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的车驶进市区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路灯还未熄灭，在柏油路上拉出长长的光影，与早起清扫街道的环卫工扫帚划出的弧线交织在一起。
推开家门，玄关的灯依旧亮着，苏清月趴在沙发上睡着了，身上盖着他的外套，手里还攥着未织完的围巾。林辰放轻脚步走过去，指尖拂过她额前散落的碎发，她睫毛颤了颤，迷迷糊糊睁开眼：“回来了？”
“嗯，让你等这么久。”林辰弯腰将她抱起，她顺势搂住他的脖子，脸颊贴在他胸口：“处理完了吗？没受伤吧？”
“都解决了，就是有点累。”林辰把她放到卧室床上，替她盖好被子，“你再睡会儿，我去洗个澡。”
浴室的热水冲刷着身体，林辰却没觉得放松。暗黑议会这次投毒计划虽被挫败，但执行者宁死不屈的态度，像根刺扎在他心里。他们背后一定还有更庞大的布局，而粮库只是第一步。
洗完澡出来，苏清月已经醒了，正站在厨房煎蛋。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镀上一层暖金色，林辰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肩头：“怎么不多睡会儿？”
“睡不着了，给你做了早餐。”苏清月转身，把煎蛋盛到盘子里，“今天还要去忙吗？”
“得去趟警局，把毒剂样本和审讯情况交接一下，顺便看看王浩母亲的情况。”林辰拿起吐司咬了一口，“你今天没什么事吧？别一个人出门，让保镖跟着。”
苏清月点点头：“我约了设计师去看工作室的装修，会让小张跟着的。你自己也要小心，别太拼了。”
吃完早餐，林辰驱车前往市局。刚到门口，就看到局长赵卫东带着几个人在等候，脸色凝重：“林先生，你可来了！出大事了！”
“怎么了？”林辰心里一沉。
“凌晨三点，城郊的污水处理厂发现了三具尸体，都是厂里的员工，死状和之前毒剂中毒的症状很像！”赵卫东递过来一份报告，“技术科初步检测，他们体内有和粮库毒剂同源的成分，但浓度更高，像是直接接触导致的急性中毒。”
林辰翻看报告，眉头越皱越紧：“污水处理厂？他们怎么会接触到毒剂？”
“我们查了厂里的监控，凌晨一点左右，有两辆无牌照的货车开进厂里，下来几个人，把几个黑色桶扔进了污水池，然后就开车跑了。那三个员工是夜班巡逻的，可能发现了异常，被他们灭口了。”赵卫东叹了口气，“污水池里的水已经被污染，现在正在紧急处理，要是流进江河，后果不堪设想。”
“立刻封锁污水处理厂，禁止任何污水排放！”林辰沉声道，“技术组有没有检测出毒剂的具体成分？能不能研制出解毒剂？”
“正在加急检测，成分很复杂，是一种新型神经性毒剂，之前没见过，研制解毒剂需要时间。”赵卫东摇摇头，“我们已经联系了省厅的专家，估计中午能到。”
林辰拿出手机，给老黑打了个电话：“立刻带人去污水处理厂，配合警方排查，重点查找那两辆货车的踪迹，还有，派人盯着江城的各大河流入口，防止污染扩散。”
“明白，首领！”
挂了电话，林辰对赵卫东说：“赵局，麻烦你让人把污水处理厂的监控调出来，我要看看那几个人的样貌和货车的特征。另外，王浩和他母亲怎么样了？”
“王浩母亲没什么大碍，就是受了点惊吓，我们安排在医院观察。王浩已经录完口供，我们根据他描述的绑匪特征，画了模拟画像，正在全市通缉。”赵卫东领着林辰走进监控室，“监控都在这里了，你看看。”
监控画面里，两辆货车都是普通的厢式货车，没有任何标识。下来的人都穿着黑色衣服，戴着口罩和帽子，看不清样貌，但身形和粮库的绑匪有些相似。他们动作迅速，扔完桶就开车离开，全程不到十分钟。
“货车的轮胎印记呢？有没有提取到？”林辰问。
“提取到了，是一种重型货车的轮胎，我们正在比对全市的车辆信息，但范围太大，需要时间。”技术人员回答。
林辰盯着画面，突然注意到其中一个人的手腕上有一个纹身，虽然模糊，但能看出是一个黑色的羽翼图案：“放大这个画面，重点拍他的手腕。”
技术人员立刻放大画面，纹身清晰了一些：“这个纹身……有点眼熟。”赵卫东沉吟道，“去年我们破获一个跨国贩毒集团，里面的成员手腕上都有类似的纹身，不过是红色的羽翼。”
“黑色羽翼……”林辰若有所思，“暗黑议会的标志就是黑色羽翼，看来这些人确实是议会的成员。他们不仅想污染粮食，还想污染水源，这是要毁了江城啊！”
就在这时，林辰的手机响了，是苏清月打来的，语气带着焦急：“林辰，不好了！我在工作室楼下，看到几个形迹可疑的人，他们好像在盯着我，小张已经拦住他们了，你快来！”
