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的风卷着沙粒拍打在实验室的窗户上，莫名将气氛搅得慌乱。
白岑一身粘腻的汗，将衣服紧紧裹在身上。
“你们保密工作也太好了，为什么还有第二阶段？”白岑在意识里戳潇优，语气里满是吐槽。
“没办法，你们的情况有点出人意料，我们刚刚决定的。”潇优的声音在意识里响起。
“刚刚？”白岑很是纳闷，她根本没看到他们交流。
“外星人的交流方式，你们蓝星人不懂。”潇优的声音慢悠悠地解释，却无端勾起了白岑的好奇。
“你不是爱看小说吗，就那种，只要我放出脑电波，他就能思维同步的那种。”潇优解释得相当有耐心。
白岑隐约懂了，这俩外星生物具备的能力，果然不是蓝星人能理解得了了。
最主要是没有复制的可能性。
“其实你某种程度上也能做到，你意念将物资收入芥子空间，取出空间，那个意念就是我和他的那种脑电波。”潇优知无不言。
“你今天怎么那么好心，向我解释这么多？”白岑问。
“这样你会觉得时间快一点。”潇优回答。
在与白岑交流的同时，潇优和秦枫仍然在整理实验数据。
第一轮试验其实没有成功，但也说不上是失败，至少没有人变异成丧尸。
潇优和秦枫对所有人的身体做了检查，发现大家的细胞活性都涨了一些，但身体机能却不同程度有所下降，这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恰好此时厨房送来了午餐，白岑便让大家先补充点能量。
杨志带着厨房的人送来了两个保温桶和一摞餐盒。
掀开第一个保温桶，清炖牛肉的香气瞬间漫开。奶白色的汤里泡着大块牛肉，肥瘦相间，炖得能看见纤维纹理，只可惜除了木耳香菇之类的干货，还缺点配菜。
第二个桶里则装着大白米饭，蒸得颗粒分明。
旁边的餐盒里，有的装着红烧鱼罐头，有的装着香辣海带丝，还有的装着油炸花生米。
这些都是白岑之前找到的成品，全都去了包装装在了餐盒里。
放在两个小时前，这些食物都能引起哄抢，可此时，受试者们的反应却并不热烈。
白岑拿起筷子，夹了块牛肉放进嘴里，慢慢嚼着，眉头却皱了起来。她的胃里还胀得慌，浓郁的肉香压不住隐隐的恶心。
其余人就更不济了。
有的勉强吃了几口饭，就觉得浑身软得没力气嚼，咽下去都费劲。
一餐饭吃了足足半个小时，米饭勉强吃了，沾着油星子的菜却几乎没动。
杨志转头看向白岑，眼神里带着询问。白岑则是把目光转向秦枫。
如她所料，秦枫像是背后有眼睛，立即捕捉到她的眼神：“和预期差太多了。本来以为药剂会刺激食欲，让身体主动吸收能量修复细胞，现在看来，消化系统的负担比预想中重多了。”
“不过还好，刚才我同步了所有人的细胞结构，没有丧尸病毒的特征，这是底线。只要没变异，就还有调整的余地。”潇优对着众人说。
一众受试者和杨志都听到了他们的解释。
杨志见白岑也不太舒服，简单说了几句，就离开了。
受试者们则是又躺回病床上休息。
两小时一到，秦枫就拿着便携式检测仪为所有人测量细胞活性、血压、心率等数据。
一圈测下来，所有受试者的细胞活性比饭前又有了小幅度提升，但所有人的心率、血压都比早上低了。
“这怎么回事？活性是涨了，但身体怎么反而更弱了？这样下去，别说第二阶段，连正常走路都费劲。”白岑担忧地说。
“急什么？药剂在修复细胞，把能量都优先用在这上面了，其他系统自然会降频节省能量。
就像手机没电了会自动降低亮度，一个道理。再等等，看四小时后怎么样。”潇优在意识里接话，语气带着点调侃。
又等了两个小时，秦枫再次拿起检测仪，这次的数据有了明显变化。
众人的细胞活性涨得明显了，但生命体征也降得更快。
秦枫把几次数据输进电脑，屏幕上的折线图一路向下。
白岑看着这个趋势图，由不得想着，大家的身体状况，能否撑住第二阶段注射。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到第八小时的时候，夕阳的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给冰冷的仪器和白色的病床镀上了层金边。
秦枫给大家做了最后一次检测，结果是所有数据都停住了，再也没有变化。
白岑不由地舒了口气，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那是他们的数据，你和楚乔几个现在应该就能接受第二轮注射了，之前的药剂并没有降低你们的体质。”秦枫突然转头说。
没有？白岑不觉有些错愕。
“你们几个之前在m市接受过生命形态转换仪的照射，因此，你们的细胞底子更好，能更好地吸收药剂。”潇优在她意识里解释。
白岑的脑海中浮现出那台“抽油烟机”，她的异能因为“辐射”有所增强，而潇优——当时是长出过四条胳膊的。
她的目光移到潇优双臂的位置，潇优立即在意识里说：“往哪儿看呢，别乱看。”
“可惜我们当时跑得急，没把那台机器带走。”白岑撇了撇嘴，直接开口回答。
她只是想试探一下，她和潇优在意识里的对话，秦枫是否也能听到。
“什么机器？试验器材吗？”秦枫听到这个，整个人都精神了一圈。
白岑得到想要的答案。
“有，我还真有一些不知道做什么的机器。”白岑说完转向“保密室”，将前期在各个实验室扫荡到的那些器械找了个角落硬塞进去。
回到实验区，秦枫和潇优正凑在一张桌子前，商量着调整试验计划。
说是“商量”，但白岑看不到两人“嘴唇”翕动，只有偶尔的眼神和动作表明他们在交流。
约摸十几分钟后，这番交流告一段落。
潇优主动告诉白岑，针对普通受试者，他们计划暂停下一轮试验，留在实验室观察 24 小时后，要是无异常，就让他们回各自的岗位。
至于白岑、楚乔几个“已变异体”，则调整药剂配比，将a药剂加 10%，β药剂减 5%。
同时，根据每个人的身体状况，增加γ药剂使用比例。
夕阳渐渐下沉，实验室里的灯光又亮了起来。
普通受试者大多睡着了，呼吸比之前平稳了些，白岑则是靠在枕头上，看着天花板上的灯管，心里虽然还有点忐忑，但更多的是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