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六是王陆的爹,而王陆也是人家最近才起的名字,在这之前人家叫王季。
这都不能算名字了,纯粹是因为王季在家里的排行,又稍微有点见识,才得了个王季的名字。
事实上,类似的名字在教中还有不少,什么成季、李季、赵季、陶季等等。
这种名字在时下人看来,报出名字的同时就在传达某种信息——我是某家第几子。
当然,在平民阶层,更常见的可能是什么王二狗啊、李三娘啊之类的。
简静:“原来如此,那这位便是王老六了?”她看向副将身后明显在发抖的人,因着对方低着头,从身形上其实看不太出对方的年岁,倒是看出他驼背很严重。
副将应是。
事情方才副将已经交代清楚了,简而言之就是副将最近工作压力大,休息的时候就难免会找些事放松自己,最好的方式就是喝酒。
但简静来了之后,没多久就给军中下了一道命令,全员禁酒。
当然,不是进了军营之后就滴酒不沾,而是在限定时间限定地点不能喝酒。
一来这时候酿酒多用粮食,不进行遏制的话本来粮食产量就不高,会雪上加霜的;二来眼下时局可容不得这些人太过放松,喝酒还容易误事,干脆禁了。
但副将本来就是个喜欢喝酒的人,压力越大越想喝酒,于是在偶然看到王老六以及其他几人偷偷喝酒后,本来作为副将的他应该抓住这些人进行惩处,结果却跟着一起喝了。
一两次后,关系就熟了。
然后,喝多了的副将,嘴巴就不把门了。
如果王老六是个老实的,又或者脑子笨一点,听不懂副将说的那些倒也罢了,也不会出现今晚这一遭。
但从人家看教中形势变化,马上就给自己儿子改名,还想了法子把人往简静跟前送,就知道这个人多少是有点心眼子的。
前脚王陆在众目睽睽之下堵住嘴送了出来,后脚王老六寻思自己儿子怕是惹了新领袖不快,最近神女军因为种种变革也不能继续偷奸耍滑了,一琢磨,这家伙就决定带着一家子偷跑去另投他人。
然后,被副将逮了个正着。
副将心眼没那么多,他属于那种干事很死板,上面怎么说他就怎么做的那类人。
但副将的女儿不一样,正巧当时在现场,眼瞧着自家爹要被忽悠瘸了,三言两语就套出来王老六的目的,又在亲爹大惊失色不知道怎么办好的时候,直接派人去找了岑宁。
然后,就是眼下这情形了。
简静摸了摸下巴,绕着几个跪在地上的人,想了想,还是让人按照新立的规矩把人带出去打几棒子军棍,再关大牢里去。
至于副将……
简静:“还是按照军规处置,只不过这副将的位置也不能继续给你了,目前看来,你也不适合这个职位。”
副将老老实实低头认错。
来之前他已经听女儿分析过了,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差点酿成大祸,而且在新领袖手底下,还跟以前一样大大咧咧肆意妄为肯定不行,不是今天犯错就是日后犯错。
要真想自在,他还不如只当个先锋呢。
副将能当副将,自然不单纯因为他能帮岑宁分担一些工作,在军营里他也是矮子里拔高个,有点实力的那类人。
但副将没想到的是,本以为当不了副将也就是降职,比如当个百夫长什么的,结果简静却把他一撸到底了。
副将忍不住抬头,一脸错愕。
简静知道他想什么,解释说:“规矩如此,我知你无坏心,也知你比那些士卒更有能力,但总不好开这个先例,否则日后也容易叫旁人钻这个空子。”
“况且,旁人也就算了,你的能力我还是很信任的,正好近日有富户传来消息,说他那儿有流寇痕迹,为表诚意咱们也该帮着清理一二,这也能立功。靠你的本事,想来很快就能升上来了。”
副将欲言又止,但想想简静说的话,又觉得没什么毛病。
对于自己的实力,副将还是有几分自傲的,若是这时候说不行,岂不是在对女君说他没能力吗?
于是副将想了想,还是点头:“末、某知道了,某定然会努力立功的。”
把副将打发走,让他回去通知明日叫他女儿来见自己,室内很快就只留下了岑宁。
“好了,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你还有什么事吗?”简静问。
岑宁迟疑:“女君,此事也是我管教不严,若非我疏于看管,也不会叫身边副将犯下如此大错,还请女君惩罚。”
“罚是肯定要罚的,但是你之前那个理由不算,管教不严倒是真的。”简静这么说到,见岑宁反而一副松口气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下,转身坐回原位,“不过眼下军中人手短缺,能领兵的人还是太少了些,算是特殊情况,所以还是许你戴罪立功吧。”
“但是检讨书还是要写的,明日晚上之前交上来,可好?”
岑宁点头。
之后,简静靠着背后军师,与岑宁交流了一番怎么利用这次的事,进一步整顿军中风气,眼看着时间也不早了,便放人离开。
等好不容易回了自己休息的地方,简静只觉得筋疲力尽,往床上一躺,宛若尸体。
【感觉主播好累啊,虽然有官方人帮忙整理出相应方案,可是光说话都觉得好累。】
【这才哪到哪,看目前进度,主播要搞基建的话,后面还有的忙呢。】
【直接在这里搞基建吗?不重新选个地方?】
【静静要在这里留下来吗?基建可不是一日两日、一个月两个月能搞完的。】
金色弹幕飘过:【如果要以此地为根据地,很多事情就要从长计划了。】
特效弹幕不用简静睁眼都能“看”见,她这时候才稍稍动了动,长长吐出一口气:“我不知道。”
【嗯?】
【不会吧,主播忙了这么久,压根没想过以后吗?】
简静坐起身,抹了把脸,叹气:“没办法啊,因为做不到看着不管啊。”