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勤拿起那份全是英文的卷子，扫了一眼，又抬头看看赵砚川。
“你有毛病？”
她把卷子拍在桌上。
“有火气找地方撒，拿我撒什么疯？”
赵砚川的脸更冷了：“解不出来，就滚。”
“行！”
张勤拿起笔，坐下。
“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人外有人。”
她一边在草稿纸上飞速演算，一边自言自语。
“第一题的辅助函数，太常规了。”
“第二题想考洛必达法则？可惜，有个更简单的放缩法。”
她每说一句，赵砚川的眉毛就皱紧一分。
旁边的吴红梅捂住嘴，肩膀不停地抖。
李教授摸着下巴，看着两人。
“啪！”
不到二十分钟，张勤扔下笔，把写满过程的纸推到赵砚川面前。
她靠在椅背上，翘起腿。
“写完了。”
她对着赵砚川笑了一下。
“赵哥哥，检查一下？看我够不够资格拖你后腿？”
吴红梅“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赵砚川，你也有今天！”
赵砚川一把抓过那张纸。
他低头一个字一个字地看。
一分钟。
两分钟。
他抬起头，直直地看着张勤。
全对。
解法比标准答案更简单。
张勤问：“怎么样，赵哥哥？我有资格了吗？”
赵砚川放下手里的纸。
“答案是对的。”
他开口，声音很沉。
“但是，你的解法太野，不严谨，这是投机取巧。”
“这种解法，在国际赛场上拿不到金牌。”
他转向李教授。
“教授！她的风格会毁了整个团队！有她没我！”
张勤笑了，她从椅子上跳下来，走到赵砚川面前。
“输不起？解题的路，非得按你走过的才算对？”
她往前凑了一步。
“你那套‘学院派’，慢得要死，还好意思说‘严谨’？”
“一步能解决的问题，你非要绕十步，那不叫严谨，叫蠢！”
“你！”
“我怎么了？”张勤抱起胳膊，扬起下巴，“我这个解法，就能拿金牌。你那套，顶多拿个优秀奖。”
“无理取闹，小肚鸡肠。”
“够了！”赵砚川转向李教授，“教授！您听到了？她没有团队精神！数学竞赛不是个人秀！她这种态度，到了国外，只会害了我们！”
李教授没说话，反而问赵砚川：“砚川，你说她野，那你想出这种解法了吗？”
赵砚川的脸白了。
“我……”
“团队精神？”张勤冷笑，“为了保住自己的面子，就要把队友踢走的人，跟我谈团队精神？”
“赵砚川，你别装了。你不是怕我拖后腿，你是怕我比你强，怕我抢了你的风头。”
“为国争光？我看你是为你自己的自尊心。”
“都给我闭嘴！”
李教授一拍桌子。
“还没出国门，就先内讧？出息！”
张勤不看赵砚川，直接对李教授说。
“李教授，本来为了国家，跟这种人组队，我能忍。”
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赵砚川。
“我能忍他脑子慢，也能忍他没见识。把他当累赘拖着走，没问题。”
“但我忍不了一个输了就撒泼的窝囊废！我嫌丢人！”
“你说什么？！”赵砚川的拳头攥紧了。
“我说你是个输不起的窝囊废！”张勤往前站了一步，“你那套‘学院派’就是个笑话！战场上，最快杀死敌人的方法，就是最好的方法！你抱着你的破规矩等死吧！”
她转头看着李教授：“教授！我申请更换队员！有他没我！”
“好！好啊！”
李教授拍着桌子，气得笑了。
“一个两个都学会威胁我了？”
他扫了两人一眼。
“想让我选？行！给你们个机会！”
“这次去华沙，需要一个学生队长，负责你们三个的行动安排。谁赢了，谁就是队长！输的那个，从现在到比赛结束，无条件服从队长的命令！”
“敢不敢玩？！”
吴红梅屏住了呼吸。
赵砚川死死地盯着张勤：“我赌！”
他往前逼近一步，补充道：“如果我赢了，你不仅要听我的命令，还要给我端茶倒水，洗衣服。”
“我要让你知道，你这种野丫头，该待在什么地方。”
张勤看着他，忽然笑了。
“端茶倒水？洗衣服？”
她歪了歪头。
“赵砚川，我以为你只是脑子不好，没想到你心也是黑的。”
她往前走了一步，声音很轻。
“我十岁，你十六岁。你赢一个比你小六岁的孩子，就是为了羞辱她？”
“你不是怕我拖后腿，你就是怕。怕我这个‘野丫头’把你踩在脚下。”
“你那点自尊心，比为国争光还重要，对吗？”
“你这种人，也配谈爱国？我嫌脏！”
说完，她转身对李教授鞠了一躬。
“李教授，对不起。我不比了，我退出。”
“胡闹！”李教授站了起来，“这是国家任务！”
“为国争光，不是跟这种人为伍！”张勤抬起头。
“一个为了自己面子就能欺负队友的人，您敢保证他到了国外，面对利益诱惑时不会叛变？”
“我赌不起！国家更赌不起！”
张勤拿起自己的书包。
“李教授，这趟浑水，我不蹚了。四年后我自己考大学，一样为国效力！”
她转身就往门口走。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