“别慌！待在原地，让小张保护好你，我马上过去！”林辰心里一紧，挂了电话就往外跑，“赵局，我这边有点急事，污水处理厂的事麻烦你多盯着，有情况随时联系！”
苏清月的工作室在市中心的创意园区，林辰赶到时，园区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小张正挡在苏清月面前，和三个穿黑色衣服的男人对峙，那三个人手里都拿着甩棍，眼神凶狠。
“住手！”林辰大喝一声，快步冲过去，一脚踹飞其中一个人的甩棍，顺势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那人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另外两个人见状，立刻冲了上来。林辰侧身躲开攻击，手肘击中一个人的胸口，又抬脚踢中另一个人的膝盖，短短几十秒，三个人就都被制服了。
“清月，你没事吧？”林辰走到苏清月身边，上下打量她。
“我没事，就是有点吓到了。”苏清月脸色发白，紧紧抓住他的胳膊，“他们一直跟着我，到了楼下就想上来抓我。”
林辰看向被按在地上的三个人，眼神冰冷：“你们是谁？为什么要跟踪她？”
三个人咬着牙，不肯说话。林辰刚要开口，其中一个人突然猛地挣扎起来，嘴里流出黑色的血，和之前工厂里自尽的绑匪一样。另外两个人也相继服毒自尽，速度快得让人来不及阻止。
“又是氰化物。”林辰皱紧眉头，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暗黑议会的人竟然直接对苏清月下手，这说明他们已经把苏清月当成了要挟他的筹码。
“清月，这里太危险了，我先送你回家。”林辰扶着苏清月的肩膀，“工作室的装修先停一停，等安全了再说。”
“嗯。”苏清月点点头，此刻她也没了心思管装修的事。
把苏清月送回家，安排好保镖加强警戒后，林辰再次返回市局。刚进门，赵卫东就迎了上来：“林先生，有重大发现！省厅的专家检测出毒剂成分了，里面含有一种罕见的植物提取物，只有南方的热带雨林里有，而且这种毒剂的制作工艺很复杂，需要专业的实验室才能完成。”
“专业实验室？”林辰眼睛一亮，“江城有没有这样的实验室？或者能接触到这种植物提取物的机构？”
“我们查了，江城有一家生物科技公司，叫‘康泰生物’，他们公司有一个实验室，专门研究植物提取物，而且半年前，他们从南方采购过一批这种罕见植物的样本。”赵卫东递过来一份资料，“这家公司的董事长叫高天磊，是留洋回来的博士，表面上做的是生物制药，但我们查到他和境外的一些组织有联系，其中就包括暗黑议会。”
“康泰生物……”林辰翻看资料，高天磊的照片上，是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人，但眼神里透着一股阴鸷，“看来这就是他们的窝点了。”
“我们已经派人监视康泰生物了，但他们的实验室守卫很严密，而且里面有很多精密仪器，要是强行突击，担心他们会销毁证据，甚至释放更多毒剂。”赵卫东有些顾虑。
林辰沉吟片刻：“不能等了，越拖越危险。这样，你派一队警察，伪装成检查人员，以安全检查的名义进入公司，摸清实验室的布局和守卫情况。我带队员从后门潜入，配合你们行动，务必一举捣毁他们的实验室，抓住高天磊。”
“好！就按你说的办！”赵卫东立刻安排人手。
下午两点，行动开始。警方的检查车开到康泰生物门口，工作人员出示了检查文件，门口的保安虽然有些警惕，但也没多想，放他们进了公司。
林辰带着老黑和几名队员，趁着保安注意力被警方吸引，从公司后面的围墙翻了进去。康泰生物的厂区很大，绿化很好，几栋大楼错落有致。根据资料，实验室在主楼的地下二层。
他们悄悄摸到主楼后面，找到一个通风管道入口，老黑用工具撬开盖子：“首领，从这里进去，应该能直达地下二层。”
林辰点点头：“你在前头带路，注意安全，遇到守卫尽量别惊动其他人。”
几个人钻进通风管道，里面又黑又窄，只能匍匐前进。管道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化学气味，让人有些不适。爬了大约十几分钟，终于听到下面有脚步声和说话声。
老黑小心翼翼地撬开通风口的格栅，往下一看，下面是一条走廊，两名保安正来回巡逻。林辰做了个手势，老黑和另一名队员猛地跳下去，捂住保安的嘴，一记手刀将他们打晕，拖到旁边的储物间里。
“实验室就在前面第三个门。”老黑低声说，指了指走廊尽头。
