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深渊回响时,我在对校花说烂话

舟挽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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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校花啊,好奇真的害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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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六点三十分,城市的霓虹初上,与天边最后一抹残霞争夺着天空的主导权。市一中高三教学楼如同一个巨大的、嗡嗡作响的蜂巢,每一扇窗户都透出炽白的光,将莘莘学子的身影投射在夜幕上。

高三(七)班教室。

空气里混杂着油墨、纸张、粉笔灰,还有隐约的汗水和零食味道,构成了一种独属于备考季的、焦灼而沉闷的气息。沙沙的写字声,哗啦的翻书声,以及压抑着的、偶尔爆发的哈欠声,是这里的主旋律。

“辰哥,我完了,这次是真完了。”

王硕,因其圆润的体型和乐观的性格被尊称为“王胖子”,此刻正一脸生无可恋地瘫在课桌上,肉乎乎的脸颊紧贴着冰凉的桌面,仿佛这样就能从牛顿和莱布尼兹那里汲取一丝凉意。“这微积分,它不是数学,是玄学!是出题老师用来筛选人类和天外来客的终极武器!”

他的同桌,林辰,正惬意地靠在椅背上,手机藏在立起的数学课本后面,屏幕上是某个单机小游戏的像素画面。听到抱怨,他眼皮都没抬一下,手指灵活地操作着,懒洋洋地开口,声音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清朗和漫不经心:

“胖子,格局,注意格局。你想想,出题老师绞尽脑汁,熬夜秃头,就为了编出这些难倒众生的题目,图啥?不就图那点微薄的成就感和养家糊口的工资吗?你用你的‘不会’,成全了他的KpI,保障了他家的柴米油盐,这是何等伟大的奉献精神,简直是感动中国年度人物候选。”

“滚蛋!”王胖子笑骂着,直起身作势要捶他,“你这张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林辰灵活地后仰躲开,脸上挂着那种有点欠揍、但又让人生不起气来的笑容。他长得不错,眉眼清俊,是那种放在人群里会很显眼的男生,只是这份俊朗常常被他那副“万事不关心”的懒散姿态掩盖。只有极细心的人,或许能从他偶尔掠过的、过于清明的眼神里,捕捉到一丝与他外在表现不符的敏锐。

他用这种插科打诨,作为自己对抗无处不在的、对未来的细微焦虑以及过于敏感观察力所带来的信息过载的最佳屏障。

他的目光,像一部不受控制的高精度雷达,习惯性地在全场扫描。分析着前排学霸眉头紧锁是卡在了哪道题,判断着后排那对偷偷传纸条的小情侣进行到哪一步,最后,像被磁石吸引,总会不经意地停留在前排靠窗的那个位置上。

叶知秋。

全校公认的校花,成绩稳居年级前三,气质清冷得像初冬落在松枝上的新雪。她似乎自带一个无形的静默力场,将周遭一切的嘈杂都隔绝开来。此刻,她正微微侧着头,专注地看着摊在桌面上的书。柔顺的黑发从她肩头滑落,侧脸的线条在灯光下精致得有些不真实。

林辰的视线在她手边的书籍上停顿了一下。不是《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也不是任何常见的教辅,而是一本看起来相当专业的《异常频率与空间共振理论浅析》。书页边缘已经有些磨损,显然被频繁翻阅。她的笔记本摊开着,上面不是公式和单词,而是一些手绘的、类似复杂声波和奇异几何结构的草图。

“别看了辰哥,”王胖子凑过来,贱兮兮地压低声音,“叶大校花那是天上的嫦娥,咱们是地里的猹,隔着一个银河系呢。你看她那书,是我等凡人能看懂的吗?人家研究的是宇宙奥秘,咱们研究的是晚饭吃啥。”

林辰收回目光,拿起手机,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胡说,我这是在观察人类样本,为我的社会学论文《论学霸与学渣的物种隔离及共存可能性》收集素材。你看,叶知秋同学完美诠释了什么是‘美丽的智慧’,而你呢,王硕同学,则生动展示了‘质朴的快乐’。”

“你才质朴!你全家都质朴!”

