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呼吸喷在她的耳廓上，很烫。
“嗯。”
张勤应了一声，想从他怀里坐直。
“我后天就得回研究所了。”
话音刚落，周怀瑾的动作停了。
他抬起头，一双熬得通红的眼睛死死锁住她。
下一秒，他再次压了下来。
这个吻很重，甚至有些疼。
他撬开她的牙关，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张勤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的手从她的腰侧滑了进去，滚烫的掌心贴着她的皮肤。
张勤浑身一颤。
她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那是一种即将失控的危险信号。
不行。
她清醒过来，双手抵在他胸膛上，用了全力。
“周怀瑾！”
他终于停下，额头抵着她的，呼吸粗重。
屋里很暗，他没再动，只是抱着她。
过了很久。
“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他的声音很低，很哑。
“勤勤，我也会怕。”
张勤的心被撞了一下，她抬手，轻轻拍着他的背。
“年底你就调回来了。”
“十二月三号，没多久了。我等你。”
周怀瑾在她颈窝里嗯了一声。
“你欠我的，加倍补上。”
“好。”
“下去吃饭。”她推了推他，“我饿了。”
周怀瑾松开她，从她身上起来，顺手拉了她一把。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
客厅里，林文静和张建军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但眼神时不时瞟向楼梯。
看见他们下来，林文静立刻起身。
“醒啦？快，饭菜都热着呢。”
饭桌上，林文静和张建军不停地给周怀瑾夹菜。
“怀瑾，多吃点，看你都瘦了。”
“这几天辛苦你了，从深市那么远赶回来。”
周怀瑾微笑着一一应下。
他夹了一筷子鱼肉，剔掉刺，放进张勤碗里。
然后，他放下筷子，看向张建军。
“叔叔，阿姨，有件事跟你们说一下。”
老两口立刻停下动作，看着他。
“我的调任申请，批下来了。”
周怀瑾的语速不快。
“十二月三号，我正式调回京市工作。”
客厅里安静了两秒。
林文静的脸上，笑开了花。
“真的？！”
“太好了！这可太好了！”
张建军一直紧绷的肩膀，松了下来。
他端起面前的酒杯。
“怀瑾，这杯，叔叔敬你。”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张勤看着身边这个男人，默默扒着饭。
第二天。
张勤难得没有早起。
她下楼时，张建军和林文静已经提着大包小包准备出门了。
“勤勤，快点，咱们一起去看看小霄。”林文静催促道。
张勤换好衣服，和父母一起，提着东西去了医院。
李霄已经从IcU转了出来，住进了顶楼的单人特护病房。
很安静。
张勤他们到的时候，李智和夏莲正在病房里陪着。
看到张勤一家，夏莲连忙站起来。
“你们怎么来了，快坐。”
“应该的，应该的。”
林文静快步走过去，拉住夏莲的手。
“我们来看看孩子，这几天，真是多亏了他。”
张建军也走到病床前，看着脸色依旧苍白的李霄，叹了口气。
“小霄，好好养着。等好了，到叔叔家去，叔叔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红烧鱼。”
李霄扯了扯嘴角。
“谢谢叔叔。”
大人们寒暄了几句，李智忽然开口。
“张叔，林姨，正好你们来了。关于小霄后续康复和安保的事，我想跟你们商量一下，我们去外面谈？”
夏莲立刻会意：“对对对，咱们出去说，别打扰孩子休息。”
病房里，很快只剩下张勤和李霄两个人。
张勤走到床边，看了一眼他的脸，转身去卫生间打了一盆温水。
她拧干毛巾，坐回床边。
“我帮你擦擦脸。”
李霄没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睛。
温热的毛巾轻轻拂过他的额头，脸颊，下巴。
他的睫毛很长，一动不动。
就在张勤准备收回手的时候，李霄突然开口。
“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张勤擦拭的手停住了。
她把毛巾放回水盆里。
“李霄。”
她的声音很平静。
“对不起。”
病床上的人，身体僵了一下。
“我没法给你想要的回应。”
张勤站起身，背对着窗户。
“周怀瑾，他很好。”
“我的性格，太要强了。你要是我对象，真的不一定受得了。”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
“很多东西，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和我在一起，不一定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