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虽驳回了朝臣对太子人选的异议,却也深知刘义符的性格缺陷 —— 顽劣、骄纵、漠视政务,这些都不是储君应有的品性。为了让儿子尽快成长,他几乎每月都会抽出时间,亲自前往东宫,对刘义符进行训诫,希望能以自己的经验与期许,引导儿子走上正途。
这日清晨,刘裕处理完早朝政务,便径直前往东宫。彼时刘义符正带着亲信在庭院中玩 “投壶赌酒” 的游戏,见父皇突然到来,他慌忙让人收起酒壶与箭矢,整理好衣袍,摆出一副恭敬的模样,迎上前去:“儿臣参见父皇!不知父皇今日前来,有何吩咐?”
刘裕看着儿子眼底尚未褪去的玩闹痕迹,心中虽有不满,却还是压下情绪,将他带入东宫书房。书房内,案上虽摆放着《论语》《史记》等治国典籍,却满是灰尘,显然许久未曾翻阅;而一旁的角落,却堆着各式玩具与乐谱,与书房的庄重氛围格格不入。刘裕指着案上的典籍,语气沉重地说:“义符,你可知这些书里记载的是什么?那是历代明君治国的智慧,是百姓安居乐业的根本。你身为皇太子,日后要继承大统,若不潜心研读,如何能治理好国家?”
刘义符垂着头,双手放在身前,恭顺地回答:“儿臣明白,父皇教诲,儿臣定当谨记,日后定会勤读典籍,学习治国之道。” 可他的目光却不自觉地瞟向窗外,心中还在惦记着刚才未玩完的投壶游戏。
刘裕并未察觉儿子的心思,继续语重心长地说道:“不仅要读书,还要学会善待朝臣。东宫的属官中,有不少曾随朕征战的老臣,还有出身寒门却有真才实学之人,你当虚心向他们请教,听取他们的建议。切不可像之前那样,只任用阿谀奉承之辈,否则只会让朝臣寒心,让朝堂混乱。”
提及属官之事,刘义符心中微微一慌,却依旧装作诚恳的样子:“儿臣知错了,父皇。日后儿臣定会广纳贤言,善待每一位朝臣,绝不偏袒亲信。”
“还有百姓,” 刘裕的语气愈发恳切,他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宫外的街道,“朕出身寒门,深知百姓生活的疾苦。当年朕征战四方,便是为了让百姓能过上安稳日子。你日后登基,定要体恤百姓,轻徭薄赋,不可像昏君那般,只顾自己享乐,不顾百姓死活。”
刘义符连忙点头:“儿臣记住了,父皇。儿臣定会以百姓为重,让大宋的百姓都能安居乐业。”
见儿子态度恭敬,句句都应承下来,刘裕心中稍稍宽慰。他又叮嘱了几句 “不可沉迷玩乐”“需每日处理东宫政务”,便起身离开东宫,还特意嘱咐东宫老臣,要监督刘义符的学习与理政情况。
可刘裕刚离开东宫,刘义符脸上的恭顺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伸了个懒腰,对着身边的亲信抱怨:“父皇真是啰嗦,每次来都讲这些大道理,听得我耳朵都快起茧了。”
亲信连忙附和:“殿下说得是,陛下也是太过操心了。殿下如今正值年少,偶尔玩乐也是人之常情。”
刘义符哈哈大笑,当即让人重新摆上投壶与美酒,还让人传唤乐师与舞女,继续之前的宴饮。至于父皇叮嘱的 “研读典籍”,他随手将案上的《论语》扔到一边,说:“这些破书有什么好看的,不如喝酒跳舞有趣;” 提及 “善待朝臣”,他想起刚才被父皇提及的老臣周郎,不屑地说:“那老头整天就知道说教,早就该赶出东宫了;” 而 “体恤百姓”,更是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还对亲信说:“百姓的死活与我何干?只要我过得开心就好。”
接下来的日子里,刘义符依旧我行我素:每日清晨,他假装在书房读书,待监督的老臣离开后,便立刻召集亲信去打猎、宴饮;东宫的政务,他依旧交给徐羡之、傅亮等人处理,自己从不过问;遇到老臣劝谏,他要么表面应承,背后依旧如故,要么干脆避而不见。
刘裕偶尔派人询问刘义符的情况,徐羡之、傅亮等人便会故意隐瞒真相,编造 “太子殿下每日勤读典籍、处理政务” 的谎言,哄骗刘裕。久而久之,刘裕虽偶有疑虑,却因事务繁忙,再加之心疼儿子,并未深究。而刘义符,就在这份表面恭敬、背后放纵的状态中,继续沉迷于玩乐,离一位合格储君的标准,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