上课铃尖锐地响起,如同一声令下,教室迅速从课间的躁动重新归于压抑的安静。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如同春蚕啃食桑叶。

最初的十几分钟风平浪静。林辰打完一局游戏,百无聊赖地切换到了电子书界面。王胖子继续跟微积分较劲,抓耳挠腮。叶知秋则保持着她那近乎雕塑般的专注,时而翻阅那本理论书,时而在草图上添上几笔。

然后,那声音就毫无预兆地、强硬地插了进来——

叮铃铃——叮铃铃——

不是任何智能手机的铃声,也不是学校的上下课铃。这是老式转盘电话的铃声,声音尖锐、急促,带着一种属于上个世纪的、陈旧的穿透力,异常顽固地在现代化的教室里回荡。

大部分同学只是茫然地抬起头,四下张望了一下,脸上带着“这声音有点怪”的困惑,嘟囔着“谁的手机铃声这么复古”、“真吵”,便又习以为常地低下头,重新沉浸回自己的习题世界。仿佛这铃声虽然突兀,但仍在他们可理解的“日常噪音”范畴内,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合理化”了。

讲台上的语文老师,一位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女性,也只是推了推眼镜,目光从老花镜上方扫视一圈,语气带着一丝不悦:“同学们,手机尽量都调成静音,不要影响他人。”

但林辰的背脊,却在铃声钻入耳膜的瞬间,下意识地挺直了,一股莫名的寒意从尾椎骨悄然爬升。

不对!

这声音的方位太诡异了!它不是从左耳或右耳传来,更像是从头顶的日光灯管、脚下的水磨石地板、四周洁白的墙壁里同时渗出,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包裹而来,直接钻进他的耳膜,震得他心头发慌,甚至引起了一丝生理性的不适。这是一种本能的、对“异常”的警觉。

他几乎是立刻,猛地转头看向了叶知秋。

他看到,叶知秋原本流畅书写的笔尖骤然顿住,在笔记本上留下一个浓重的墨点。她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茫然四顾,去寻找声源,而是猛地抬起眼,眼神在刹那间锐利如瞄准猎物的鹰隼,迅速而精准地、带着明确目的性地扫视过教室的四个角落、天花板、甚至窗户外的夜空。最终,她的目光如同锁定了目标的导弹,死死地投向了窗外楼下,某个固定的方向。

她的脸上没有惊恐,没有慌乱,只有一种极致的冷静与凝重。唇线紧抿成一条坚毅的直线,那双总是清冷的眸子里,此刻翻涌着林辰从未见过的、复杂难辨的情绪——是确认,是沉重,甚至……有一丝“终于来了”的决绝。

林辰的心彻底沉了下去。果然,她也听到了!而且她的反应,比他更专业,更……不善。这铃声对他们两人而言,是彻头彻尾的“异常”,而对其他人,只是“可忽略的背景音”!

认知的鸿沟,如同深渊般在他脚下裂开。他和叶知秋,仿佛被隔离在了一座无形的孤岛上。

“胖子,”林辰用笔帽捅了捅同桌,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剩气音,“这电话声,你听着从哪儿来的?感觉不对劲。”

王胖子正跟一道证明题死磕,头也不抬,语气带着被打扰的不耐烦:“啊?就……就电话声呗,估计谁闹钟忘关了吧?或者哪个老师的老人机?吵得人心烦,别管它了。”

那铃声持续不断,一声接一声,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它像是一个偏执狂在不停地拨打着同一个无人接听的号码,又像是一道冰冷的倒计时,每一秒都在疯狂地挑战、挤压着林辰和叶知秋的神经。

林辰感到自己的太阳穴开始突突直跳,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攫住了他。他紧紧盯着叶知秋。

只见叶知秋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她“啪”地一声合上了那本《异常频率与空间共振理论浅析》,动作利落地将其塞进书包。随后,她拿起笔袋旁边那个巴掌大小、带着纤细天线、屏幕闪烁着微弱绿光的简易信号探测器(林辰认出这是她之前物理竞赛获奖作品的改装版),屏幕上的指针正在疯狂地左右摆动,最终死死地定格外加震颤,指向窗外的方向。

她毫不犹豫地站起身,动作干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力。

“老师,”她的声音在寂静的教室里响起,清晰、平稳,听不出丝毫“身体不适”的虚弱,反而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和郑重,“我可能有非常重要且紧急的事情需要立刻处理,必须离开一下。”

语文老师被她语气中那种非同寻常的信服力镇住了,看着她异常严肃的表情,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啊?哦……好,快去快回。”

在她转身,脚步匆匆却并不凌乱地冲出教室的下一秒,林辰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噌”地一下站了起来。他不能放任她就这么追着那诡异的声音去,那种强烈的不祥预感几乎要将他淹没。

“老师!”他表情“痛苦”,语气“急切”,演技浮夸中带着一丝真诚,“我可能有……呃,急性好奇心并发症,感觉不对,必须跟去看看叶知秋同学!事关……班级团结和同学安全!”

