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一闪而过,大家便决定趁这段时间,赶紧把赌场各类玩法的规矩教给他,免得到时候比赛规则复杂,遇到不懂的项目被刷下来,那就太可惜了。
一群人围着他讲解、演练,时间紧得连喘口气的工夫都没有。
周星祖明明已经疲惫不堪,却仍咬牙坚持学习。
与此同时,阿宾一路紧跟在苏景添后头,直到看见他上了车,才站在车门外犹豫了一下。
苏景添摇下车窗,瞥了他一眼,嘴角微扬:“上来。”
阿宾愣了一下,随即赶紧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添哥,咱们去哪儿?”
他坐在驾驶座上,透过后视镜看向后排的苏景添。
苏景添沉默片刻,想起天养生和飞龙住院已两三天,期间事情接连不断,一直没空去看望。
现在终于闲下来,第一件事便是去看看这两个兄弟。
“去医院。”
阿宾听了,嘴角轻轻一扬。
这些天苏景添忙前忙后都没歇过,好不容易松口气,最先想到的竟是探望受伤的手下,这份情义,确实难得。
车子驶上夜路,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天色已晚,街道冷清,阿宾脚下也放开了些,车速渐渐提了起来。
到了医院楼下,抬头望去,天养生和飞龙病房的灯还亮着。
阿宾笑着开口:“生哥和飞龙精神头不错啊,这么晚了还醒着。”
苏景添抬头望去,嘴角轻轻一扬。
这两人三天没露面,憋得够呛,估计心里早就痒了。
这些日子社团里可没少出事,要是他们俩在,准保乐得合不拢嘴。
话落,两人提着路上买的夜宵朝病房走去。
途中碰上好几拨巡逻的龙堂兄弟,点头打过招呼,便继续往前。
刚到门口,迎面走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人,目测一米八往上,相貌端正,气质不俗。
那人瞧见他们,眼神微闪,似乎有点意外,但转瞬即逝。
那点细微的变化,却没能逃过苏景添的眼睛。
青年很快恢复常态,冲他们点了点头。
阿宾也客气地回应了一声。
苏景添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心头却莫名泛起一丝异样。
“那是谁?”
话音未落,阿宾已推门进了屋。
屋里两人一见他们,脸上顿时亮了起来——确切地说,是目光直勾勾落在苏景添身上。
“添哥来了!”
阿宾轻咳两声,天养生和飞龙这才注意到他也在。
“哟,阿宾你也到了。”
对于这种冷热分明的态度,阿宾心里虽有些不爽,但也懒得计较。
“生哥,刚才门口那小子是谁?”他随口问了一句。
天养生和飞龙对视一笑,随后解释道:“那是飞龙一位老友的儿子,刚从鹰酱回来。
听说我们住院,连夜赶来看望,还带了不少东西。”
苏景添听着,眉心微蹙,总觉得哪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你这朋友儿子倒是挺上心,大半夜跑来探病,手里这些玩意儿也不像是本地能轻易买到的。”阿宾一边说着,目光已被角落堆着的几个箱子吸引过去。
足足三四只,大小不一,其中一只明显印着外文标识,格外显眼。
阿宾眼睛一亮,扭头笑道:“生哥,阿龙,我替你们瞅瞅都带了啥好货。”
说完就朝那堆箱子走去。
床上的两人相视一笑,心知这家伙一见新鲜事就坐不住。
他先搬起一只箱子晃了晃,听见里面液体晃荡的声音,便放在地上拆开。
“原来是进口饮料啊,让我尝尝跟咱这边有啥不一样。”
他随手从侧面开口抽出一瓶,拧开盖子咕咚喝了几口。
“这玩意儿味道不错啊,还有气儿,直往上冲,挺带劲。”
一口气喝完一瓶,他又接连取出几瓶,先递给苏景添一瓶,又把另外两瓶搁在天养生和飞龙床边的桌上,剩下的分给了守夜的兄弟们。
当他翻到最底下那层时,发现下面垫着一块泡沫板。
他皱了皱眉,嘟囔道:“外国货就这么缺德?几瓶饮料还塞块板子充数,看着沉,其实全是虚的。”
说着一把将泡沫板拽了出来。
原本以为只是填充物,没想到这一扯,整个屋子瞬间安静下来。
那是一整块长方形泡沫盒,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阿宾随手往地上一扔,泡沫碎裂,露出里面的物件——所有人呼吸一滞。
盒中赫然躺着一枚伪装过的炸弹,层层包裹,内部用材料固定,连声音都能隔住。
“快!所有人立刻离开房间!”苏景添一声低喝,眼神骤冷。
爆炸物被甩出的瞬间,刺耳的嗡鸣声立刻在病房内炸开。
龙堂一伙人和阿镔迅速将天养生与飞龙从病床上拖离,苏景添则快步冲到那枚装置前,低头扫了一眼倒计时。
还剩七分多钟。
若无人察觉,这场杀局本可无声收网——但偏偏阿镔多看了一眼,让这枚炸弹提前暴露。
那东西约莫两个拳头大,苏景添一眼认出是土法拼凑的炸药包,内部填充着杂乱化学物。
威力虽不如军用级别,可在这狭小空间引爆,炸塌两间病房绰绰有余。
更致命的是它被藏在天养生和飞龙的床头柜下,若非阿镔警觉,七分钟后,两人必死无疑,连带门外守着的兄弟也难逃波及。
“还有不到七分钟!去查刚才送水果那个年轻人,东西是他留下的,跑不了!”
苏景添拎起炸弹就往门口冲,边跑边朝阿镔吼了一句。
阿镔立刻调派人手追查那名青年。
才几分钟工夫,对方不可能走远。
“剩下的箱子全都给我撬开!再查一遍!”
他一声令下,弟兄们七手八脚翻遍房间角落。
所幸,再没发现第二枚装置。
这家医院地处偏远,但病房设在八楼。
搭电梯最快,可万一中途有人按停,时间根本不够。
苏景添心知肚明,转身直奔楼梯间。
深夜楼道空荡,只有零星护士穿行。
他两级台阶一跃而下,脚步如风,硬是在几十秒内冲到了一楼。
二十秒,从八楼到底层。
围观的人纷纷侧目,不知这人火烧眉毛般往外冲个什么劲儿。
拉开轿车门,他把炸弹扔进副驾,一脚油门轰向海岸线。
“妈的,谁干的?敢动我兄弟,老子扒了你的皮!”
话音未落,引擎咆哮着撕破夜色。
病房里,飞龙脸色铁青。
那个自称旧友的年轻人,竟借探病之名送来死神。
若非阿镔眼尖,此刻他和天养生早已命丧黄泉,连同门外兄弟一同陪葬。
“生哥,这事因我而起,我必须有个交代。”飞龙攥紧拳头,声音低哑。
天养生却一把按住他肩膀:“讲什么见外话?要不是你当初拼死救我,我现在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你是我过命的兄弟,这人耍诈你哪知道?真炸了,咱俩一块上路,哪来的怪你一说?”
他对飞龙毫无怀疑。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知道这人重情义、守规矩,对洪兴忠心耿耿,绝不会背地动手脚。
何况两人脾性相投,都是宁吃亏不亏义的主儿。
“生哥,你信我,我懂。
可江湖上混,名声不能脏。
这人我一定要挖出来。”
听罢,天养生不再多言。
飞龙挣扎着从床上坐起,兄弟们连忙扶着他走向护士站。
他拨通王志成电话,语气急促:
“阿成,帮我查阿豹底细,所有资料,越快越好。”
电话那头应了一声,随即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