林辰示意大家隐蔽，自己悄悄走到实验室门口，透过门上的观察窗往里看。实验室里摆满了各种仪器，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正在忙碌，高天磊站在中间，手里拿着一个试管，正在和旁边的人说着什么。
实验室的角落里，放着几十个黑色的瓶子，和粮库、污水处理厂发现的一模一样。旁边还有一个巨大的反应釜，里面正冒着气泡，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行动！”林辰低喝一声，一脚踹开实验室的门。里面的人顿时慌了神，高天磊反应最快，按下了桌子底下的一个按钮，实验室的警报声立刻响了起来。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林辰朝着高天磊冲过去。高天磊却冷笑一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遥控器：“你们别过来！这个反应釜里装的是高浓度毒剂，只要我按下这个按钮，毒剂就会通过通风系统扩散到整个江城，到时候大家一起完蛋！”
实验室里的其他人趁机想要逃跑，被老黑和队员们一一制服。林辰停下脚步，眼神冰冷地看着高天磊：“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我？暗黑议会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不惜危害这么多人的性命？”
“好处？”高天磊哈哈大笑，眼神变得疯狂，“我要的是权力！等江城变成一座死城，暗黑议会就会扶持我成为新的管理者，到时候我就是这里的王！”
“疯子！”林辰怒喝一声，趁高天磊分神的瞬间，猛地扑了过去。高天磊反应过来，想要按下遥控器，林辰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遥控器掉在了地上。
两人扭打在一起，高天磊掏出一把匕首，朝着林辰刺来。林辰侧身躲开，反手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按在地上：“说！暗黑议会还有什么计划？你们的总部在哪里？”
高天磊挣扎着，嘴角流出黑色的血，和之前的绑匪一样，服毒自尽了。
林辰站起身，看着地上的尸体，心里一阵烦躁。又一次失去了线索，暗黑议会的神秘面纱，依旧没有被揭开。
“首领，反应釜怎么办？”老黑走过来问。
林辰看向反应釜，上面的压力表显示压力正在不断升高：“立刻联系专业的拆弹专家和环保人员，让他们过来处理，一定要小心，不能让毒剂泄漏。”
“明白！”
这时，赵卫东带着警察冲了进来：“林先生，外面的守卫都已经制服了，没有人员伤亡。”
“辛苦了，赵局。”林辰指了指地上的高天磊，“主犯服毒自尽了，不过实验室里有很多毒剂和设备，需要专业人员处理，另外，把这里的资料全部封存，或许能找到一些关于暗黑议会的线索。”
“好，我马上安排。”赵卫东点点头。
林辰走到反应釜旁边，看着里面翻滚的毒剂，心里清楚，这场战斗还远远没有结束。高天磊只是一个棋子，暗黑议会的真正核心还在暗处，他们的下一次攻击，或许很快就会到来。
他掏出手机，给苏清月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他的声音柔和了许多：“清月，我这边没事了，你在家还好吗？”
“我很好，就是有点担心你。”苏清月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哽咽，“新闻里都播了，康泰生物出事了，是不是和你有关？”
“嗯，已经解决了，你别担心。”林辰说，“我处理完这里的事，就回家陪你。”
挂了电话，林辰走到实验室的窗边，看着外面的天空。阳光明媚，却照不进他心里的阴霾。他知道，暗黑议会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一定会用更狠毒的手段来报复。
但他不会退缩，为了苏清月，为了江城的百姓，他会一直战斗下去，直到将暗黑议会彻底摧毁。
这时，老黑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过来：“首领，这是从高天磊的办公室找到的，上面有一个地址，还有一些奇怪的符号，可能和暗黑议会有关。”
林辰接过文件，上面的地址是城郊的一座废弃教堂，符号看起来像是某种密码。他握紧文件，眼神坚定：“看来，我们又有新的线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