“辰哥等等我!我……我也有并发症!感觉浑身不得劲儿!”王胖子虽然完全在状态之外,但本着“兄弟的脑抽行为必须无条件捧场”的钢铁定律,也立刻丢下笔,慌里慌张地跟着站了起来。

老师被这接二连三的“紧急情况”搞得有点懵,还没来得及反应,三人已经像一阵风似的先后冲出了教室。

走廊里空旷而安静,顶灯散发着惨白的光。叶知秋的身影正消失在楼梯拐角,步伐很快,目标明确。

“她到底怎么了?什么东西非常重要?”王胖子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地问,圆脸上满是困惑和担忧。

“不知道!但我感觉非常不对劲!跟紧她!”林辰眉头紧锁,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狂跳,那种不祥的预感随着那越来越清晰的铃声而急剧放大。

他们追着叶知秋的脚步,冲下楼梯,来到空旷的一楼大厅。在这里,那铃声变得无比清晰、响亮,几乎震耳欲聋!声音的源头明确无比——大厅玻璃门之外,不远处林荫道旁,那座早已废弃多年、玻璃破损、漆皮剥落、锈迹斑斑的红色公共电话亭!

此刻,那座本应死气沉沉的电话亭,正从内部散发出一种幽幽的、不自然的惨白光芒,将周围一小片区域映照得诡异莫名。亭内,那部老式的、蒙着厚厚灰尘的黑色电话听筒,正在挂钩上疯狂地跳动、震响,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要挣脱束缚!

叶知秋在电话亭几步之外停住脚步,她看着那部狂响的电话,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挣扎和一种深沉的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定。她手中的探测器,正发出刺耳到极点的、连续的蜂鸣声。

“叶知秋同学!”林辰快步上前,挡在了她和电话亭之间,试图用惯常的幽默来驱散这令人窒息的诡异氛围,尽管他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虽然我知道学霸的探索精神和实践能力都远超我等凡人,但乱接这种看起来就像是恐怖片标准开场道具的电话,会不会有点……太过于拼了?万一对面不是圣诞老人,而是卖保险或者搞诈骗的呢?成本效益比不划算啊。”

叶知秋的目光终于从电话上移开,落在他脸上。那双清冷的眸子此刻如同浸在寒潭里的黑曜石,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她的语速很快,声音低沉却清晰:“这不是恶作剧。这种异常的声波频率和空间能量读数,和我研究的……我姐姐三年前失踪前记录到的数据,几乎一模一样。我必须知道真相。”她的眼神里是毫不退缩的、甚至带着一丝悲壮的决绝。

姐姐的失踪?三年前?记录的数据? 巨大的信息量砸得林辰一阵眩晕。他还想再问什么——

就在这时——

“吱呀——嘎——”

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响起。电话亭那扇原本紧闭的、布满锈蚀的铁门,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从内部缓缓地、极其费力地,推开了一道黑暗的缝隙。

一股冰冷的、带着浓重铁锈和陈年尘埃味道的阴风,从那道缝隙中猛地涌出,吹得三人齐齐打了个寒颤,汗毛倒竖。

叶知秋眼神一凛,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像是被那道缝隙后的黑暗所吸引,下意识地朝前迈了一步,伸手就要去抓那悬空狂震的话筒。

“小心!”林辰见状,心中警铃大作,也顾不得多想,一把紧紧抓住了她纤细而冰凉的手腕,想将她拉离那个不祥的电话亭。

嗡——!!!

就在他触碰到叶知秋手腕的瞬间,一股无法形容、无法抗拒的恐怖吸力,如同黑洞爆发般,从那道门缝后猛然炸开!

“我艹!这电话亭成精了——!!!”王胖子惊恐到变调的尖叫声被瞬间拉长、扭曲,变得怪异不堪。

林辰只感觉一股巨力攫住了全身,天旋地转,视野中的一切——大厅、灯光、王胖子惊恐扭曲的脸、叶知秋苍白而决绝的面容——都像被投入了高速旋转的洗衣机,疯狂地扭曲、混合、碎裂,色彩剥离,线条崩坏,最终被无边无际的、令人绝望的猩红黑暗彻底吞噬、淹没。

他最后的感觉是,自己的右手还死死攥着叶知秋冰凉的手腕,而左臂则被王胖子像溺水者抓住浮木般死死抱住。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瞬,也可能是一个世纪。

林辰是摔醒的。冰冷、坚硬、带着某种黏腻潮湿感的地面撞得他手肘和膝盖一阵剧痛。他剧烈地咳嗽着,晃了晃如同被灌了铅浆般晕眩沉重的脑袋,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的呼吸瞬间停滞,血液几乎冻结。

这里……这里的布局,依稀还是刚才那间教室。一样的讲台,一样的黑板,一样排列的课桌椅。

但,一切都不同了!

