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十分钟后，那边有了新的回复。
“我爷爷说了，养煞符和镇煞符同时用，一般是养厉煞的用法。养煞符和镇煞符有上百种品类，上千种搭配，使用的效果也都不一样。
他说厉煞难以养成，还极容易遭到反噬，通常需要十几二十年的时间才能初见成效。老实说，你是不是在养煞啊？”
苏白回复：“没有的事，只是好奇。”
“别装了，我都懂。”
苏白问道：“厉煞和普通的煞鬼有什么区别？”
“厉煞没有自己的思想，只听主人的命令行事，若主人死后，它便肆无忌惮的杀人。最可怕的是稍有不慎，它就会反杀主人，然后开始胡乱杀人。煞鬼则有自己的灵智，一般只会杀自己的仇人或者和仇人相似的人。
打个比方，它死于穿着白裙子的女人手里。变成煞鬼之后，它杀了自己的仇人，但还会随机攻击穿白裙子的女人。”
苏白沉思了半晌后才发了一条新的消息过去。
“我懂了，那个线路图你看了吗？”
苏白又拍了一张新的线路图过去，上面标注了他和李小阳这两天更换和拆掉的一些图案和巫文字。
他等了一会儿，大概是那个半瓶子水又去问他爷爷了，迟迟没有回复。
苏白想了想，他又发送了一条消息。就是这条消息，让他确认了一件事。
“你说会有人自愿成为煞鬼吗？”
这回那边倒是回复得很快。
“能问出这种问题，我倒是相信你不是在养煞了。”
“怎么说？”
“自愿是成不了煞的，所谓煞，必定是被人害死的。”
苏白赶紧追问道：“如果生前遭人迫害，知道自己即将要死，自己给自己下了咒或者是委托朋友给自己下了咒的这种情况呢？”
“谁呀？这么狠？”
“一个朋友。”
“那也只能成为厉鬼，煞鬼必须是活得不易，死得也凄惨。煞是怨气值最厉害的鬼，如果是自愿被下咒，那就成不了煞。”
“煞鬼有记忆吗？”
“你等等，我帮你问问。”
苏白：“……”
“能让我直接跟老人家沟通吗？”
“沟通不了，我们是米僳族的，我爷爷只听得懂米僳语。”
大概又过了几分钟，那边回复了消息。
“煞鬼有灵智，但有可能记忆不全。不过它一定会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因为煞鬼是靠着仇恨而存在，如果仇恨消失，它也就消失了。”
原来如此……
看来燕芳并不是自愿刻下血咒的，是云舒强行刻下并将她养成了煞鬼。她的目的是为了找陈兵等人报仇。
也许是燕芳被养成煞鬼以后云舒才发现燕芳不仅要杀仇人，甚至还要杀她。所以，她后悔了。
正想着，消息框又亮了。
“这个线路图是巫祭当中的活人祭，每完成一个祭祀点要杀一批人。不过这些只是传说中的事了，现在的社会谁敢杀人祭祀啊。”
“活人祭的作用是什么？”
“那用途可多了，也能镇煞。”
“兄弟，你那边不会真有煞鬼吧？谁被养成煞鬼了，你朋友？”
“能不能发个地址，我还没见过真正的煞鬼呢！”
“我爷爷会收煞鬼的，要不要考虑一下？给你打八折！”
“有照片吗？我退你一半咨询费，让我开开眼呗。”
……
手机消息框还在弹跳着，苏白已经想明白了，他没再理会对方。
他想，陈跃他们得到的用祭祀镇压燕芳怨气的方法，极有可能就是云舒给他们的。
当云舒发现燕芳要杀自己的时候，她就后悔了。仇人必须死，但是她和她的儿子不能死，所以她只能一边镇压、一边养着燕芳。直到把她养成没有灵智，只能听自己命令行事的厉煞。
他和李小阳应该不是第一批与云舒合作的人了。过去每年祭祀的时候，她应该都会利用这个时机更换祭祀场上用的东西，以此来达到养厉煞的目的。
而她承诺能让他们活着离开小镇，实际上只是把他们做成了祭礼最后的“拜神鸡”。
等到第二次祭祀开始时，他们便会成为第一批祭品。要让他们乖乖的回来送死也很简单，她身边的那个玲玲便可以轻易的做到。
如今看来，玲玲也是她养成的鬼。她多半也不是自愿跟随着她的，否则她不会刻意把他推进那间堆满祭祀用品的屋子。
云舒当初杀死好友燕芳，只为将她变成煞鬼报仇。当发现自己疏漏以后又利用仇人帮忙养煞，养煞的目的竟然也是为了报仇。
镇上的人一年又一年，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以为自己在镇压邪祟，保一镇百姓的性命。殊不知，他们费尽心思，竟是在给自己造棺材。
苏白越想越心惊，那一日在林间破屋的时候，他分明感受到了燕芳就在那池塘里。
可她竟然没有攻击云舒，反而配合着把他拉进了过去的记忆中，让他死心塌地的跟着云舒行事。
由此可见，燕芳恐怕已经开始听令行事了。
今天他们又帮云舒改了那么多祭祀用品，现在的燕芳，究竟还剩多少灵智？
苏白走到窗边，他拉开窗帘看向乌塘的方向。昏黄的路灯下，乌塘的湖面上黑成了一片。
他看向李小阳：“准备好了吗？什么时候可以走。”
“我让赵宁远在下面候着呢，你准备好了就可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