小金人”?难道师父动用那禁忌法术的代价,就是让这冥府的力量与自身纠缠不清?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跟在张闲身边的小斌,忽然挣脱了心理辅导员的手,跑到了观察窗前。他踮起脚尖,小手贴在冰冷的玻璃上,看着里面的玄霄子,大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
“爷爷……”小斌的声音带着哭腔,“那个黑影子……要消失了……小金人……也要睡着了……”
他的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张闲心上。
突然,小斌猛地转过头,看向张闲和苏雨,他的瞳孔在某一瞬间,仿佛失去了焦点,变成了两颗纯净无比、倒映着星辰漩涡的琉璃!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亘古洪荒的威严气息,如同潮水般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虽然只是一闪而逝,却让在场所有人心头巨震!
小斌张开口,发出的不再是稚嫩的童声,而是一种空灵、缥缈、仿佛无数人重叠在一起的宏大之音,每一个字都带着莫名的韵律,敲击在灵魂深处
“混沌……将至……”
“钥匙……已残……”
“彼岸……非岸……”
“归墟……之门……洞开……”
这四句偈语如同惊雷,在隔离室外炸响!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充满不祥预感的预言惊呆了!
“小斌?!”张闲又惊又惧,连忙上前想要抱住他。
但小斌在说完这四句话后,眼中的异象瞬间消失,身体一软,直接晕了过去,被旁边的心理辅导员眼疾手快地扶住。
“混沌将至?钥匙已残?归墟之门?”苏雨脸色剧变,迅速记录下这四句话,眼神无比凝重,“这……这是最高级别的灵示预言!快!立刻上报总部!启动最高预案!”
整个基地因为小斌这突如其来的预言而瞬间进入了高度紧张的状态。
张闲看着昏迷的小斌,又看了看监护室里生命垂危的师父,脑子里一团乱麻。混沌?是之前师父提到过的上古大妖吗?钥匙已残?是指“冥钥”还是指像小斌这样的“灵童”?归墟之门又是什么?
他感觉自己仿佛被卷入了一个越来越深、越来越恐怖的漩涡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