墙壁不再是洁白的,而是布满了大片大片暗沉污浊的霉斑和水渍,墙皮如同坏死的皮肤般大块剥落,露出下面黑色、扭曲的砖石结构。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到令人作呕的铁锈味、灰尘味,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血腥味的甜腻气息。最恐怖的是光源——头顶上那些本该发出炽白光芒的日光灯管,此刻全都散发着一种如同凝固的血液般的暗红色光芒,将整个空间染上一层不祥、压抑到极点的猩红色彩。

教室里不再只有他们三人。还零星散布着另外五六个男男女女,他们穿着各异,有西装革履的上班族,有穿着便利店制服的年轻人,还有一个穿着睡衣、面色惊恐的中年妇女。每个人都如同受惊的兔子,蜷缩在角落或趴在桌底,脸上写满了极致的恐惧、茫然与深深的戒备,彼此间拉开着最大的安全距离。

“辰哥……这、这他妈是哪儿啊?”王胖子带着浓重哭腔的声音在身边响起,他几乎整个人都挂在了林辰的胳膊上,胖脸上毫无血色,嘴唇不住地哆嗦,“我们不是在学校吗?这……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地狱主题的密室逃脱吗?也太真了吧……”

叶知秋也迅速从地上挣扎着站起身,她的脸色同样苍白得吓人,但那双眸子里的惊慌只持续了极短的一瞬,就被一种近乎冷酷的冷静所取代。她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无助地张望或哭泣,而是飞快地、如同最精密的仪器般扫视整个环境——墙壁、天花板、门窗、光源,最后,她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地锁定在了前方那块巨大的、布满裂纹的黑板上。

那里,如同有无形的、蘸满了粘稠鲜血的巨笔正在书写,森然可怖的、仿佛还在向下流淌的红色字迹,一笔一划地缓缓浮现:

【欢迎来到深渊自习室】

【规则如下】

1. 保持绝对安静,禁止发出任何声音。

2. 请于下课铃响后,有序离开。

3. 纪律委员拥有巡视权。

4. 违规者,将接受“静默处分”。

死寂之中,只有不知是谁因为极度恐惧而发出的、压抑的抽气声。

“安……安静?不能出声?这、这是什么意思?”那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似乎无法承受这诡异的压力,颤抖着,用带着哭腔的、细微的声音提出了疑问。

几乎在她话音刚刚落下的瞬间——

砰!!!!!

一声巨响,教室那扇看起来厚重、同样布满锈蚀的铁门,被一股无法想象的巨力从外面猛地撞开!门板重重地砸在墙壁上,发出沉闷而令人心胆俱裂的回声。

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滑”了进来。

它身材瘦长得极不合比例,仿佛被某种力量恶意地拉长,穿着一套破旧不堪、沾满深褐色污渍的中山装式校服。而它的脸上——没有五官。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嘴巴,只有一片平滑的、如同劣质蜡像般的惨白皮肤。它手中拖着一把巨大无比的、锈迹斑斑的黑色铁剪,铁剪的尖端划过地面,却诡异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有那无形的压迫感如同潮水般弥漫开来。

这无面的“纪律委员”,那平滑的“脸”缓缓地、精准地转向了刚才那个发出声音的、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

下一秒,它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凭空消失,又瞬间出现在那个女人面前!速度快到超出了人类视网膜捕捉的极限!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没有四溅的鲜血。

那个女人,就在所有幸存者惊恐万状的注视下,如同被最高明的橡皮擦从现实这幅画布上轻轻抹去,彻底地、无声无息地消失了。连她刚才站立的那片空气,都似乎扭曲了一下,然后恢复原状。

绝对的、令人窒息的死寂,再次笼罩了这间猩红的教室。这一次,再无人敢发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声响。

王胖子死死地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胖硕的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眼泪和冷汗混合在一起,涔涔而下。叶知秋猛地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从刚才那超现实的一幕中镇定下来,她迅速对紧挨着她的林辰和王胖子做了一个极其严厉、不容置疑的“绝对禁声”手势,眼神凝重得如同结了冰。

林辰感觉自己的喉咙干涩得发疼,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他强迫自己将目光从无面者那令人san值狂掉的身影上移开,再次投向黑板上那四条如同诅咒般的猩红规则。

他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开始疯狂运转,试图从这简短的文字中分析出漏洞,找出规律,寻求一线生机。幽默感在此刻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最原始、最赤裸的求生欲在熊熊燃烧。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口根本不存在的唾沫,压低声音到仅仅能让身边两人听到的、如同游丝般的气音,那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面对绝境时的荒谬感,对叶知秋说道:

“校花同学……下次你再进行这种……嗯,‘前沿领域’的重要研究,申请经费、找导师签字什么的都行,但能不能……别随便拉我们这些无辜群众当实验品同行啊?这售后服务体验……未免也太过于刺激了点。”

叶知秋没有看他,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门口那个再次开始无声滑动巡逻的无面者身上,仿佛在计算它的移动规律和感知范围。听到林辰的话,她只是极轻微地动了一下嘴唇,用几乎微不可闻、却异常清晰的声音回应,语气依旧保持着令人心安的冷静:

“先活下去。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她顿了顿,补充道,声音更低,“然后,如果还能出去,我会给你一个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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