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总之,还是希望他能好好的。
一夜无事。
翌日,文桐桐起床之后,就将昨日在济世堂所学的那些,汇总成了手册,在院子里默背了起来。
一想到今后,她可以用自己所学的医术去救自个儿的姨娘,就愈发觉得学医有意思了。
正在背诵之际,忽然,就听到院子外传来了一阵无比嘈杂的动静,注意力不免得受到了打扰。
文桐桐的小脸浮现出了困惑,走出了院子外,就见后宅大包小包的,仆人在搬着东西。
“这是怎么了?”她问起了丫鬟。
“四小姐,您还不知道呢,方才大……”
丫鬟想到了文相与文佳儿断绝了父女关系一事,便停顿了一下改了口,“文姑娘回来搬行李来了!”
文桐桐一顿,“她要搬去哪儿?”
丫鬟还有些不好意思,左右张望,压低了声音,委婉说,“……好像是皇宫。”
文佳儿搬去皇宫住,除了梅贵妃二皇子之外,还有谁会收留她。
这二人还没有正式成婚呢,对于姑娘家来说,总归是有些难看的。
文佳儿当然也知道这一点。
但她在盛安城内的名声已经是坏了,现下除了当皇后来叫他们闭嘴之外,还不如破罐子破摔,无所谓下去呢。
何况俗话说的好,不蒸馒头争口气,她无法拉下脸去和割舍抛弃了自己的文相去求情服软。
文佳儿将大半身价全都给了二皇子,如今仆人们抬的箱子当中,除了一些从前裁剪的衣裳之外,就剩下一些不值钱的首饰,和一些没用的小玩意了。
看着自己这寒酸落魄的样子,文佳儿的心中不适,再一扭头,就看到了不远处要回院子的文桐桐。
不知何时,对方搬住了文相府最好的蔷薇园,一袭石榴红长裙,鬓角插的是点翠步摇,文桐桐本就是含苞待放的年纪,珠翠叮当间,是白皙甜美的容颜。
诚然,文桐桐越来越好了……
而她不但在皇室,世家贵族们的面前出尽洋相,丢尽了颜面,成为了盛安城内的笑柄,还连整个文家都没了关系。
想到这儿,文佳儿的眼底掠过了一道冷色。
文桐桐回了院子之后,也没了继续背书的心情,打算提前去济世堂。
她和赵姨娘一同用了早膳,就背上了斜挎包准备出门。
岂料都这个时辰了,文佳儿还没有搬完走人,仍站在后宅内,脸色倨傲指挥着仆人。
“这里面都是我的心爱之物,你们都给我小心点。”
说完,就看向了文桐桐,故意露出了一个友善的笑容。
“好歹姐妹一场,如今我都要搬离丞相府了,妹妹不来和我道别一下吗?”
文桐桐还记得那一巴掌呢。
她的脸色不太好看,“兄友才能弟恭,放到姐妹身上也是同样的。”
文佳儿看着已经迈开了脚步的文桐桐,顿时气结,脚下的步伐加快,气冲冲地走了过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文桐桐一惊,下意识地甩开,“你干什么?”
却见那文佳儿,似是好像被她推了一般,诶呀了声,摔倒在了路面上。
她掩面,假惺惺道,“四妹妹,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我只是想要与你道个别,并无恶意,你又何必这般伤害我……”
文桐桐顿时错愕不已。
因为在她的印象当中,文佳儿一直以来都是无比嚣张傲慢,是不屑于玩这种低劣至极手段的。
就在这时,月洞门等着来接文佳儿进宫的二皇子疾步而来,邪气的眉眼满是冷意。
“文桐桐,你好大的胆子,敢对未来的二皇子妃动手?”
说着,就搀扶起了文佳儿,“佳儿,你没事吧?”
文佳儿不语,只是咬紧了下唇瓣,一味的在扮可怜。
二皇子自然是看出了文佳儿是在演戏,但谁让文桐桐与太子兄妹有干系呢?
他们开罪不起那两位,还开罪不起一个小小的庶女了吗?
谁料,面对这情况,文桐桐居然敢顶嘴。
“文姑娘是自己摔的,同我没有干系,麻烦二皇子先搞清楚了,再来指责于我。”
二皇子的脸色一沉,不屑地冷笑了声。
他看向了四处的奴仆,“你们有谁看到,佳儿是自己摔的了?”
文相和文佳儿断绝了父女关系,自然是不可能会让文相府的人帮她,故而这在场的奴仆,全都是二皇子的人。
立刻,就有人谄媚说道,“回爷,奴才没有看到,只看到了四小姐推了咱们的未来二皇子妃……”
文桐桐气恼地咬紧了下唇,他们,他们这全都是狼狈为奸!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声线在后方的小道上传来。
“在下看到,文姑娘是自个儿摔的,与文四小姐无关,若是二皇子执意追究,那在下可到文相的面前作证。”
文桐桐一顿,回头看去,就看到了一袭白衣的赵瑾深,从青石板小道上走来。
她的双目一喜,“表哥。”
文佳儿深知这事不能闹大,脸色变了又变。
“你们是表兄妹,当然是会互相袒护了,本小姐大人有大量,不与你们计较,但是——”
她勾了下唇角,扶鬓故作讶异地说道,“二皇子赠予我的玫瑰簪子,怎么不见了?”
什么玫瑰簪子?
二皇子偏头,对上了文佳儿的视线,很快反应了过来,眼中满是不怀好意。
“本皇子给佳儿赠予的玫瑰簪子,方才还在她的头上戴着呢,怎么这碰了文四小姐一下,一眨眼的功夫就突然不见了?”
文桐桐再好的脾气也忍受不住了,小脸上遍布满了恼意,他们有完没完,一计不成,就又来想办法诬陷自己是吗?
他们这简直就是不讲道理。
“我虽然读书不多,但也知道什么叫做礼义廉耻,你的东西丢了,那就去找,我没有配合你们的义务。”
文佳儿面露不善,直接堵住了文桐桐的去路,“你是真将自己当成太子妃了,敢对二皇子这般说话,还有没有规矩了?”
文桐桐被气得双手都在颤抖着。
赵瑾深看出了对面这二人怀揣着的恶意,可皇权在上,二皇子的身份摆在那儿,不是他们讲理,辩清黑白就可以去撼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