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正国和明夫人跟着明澜来到书房,将自他们出去旅游后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听到最后,老两口夫妇又相视一眼。
“澜澜,那你……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明夫人轻叹一声,“说起来,前两日妈妈一位多年的老朋友,还提起她儿子,说对方一表人才,要给你介绍。我和你爸……还没想好怎么回人家呢。”
“我......”
不等她开口,明正国若有所思的开口了:“裴家......澜澜,爸爸说过,他们家那潭水,是深不见底的啊。”
“爸,我知道。”
“不。澜澜,有些陈年旧事,你可能并不清楚。”明正国很担心自己的女儿再重蹈当年薄安砚那个欺负他女儿的人的覆辙,他有必要再说清楚一点,“你可知,裴温礼的父亲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明澜思索,“阿七说外面传的都是他父亲前脚背叛了议院,后脚遭遇了刺杀,抢救无效,当场身亡。”
“不止。”明正国摇了摇头,“当年事发后,据传,杀手也自尽了,当时死无对证,云鼎各世家人人自危,生怕跟自己家族扯上关系。”
他顿了顿,“自然,最后对外宣称他背叛议院,未能尽到星际总领之责,也是顺水推舟……因为根本,死无对证。”
她怔住。
那天在萧家,她听到裴温礼的那两句话。
“......神弓是威慑,若敌人在背后放箭,自己将会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为此,我选择,先发制人。”
当时,她以为他对大宝说的那些,不过是他身为议院议长的经验之谈。
但现在看来......他的答案......
是弓吗?
是......只有先握住弓,清除掉威胁他的一切,哪怕用到最极端的方式。他才有能力......或者说,护住有能力的人架起盾牌吗?
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更早,更深的尝过盾彻底破碎后,任人宰割,甚至连至亲都无法保护的痛?
她不知道。
但如果真是这样......
明澜微微垂眸,心中生出酸涩。
她又想到,裴温礼在萧老爷子书房挨得那顿打。
是他真觉着没必要告诉她。
还是说......他尽可能的不希望她被卷进去?
明正国的话还在继续,“如今接替裴温礼父亲的,姓霍,听说也不过是个被推出来的墙头草。”
他顿了顿。
“澜澜,裴温礼用短短五年时间到了今天这个位置,心性、手段缺一不可,怎么可能没想过替他父亲报仇雪恨?他是绝不可能久居人下的。”
“你若跟他在一起,他若是无情无义的,哪天把明家推出去挡枪也未必做不出来。”
明正国说完后,书房内陷入了长久的安静。
“我……”明澜垂眸,“爸,妈。我见过像薄安砚那样的人,不是没怀疑过裴温礼接近我的真正意图,但他或许算计过......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像他这样的。”
“他一步步靠近我。在孩子们面前,哪怕再忙碌,每次都尽可能不让他们失望。”
她说着,拿出之前裴温礼送给她的那枚与灵转寺相关的玉佩。
“他身上还有我太多不知道的秘密。但......他在知道三个孩子是他亲生的第二天,就把他名下的财产,庄园的钥匙,以及说要给三个孩子的财产,全部交到了我手里。”
“所以......这样一个算计所有人的人,却向我和孩子们显露了柔软和赤诚......”
说着,她缓缓抬头。
“我,想帮他。”
......
与此同时,厨房
佣人们将箱子搬进厨房,二宝明叙辰不敢摸那两只蟹,只好从筷架上拿了根筷子,轻轻戳了一下其中一只蟹壳。
紧接着,他看到被自己戳的蟹,小眼珠子转了好大一个圈。
“嘿,你是不是在瞪我啊~”明叙辰想轻轻碰碰它的眼珠,一不留神,筷子那端被蟹钳夹住,朝他有模有样的挥舞。
“哎哎哎!”明叙辰握紧自己这边的筷子,但那蟹似乎非要和他较劲一样。
“快松开,快松开啦!”明叙辰的小身板努力往后扯。
“怎么了怎么了?”明正国他们离开书房后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哥哥他在和蟹哥拔河比赛~”和明野之一同坐在客厅里的明挽栀笑嘻嘻的,“好饿啊,妈妈,外公外婆,我们什么时候吃饭呀。”
明正国撸起袖子,“外公这就给宝贝们做好吃的。”
明澜听着明正国和进入厨房后和正在与蟹较劲儿的明叙辰说着话。
“辰辰,先别管它了,来,帮外公搭把手!”
“好!”明叙辰带上自己的小围裙,有模有样的开始帮明正国洗菜叶子,没多久,厨房传来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
明夫人拉着明澜来到客厅,母女二人坐下后,明澜躺在明夫人膝盖上。
“澜澜啊。”明夫人轻轻抚摸着明澜的发丝,“刚才你爸在,妈不方便细问。现在跟妈说说,那小子……到底哪里好了,让我女儿这么铁了心?”
明澜闭着眼,感受着明夫人轻柔的抚摸。
“妈,他不是哪里好......他是......刚刚好吧。”
母女二人正说着话,明公馆外传来停车的声音。
她缓缓睁开眼,朝窗外看了看,回头。
“妈,你们想见的人,他到了。”
窗外,圆月高悬,清辉遍洒。
圆月满,人团圆。
中秋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